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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調下,卻發現她聰明得很,輕輕靠著,并不瞎鬧,已經沒有力了卻仍伸一只臂,與他的臂膀動作一致劃動。 兩人的臂膀像兩只槳,在合力共渡。 賀金傾望向旁邊,馮炎如上世所見,救下柳韻音,五人一同劃向岸邊。 江面上有許多因船只解體漂浮的碎片,需要躲避,需要用手拔開。一片撞來,他正準備像上一世那樣往后撥,卻突然想起后背馱著“包袱”,這么用勁一推,加上順流助力,絕對會傷到柳韻心。 賀金傾抓住木板的手滯了下,改作往斜前方甩,逆風逆浪用勁極大,而風浪仿佛在與他比拼力氣,又把木板反撞回來,一下子劃著賀金傾的臉,再把木板甩走,他胳膊也由上至下撕了一長條口子。 “你受傷了?!绷嵭脑诒澈蟮馈?/br> 劃了臉,要破相。 女孩的氣息一絲絲,這氣息應該是吹顫窗臺前的蘭花,而不是在江水里掙扎哀求。 賀金傾繼續往前游,目光漠然:“無妨。” 他是真的不在意,因為年輕樣貌好,總讓第一回見面的人不覺得他是修羅,所以破相了反倒好,最好臉上留一道疤,起到震懾作用。 眾人順利上岸。 帶兩人不比一人,賀金傾上岸即癱倒在沙灘上,四仰八叉,手卻仍摸索著按到佩劍上,擔心有人趁機攻擊他。 等他調整好氣息,坐起半身,望著面前湛湛藍天,浩浩江水,一只白鷺劃過水面,才分神感慨:竟超越自己的極限,救了兩個人。 所以上一世也本可以救柳韻心? 賀金傾不愿多想,起身與趕來灘邊的漁民交談。 還是上世那撥人,一樣的原因,一樣的對話。況云找漁民們借干衣裳,借金瘡藥,借馬車,賀金傾聽著垂眸,插話道:“村長老伯,你們附近,可是有個陳家谷?” 領頭的漁村村長楞了楞,答道:“那可不算附近,我們和陳家谷中間隔兩個莊,從這過去得五六個時辰呢!”村長不會騎馬,答的是用腳走路的耗時。 賀金傾又問:“那你熟悉陳家谷嗎?平時村落間可有往來?” 村長的目光晦暗下去:“陳家谷里可多是南人。” 再不言語。 相信眼前這位發問的北人知道,“陳”并不是一個北人的姓氏。 南人的口音、習俗,乃至供奉的神都與北人不同,更何況在腳下這片北人做主的土地上,南人并非高貴的存在。 連小小漁村的百姓,都有一份身為北人的優越感,不愿與南人扯上關系。 賀金傾嘴角漾起笑意:“既不與陳家谷來往,你們去玉京從哪里走呢?” “我們鄉下人哪里去得了玉京哦!” “那去別的地方呢?往北走不是必須要經過陳家谷嗎?” 村長沉默片刻,告訴賀金傾:“那倒不用,有條小路能繞過陳家谷過去,都是北人在走,南人不知,只是——有點難走!” 是真的很難走! 羊腸道,一線天! 不僅是賀金傾最忌諱最謹慎的峽谷,且窄得只能一人容身。 不能運貨,更別提走馬,管你是王公貴族還是凡夫俗子,都只能側著身,慢慢挪。按順序一個挨著一個,乞丐挨著公子,和尚挨著丘尼。 賀金傾弦崩得十分緊,既擔心頭頂會不會襲來石塊、冷箭,或者最可怖的火.雷?又要防備前后行人,會不會混入的刺客? 走著走著,還要琢磨上一世陳家谷暴亡的幕后真兇?是谷里的人劫財謀命?還是專門針對他賀金傾的? 若是專門針對,是誰指使?陳家谷都是南人,是國仇?但也有可能是身在玉京的那些皇兄皇帝,打著南人復國的幌子,借刀殺人…… 賀金傾一個腦袋抵三個用,三方面同時思考,布局,他自己不覺得累,但旁人看他的臉覺得他很累,尤其是況云。他走在賀金傾前頭隔一個人,職責是看守前方三位公主,但頻頻回頭,越頻繁越擔憂,小聲同中間隔著的馮炎道:“連夜趕路,風里水里的,你說殿下是不是太疲憊了?” 況云肯定三殿下是累了,所以才放著暢通平坦的陳家谷不走,毫無緣由要來這側身慢行。 人疲憊了,腦子就容易傻嘛。 當然這段話他不敢講出來,只同馮炎說:“殿下也有幾天沒合眼啦,應該是累了、” 馮炎悶人:“嗯?!?/br> 況云習以為常,也不在乎,繼續同馮炎道:“要不待會過了這峽谷,我們一起勸殿下,歇息歇息吧?” 馮炎:“不要。” 況云一口老血往肚里嘔。 悶了一會,他這個人嘴巴皮子熬不住,竟找前頭的韻致講話了,韻致小公主脾氣軟,又有點懼怕北兵,竟真應他,有一答一。 聊了會,況云發現他講任何話,只要不是罵人,柳韻致都能接得上去。況云不禁奇道:“你怎么懂這多?” 柳韻致竟也是一臉吃驚,她覺得尋常。 她不好意思臉紅了:“我大姐懂得才是真多?!?/br> 況云聞言望向更前方的柳韻心,她比柳韻致白些,眸子也因此顯得更涼,雖然下骸有著好看的弧度,但在況云看來,冷冷清清,他一望便生距離。 況云眺了一會,小聲同柳韻致說:“我覺得你姐看起來有點累啊……” 韻致驚訝抬頭,隊伍卻在這時停了下來。人流甚至有往后退的傾向,況云瞧著前面人退,有出現后頭人被踩腳的情況,立馬就把柳韻致拉住一護。 即使她前面是柳韻音。 況云囔囔:“怎么著怎么著?怎么不走啦?” 原因被人用言語接力,一位位從前往后傳過來:“前幾天下雨積水啦,有一段路走不過去了!” “得往后退,大家秩序一點,別擠!” “走陳家谷了走陳家谷了!” “嘿,我說吧,還得走陳家谷。”況云接口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況云已經理所當然轉身,后頭馮炎也轉了半個身位,賀金傾卻巋然不動。 “我們走壁過去?!?/br> 當況云聽到這句命令從賀金傾嘴里吐出來時,他的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累了。 因為疲憊出現了幻聽。 但很快發現不是,因為馮炎已經依命躍起,腳尖點在懸崖壁上。賀金傾后頭還有三位手下,因著兩人有傷,所以三人相互扶持,一并躍起。 好些個行人百姓看呆了,發出錯愕之聲。 如此高調的行為,殿下瘋了,況云心道,但手還是去抓柳韻致的纖細皓腕,帶她躍起,而后一轉,把她背在背上。 “阿炎,你也帶一個啊!”況云喊道。 話音剛落,馮炎順手撈起腳下的柳韻音,帶她走壁。 賀金傾自己也已斜走在峽隙崖壁上,見自己這一行人,如今還在地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