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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手收拾。 甚至驚訝。 幾個大男人在忙活,柳韻心和柳韻致對視一眼,見了鬼了,竟生出一份不能吃白飯的愧疚。 她倆也幫著收拾,把碗筷端進(jìn)廚房,更是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三殿下正挽著袖子,洗盆里那些先端進(jìn)來的碗。 洗完了況云擦干,馮炎擺放,一面將碗疊于柜中,一面道:“殿下,我想告一年假。” “哇,你有什么大事啊?開口就告一年?”況云立刻叫起來,“遠(yuǎn)游?” 馮炎原本面對碗柜,旋即轉(zhuǎn)過身來:“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解釋道,“我是想平日里除了三餐,別的時候就不來了。三餐做了就走,不在這里吃了。” 數(shù)秒沉默。 況云發(fā)問:“你投靠別人了?” “你說什么渾話!”馮炎急了。 “那你怎么突然這樣。” “我家……”馮炎是個寡笑的人,講到這里似乎是第一回旋起笑意,“倩娘有孕了。” 況云一聽跳起來,跑過去搭住馮炎的背:“厲害啊,阿炎!”他可是成親第二日就南下了呢! 賀金傾卻不似況云即刻露出喜色,似乎遲疑了片刻,才朝馮炎笑道:“阿炎,恭喜你。” ☆、第 14 章 收拾完廚房后,馮炎果然匆匆離去,幾乎腳不沾地。 柳韻心本欲喚韻致同回房內(nèi),卻見meimei被況云纏住,正在院中說話,便自個先回。她走到房門口,聽見身后賀金傾的聲音:“方才以為你要尋死。” 柳韻心聞言轉(zhuǎn)過身來,笑道:“江中就說了,我想好好活著。” 她剛好靠在門框上,腰肢細(xì)軟,身段窈窕,這么一靠一笑,像一支柳。 而她的發(fā)絲勾在耳后,又像柳梢。 輕輕在賀金傾眼前一撩一掠,他心神頓震,沒想到這個人這么媚。 賀金傾鎮(zhèn)定心神,緩緩前邁一步:“我最近做了一個夢……” 柳韻心可不關(guān)心他的夢,低下頭去開小差。 “……夢里都是你。”賀金傾邊說邊注視柳韻心,見她抬起頭來,不由微笑緊盯著她,“你在夢里死了好多回,第一回被我一劍斬首,第二回淹死在江中……第三回,喝毒酒死的不僅有你meimei,還有你。” 柳韻心臉上的表情卻似在聽天方夜譚,毫無同感共情。她甚至抽了下眉毛,嘲笑他的荒誕,“殿下是有多想殺我?夢里都要砍我的腦袋。” “夢是反的。”賀金傾笑道。 出了夢誰敢砍柳韻心的腦袋,先劈了他。 “不過這夢實在假得不行,殿下不是在江里把我救起來了么?毒酒我也沒喝啊。” “是啊,你為何要打翻玉杯,不喝毒酒呢?” “這一問題,我已經(jīng)向陛下答過了。” “可是我沒聽到,能否勞煩柳姑娘,再為我解答一遍呢?” 賀金傾窮追答案,柳韻心卻將話題帶過,“多思傷脾啊,殿下!脾虛了就容易胡思亂想,多吃點糯米糖藕吧!” 賀金傾張嘴剛想說“我不喜甜”,柳韻心已經(jīng)進(jìn)屋關(guān)門了。 他站在走廊上,有些空。 陽光從柱與柱的縫隙間斜鉆進(jìn)走廊地上。 而不遠(yuǎn)處正同柳韻致說話的況云,無意瞥向這邊,再將頭扭回去——不對勁,再瞥過來。 從來行端坐直的殿下,怎么靠著柱子了?況云不知賀金傾這是受了韻心影響,不知不覺效仿同樣動作,與她相對。況云只知,殿下吊兒郎當(dāng),站沒站相的樣子,還挺風(fēng)流倜儻! * 是夜。 馮炎晚上來下廚,做的依舊是湯面,玉京本地人似乎不愛食米飯。馮炎將面條丸子與菜混在一起,男人們都大呼好吃,柳韻心和柳韻致卻吃不慣。 尤其是柳韻心,只抿了幾口,到了夜里就餓醒了。 閉上眼試圖再入睡,但心思太多,一閉眼眼前黑了,仿佛也入了深淵,全是恐懼。在床.上輾轉(zhuǎn)兩個來回,不得好轉(zhuǎn),反引得身旁的韻致在睡夢中轉(zhuǎn)身。 柳韻心怕吵醒meimei,索性起身,走到窗前——想去望望月亮,判斷是幾更天了。 月亮好斷,剛過一更。 月亮底下的人卻望不穿。 賀金傾竟在月光底下射箭,一支接著一支,不斷從箭筒抽.出。因為白日的虛驚一場,門沒有再鎖,柳韻心輕輕推門出去,賀金傾是在自己屋門口射箭的,靶偏向柳韻心方向,她剛走近,就聽著“啾”的一聲,不是風(fēng)帶著箭,而是箭生出風(fēng),扎得靶桿晃蕩。 柳韻心繞到靶前面去,見著紅心上已經(jīng)插了三支箭了。她踮了腳去摘箭,第一下拔.不出,咬牙再拔,才取出來。 柳韻心走到賀金傾面前交還羽箭,離得近了瞧得清了,天上的月光不偏不倚全投在賀金傾腳下,將他通體照得一清二楚。如此的巧,仿佛天上仙人拿著玉鏡特意折射,太虛境那點冷冷清清,盡數(shù)潑灑。 賀金傾原本穿著黑袍,但身體發(fā)了汗,遂褪了上半身系在腰間,柳韻心發(fā)現(xiàn)他面皮白,身上卻是黢的糙的,好多疤痕,一條條長長短短。賀金傾也低頭打量柳韻心,見她薄薄只著里衣,從他的角度望去,脖頸下透著光。 不過月亮不眷顧她,到底朦朦朧朧。 賀金傾移開視線,瞥向別處:“怎么,這么晚過來是想學(xué)射箭嗎?” 忽然想起沒有接箭,補(bǔ)救著接過來。 “不然呢,我還有別的兵器可挑?”柳韻心笑望四周,僅幾個時辰功夫,賀金傾就悄無聲息把滿院的兵器全收走了。 “我作師父嚴(yán)厲得很,學(xué)拉弓就得三年,以后夜夜點卯,雨雪不得間斷。” “呵——你真有收過徒弟?” 賀金傾回過頭來:“阿云阿炎的功夫都是我教的。” 柳韻心腦袋一揚一歪:“那好,我學(xué)!”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說著說著就要挽起袖子。 賀金傾用弓敲了敲她的腿,示意她站好。他示范著做了一套拉弓射箭的動作:“先做一百個。”話沒說完人已轉(zhuǎn)發(fā),好像要把柳韻心丟在院中,自己離開。 柳韻心急忙問他:“唉,你去哪?” 賀金傾回頭瞥她一眼,很明顯這是個白眼:“換張弓。” 他手里這張弓有二十石,太重她拿不動。 賀金傾回屋取了張輕的,遞給正不斷對著空氣拉弓放箭的柳韻心:“換這把試試。” 柳韻心接在手里,第一回握弓沒想到這么沉,整個人下墜。賀金傾怕摔壞,先扶的弓后扶的人。 一只手托著弓,一只手托著她的臂。 賀金傾心道:看來最輕的也吃力,家里沒有適合她的了。 賀金傾便有點不想教了。 忽然,他瞧見柳韻心左手指尖掠過弓弦,似乎要拉,急忙喊道:“不可以放空弦!” 因為激動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