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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婉芝先急了,“你不吃飯怎么行呢?天大的事也要吃飯啊。從昨天到今天,你吃的那么少,能頂住你的身嗎?”滕崇塬幾乎從來不當面去駁妻子什么話,家庭教育的大忌就是令不出一人,可今天,連滕崇塬也覺得妻子實在是有點過了。婉芝是心直口快的人,可是,這種心直口快的單純也太傷孩子的心了。于是,滕崇塬格外放緩了語氣,“再吃一點?”滕洋一下連爸爸也覺得煩起來,幾乎是拍著桌子站起來,“我說我不吃了,不吃了不吃了!別的事也就罷了,難道吃飯我想自己做一回主都不行嗎?”說完了這一句,就立刻轉身回房去了,馮婉芝和滕崇塬坐在餐桌旁,聽到了她狠狠關門的聲音。馮婉芝也放下了筷子,“你姑娘是怎么了!她初三了談戀愛,我說她什么了嗎?”滕崇塬看著妻子,“她這兩天心情正不好呢,你讓她稍微冷靜一下。”“冷靜,怎么冷靜?我沒讓她冷靜嗎?她昨天一天定定呆在房子里,我不是什么都沒說嗎?誰還沒有個談個戀愛的事,怎么她就連提都不能提了。”馮婉芝生著氣。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被女兒猛然下了面子的一些找補。滕崇塬也沉下聲音,“好了,她究竟是難受的時候。你還要上班,快吃吧。”馮婉芝有了臺階下,又吃起飯來,滕崇塬看她吃完了才道,“你去吧,我收拾。”“那我走了。你跟你姑娘好好說說。”女兒初三談戀愛,談的對象還是王鉞息,王鉞息居然還敢和打馬虎眼,還敢套自己的話要把那幅他畫的洋洋送過來,什么嘛。馮婉芝也不高興了。她是很單純的人,連不高興都特別像小孩子。滕崇塬笑著收碗,等妻子離開了才將碗放在碗池里,沒有洗,只是放了水泡著。然后去敲滕洋的門,“洋洋,爸爸進來了。”滕洋沒說話。滕崇塬走進去,坐在女兒的床上,滕洋還是在那張椅子上坐著,眼睛紅紅的。滕崇塬低聲道,“你mama就是這樣,她也是著急了。”滕洋不說話。滕崇塬接著道,“爸爸知道,你是很難受的。不過,總會走出去的。有爸爸和mama……”不知道為什么,滕洋現在特別不想聽這樣的話,她覺得沒意思透了,因此只是特別敷衍地“嗯”了一聲。滕崇塬也明白女兒的心情,道,“廚房里有面包,還有牛奶。你餓了的話自己去吃,爸爸去上班了。”“爸爸再見。”滕洋終于說了四個字,然后又坐在那了。滕崇塬走后,滕洋打開了全部的窗戶,她很煩,就是煩,心里很憋悶,她不愿意想王鉞息,也不愿意去想以后。這一刻,考鴻遠班什么的在她眼里都沒有任何吸引力,她什么都不愿意想,也什么都不愿意做。她更寧愿就這樣靠著。然后,滕洋就靠著。靠著靠著,昨晚上失眠的滕洋就著涼了。馮婉芝回來,發現所有的窗戶都大開著,家里冷得要命,正要數落兩句,又想起滕洋早上的反應,把話咽下去了。都換了鞋,也聽不到女兒出來打招呼,馮婉芝索性到滕洋房里去,推開門,才發現滕洋半邊身子幾乎是掛在椅子上,什么也沒蓋就那樣睡著。馮婉芝一陣著急,連忙叫洋洋,叫了好幾聲,滕洋張開眼睛,頭卻重得難受,馮婉芝看她臉色就覺得不對,伸手一摸,果然額頭燙得驚人。馮婉芝連忙關了窗戶,回頭一看,滕洋趴在桌子上,又睡了。馮婉芝推推女兒,“洋洋,你發燒著呢,不能這么睡。走,mama帶你到醫院去。”滕洋的身子軟得要命,疲憊地動都不想動,她隱隱約約睡得發冷的時候,都不愿意往后走兩步躺到床上去蓋被子,更何況是現在。因此,只是趴在桌子上,“我要睡覺。”“不行!你發燒了!”馮婉芝著急。滕洋一味趴著,動也不動。馮婉芝這下可是真的發了急,“你起來!你才十四歲,就為了一個男同學病得要死要活的,你丟人不丟人!”這話這么重,可是真的將滕洋炸起來了,滕洋潮紅著臉,眼睛都是腫的,聲音塞塞的,“是啊,我就是丟人,我就是喜歡王鉞息,怎么了?”======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二十三章不過解意人(1)“是啊,我就是丟人,我就是喜歡王鉞息,怎么了?”當媽的一時情急說錯了話,可是當做女兒的真的頂上來的時候,馮婉芝竟是無言以對,好半天,才說道,“你才多大,反正就是不行。”滕洋說完那句,自己也呆住了,又加上頭昏昏沉沉的,又是羞慚又是難受,只得沉默下來。馮婉芝肯定是疼女兒的,也只好道,“我給你爸爸打電話,送你到醫院去。”說著就出去了,進來還端了一杯熱水。滕洋接過,抿了一口,重新趴到桌子上。馮婉芝道,“到床上睡去吧,你爸馬上就來了。先換衣服。”大概因為剛才說了太過的話,滕洋這會兒沒有再反抗,自己默默拿衣服,手伸到衣柜里,卻一眼就看到那件紅的,王鉞息畫過的那件,牽過王鉞息的手穿過的那件,他的手指輕輕撣掉上面的雪珠子的那件,滕洋拿了一件白的棉服。馮婉芝看她拿了這件,立刻道,“你難受著呢,醫院里臟得很,別穿這個白的。把那個大紅的穿著。”滕洋站在柜子前發愣,馮婉芝又急了,“你想什么呢,快把衣服穿上,你爸爸馬上就來了。”滕洋終究沒有穿那件紅的,而是穿了一件百家好的軍綠的厚大衣,滕mama倒是無所謂,只要她穿上就行了,“再喝一口熱水。”滕洋坐在床邊,去拿熱水,喝了兩小口,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馮婉芝立刻出去,“快把鞋穿上,咱們到醫院去。”妻子打電話的時候滕崇塬正在開車,已經快到家了,如今連忙進來,連鞋也沒有來得及換,“洋洋是著涼了吧,燒得厲害嗎?”他說著走進來,伸手摸摸滕洋的額頭,看女兒已經穿戴整齊了,蹲在那里綁鞋帶的時候又有些晃動,連忙過來扶住,等滕洋一切都弄好了問道,“怎么樣?爸爸扶著你。”“我能走。”滕洋的聲音小小的,滕崇塬把衣服上的大帽子給女兒戴上,滕洋有很多戴帽子的大衣,可是她幾乎從來不戴,因為她有更多漂亮的帽子,不過,此刻,她并沒有拒絕。一是頭太暈了,二是不愿意再在這些事上耗功夫。滕崇塬開車,很快就把女兒送到了市醫院,掛得是急診。問了癥狀,量了體溫,并不算太嚴重,打了退燒針,如今正靠在床上輸液。平時滕洋是最討厭輸液的,一定會扎在左手上右手玩手機,或者玩ipad,看電影。可今天她不想躺著,只愿靠著發呆。護士過來量體溫,她就伸手,配合,一句話也不說,好在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