分卷閱讀98
烏娜噘嘴,才不信,他肯定是一針就把首領灸好了。 “算了,看你有功,今日放你一日休假!”烏娜大手一揮,將陳樂的休假提前了。 陳樂面露喜色謝過,自然想去陪興善,然而興善痊愈之后,全心投入堆積的公事,他根本不能打擾。 只佇在堡壘外頭,門都不允近,陳樂心情復雜折返,路上在想,自己這應該不算“乘興而至,盡興而返。” “好了,穿好了。” 他聽見前面有人說話,聲音極其悅耳,說的是赫查語,卻連他這個剛來不久的人都能察覺出不對味。 陳樂循聲望去,見是兩位美貌少女,剛幫一小童穿好靴子。那小童道了謝,高興離去,而二女則佇立一處,感嘆赫查海的孩童,將將十一歲,就已高過她們了。 二女用的南語,陳樂瞬間鼻頭發酸,再仔細聽她們接下來的對話,竟發覺還有金陵鄉音。 陳樂眼眶濕了,情不自禁上前:“你們也是金陵人嗎?” 用地地道道的金陵語,攀談探尋。 二女齊齊仰頭,對視陳樂。 因著他視線模糊,而二女眸中又顯露著與年齡不符的深沉,陳樂不能從神色中得到任何回應。 他又追問,二女中個頭矮些的,啟唇似乎正要回答,那高個少女,卻挑眉搖頭:“我們是學過南語的斥翁米人。” 陳樂未與斥翁米人接觸,無法判斷真假,追問道:“那是誰教你們的南語?” 總有師父吧? “是這個部落的首領。”高個少女毫不猶豫回答,“我們是首領的朋友,來赫查海做客,但是大雪封山了,要等開春才能回去。” 說著她又說了幾句話,陳樂聽不懂,估計是換做斥翁米語了。 “原來如此,看來是陳某唐突,叨擾二位了!”陳樂鞠躬賠禮道。 他悻悻回屋,然而柳韻心和柳韻致卻尋去首領堡壘,稍作客套,柳韻心詢問興善,為何部落里出現了新的來南人? 其實那日獵犬吠,就注意到他的與眾不同,但今日對了話,才敢確定。 “首領可知他的真實身份,來由?”柳韻心藏住語氣和神色里的緊張,她們不認識這位南人少年,卻不得不做十成的戒備和提防。 ☆、第 62 章 興善正喝著果酒, 笑道:“阿樂只是我買來的小倌,他挺可憐的,既不認什么的大人物, 也未受人差遣。像他這樣的人, 一輩子都不會料到你們是故國的公主殿下!” 柳韻心眉間愁云依舊縈繞不散,嘴唇輕嚅,卻未發聲。 興善遂將酒壺放置一邊,淺抿嘴角:“柳姑娘, 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馮公子,定會有始有終, 護你們安全。” 柳韻心憂慮之色稍寬。 少頃,她向興善微微拂身:“多謝首領,但愿是我多心了。” “唉!我們都是朋友了,何必這么客氣!”興善手一揚,自信滿滿,陳樂并非潛伏入赫查海, 打探二位公主的人, 再說像他那樣的話癆, 要真是探子, 也早交待了。 不過晚上興善躺在陳樂懷里, 還是“無意”帶了一句:“你早上是不是遇著了什么人?” “誰?”陳樂緊緊擁著她, “我早上遇著了烏娜姐,然后就是兩斥翁米人,她們竟然說著一口地道的金陵話,我差點認作同鄉!”陳樂低頭,在興善額頭輕輕一啄, 許久他想起一處不對勁,“她們說南語是你教的,可你怎么沒有金陵口音?” 興善笑道:“我教過好些人南語,可從他們嘴里講出來,每一個都帶著母語的腔調,奇奇怪怪。斥翁米語的調子配上南語,可能歪打正著,正好類金陵話吧!” 這一說,陳樂恍然大悟。 但他旋即又有了新的疑惑:“那你的南語又是誰教的?為何如此正宗?” 興善講南語,極少帶有赫查海。 興善原先是不費力躺著的,聞言收斂笑意,倏地勾住陳樂脖子坐起,杏眼圓睜,眸光冷冽。但很快勾起嘴角,重笑開去,她笑得是那樣甜,眸中漾起盈盈波光,陳樂被吸引住,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她短暫的變臉。 陳樂聽見興善稱贊,“阿樂的眼睛真漂亮,我好喜歡”,這話她說了無數次了,她真的這么愛他么? 陳樂心中歡喜,雖然已經不會像初時那樣紅耳根,卻依舊羞澀低下頭去。 下一秒,興善主動湊過來,吻上去。 今夜,是不眠的上半夜,和酣睡的下半夜,自從上回生病之后,興善好像突然習慣了陳樂,他在她耳邊絮叨,她竟也能睡著。 迷迷糊糊中,興善囑咐道:“以后少接觸那倆斥翁米人。” 陳樂楞了楞,盯著興善的后腦勺:怎么突然說這話? 他自個思忖,琢磨著琢磨著就歪了:她不會是吃醋了吧…… 少年樂得被口水嗆住,連咳兩聲,惹得興善反手重重拍了他一下。 陳樂連忙道歉,擠過來貼上去,重摟住她。 這般少年覺得甜甜蜜蜜的日子,一晃就過了大半年,六月到了,赫查海的雪化了,露出地面,竟然一片又一片如茵的草地,青翠欲滴。 除了興善的眼睛,陳樂終于在這片土地上見到其它綠色。 赫查海人個個面露喜色,好幾人都告訴陳樂,接下來會迎來赫查海最美的三個月。 陳樂也高興,跟著大家撿鳥蛋,采果子曬果干、釀酒,忙的不亦樂乎。 因為雪化路開,北方諸位的商人們也陸續來到赫查海,帶來茶葉、布匹和許多赫查海吃不到的美食,同時從赫查海采購熊掌、鹿茸和冬參。 這天,陳樂正蹲在草地里,翻找一種紅色小果,這種果他在來赫查海之前從未吃過。一開始興善摘了給他,他瞧著上頭擠在一起的顆粒,頓覺頭皮發麻,連連擺手,拒絕嘗試。興善卻不由分說將果子塞進他嘴里,酸酸的,略帶生澀。興善笑嘻嘻將指頭從他嘴里抽.出來,指甲上沾了紅汁,吮了吮,他又覺得這果子甜到心里去了。 陳樂拔開雜草,一顆顆地摘,這一片的果子都已從花中綻開,根本不用剝,直接放入籃里就行。 忽聽得許許多多的鈴鐺聲由遠及近,陳樂不由得端起籃子,站起身。 先出現的一列馬隊,拴在馬脖子上的鈴鐺用異藍色的絲綢系著,這藍色就像火焰跳動時,那最里從一層幽光。 馬隊上的異族商人,皆著白衣,為首男子清秀英氣,尤有一雙劍眉。他攥著韁,打馬緩緩從陳樂身邊經過,對上他的眼睛,陳樂瞬間怔忪。 直到男子的馬已經完全走過,陳樂仍轉頭目光追逐。 馬隊逐一擦過,直到最后一匹馬遠去,陳樂耳邊卻仍有鈴鐺聲,他再回頭一望,竟是一隊駱駝。 陳樂從前在南地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