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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就難過起來。王鉞息措辭了一會兒,才道,“幾年以后的事,太遠了。我目前能考慮到的,就是這么多。我們還太小——”“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嗎?你會一直喜歡我嗎?等上了鴻遠班,有那么多比我優(yōu)秀的女孩子,她們成績又好,懂的又多。你還會喜歡我嗎?你會嫌我嬌氣,覺得我煩嗎?你會不想再和我在一起嗎?如果我沒有考上鴻遠班,你會對我失望,討厭我嗎?你會對別的女孩子說喜歡她嗎?”她有太多太多的為什么。他只是說,“我們一起努力,你會考上鴻遠班的。”她的心,一下就難過得沉下去。隔著手機,他好像能明白她的心跳,他輕聲,但是,堅定地說,“小洋,我沒有想過三年以后,五年以后,一百年以后。也沒辦法去想。很多東西,時移世易,都不會是你以為的那樣。我只知道,我喜歡你。現(xiàn)在的我喜歡你,所以,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用我的一切保護你,絕不做讓你傷心難過的事情,你也不許胡思亂想,因為,一想到你因為擔心我不喜歡你而焦慮難過,我會比你更難過。你這么喜歡我,所以,不許做讓我難過的事。”滕洋想了好久好久,終于道,“王鉞息,我真想,永遠永遠不長大。”有些話,她沒有說出口,因為她自己好像也隱隱約約知道,如果她長大了,王鉞息,就也會長大。王鉞息卻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的小綠云是那么的嬌弱和敏感,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讓她安定下來。他印象中的滕洋,嬌氣,但也驕傲。她得意她的鋼琴十級,得意她的好成績,她從來都不是自卑的人,可是卻因為他而變得卑微和懦弱。一想到這一點,他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用防雨布為她遮起來,這就是他的小綠云啊,捧在掌心里都不敢合十雙掌的小綠云啊。她會為他哭,為他笑,為他擔憂,為他迷惘,他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情話都說給她聽,讓她知道,他是多么喜歡她,舍不得讓她受一點點傷害。這樣,她是不是就可以重新驕傲起來。“喂——”王鉞息輕聲喚她。“嗯。”滕洋輕輕答應。“小洋,努力起來。沒有什么值得怕的,我都會陪著你。”“我會的。我對不起爸爸mama,我一定要考個好成績。”“嗯,我會幫你。”“嗯。”“心情好點了嗎?早點睡吧。明早七點,我去接你。帶你的試卷冊,我們把所有的錯題都弄弄會。不許再犯迷糊了。”“嗯。”“也不許再發(fā)呆。明天要定量的,到了點做不完,不給你吃飯。”“嗯!”滕洋答應著,決心滿滿的樣子。“那快點睡。眼睛閉起來,我數(shù)一二三要睡著。”“那怎么睡得著?”滕洋著急了。“數(shù)到十。”“那也睡不著。一百!”滕洋討價還價。“好,我數(shù)一百只羊,一百只滕小洋。乖乖睡。手機關掉,不許放床頭。”滕洋依依不舍,“那你慢點數(shù)。你要數(shù)啊。”“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乖乖關掉。不聽話,明早長痘痘。”“你討厭!王鉞息。”“好啦。關機,晚安。”滕洋的手指挪到關機鍵,“晚安。明天見。”“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王鉞息輕聲數(shù),數(shù)一百只滕小洋,他的滕小洋。“咚咚咚。”“什么事?”顧勤合上手中的書。“師叔——”顧勤下床,開門。看見穿著睡衣拖鞋的王鉞息,“什么事?”“師叔。你,你再揍我一頓吧。”顧勤一把將王鉞息按在墻上,褲子一扒,就是一巴掌。王鉞息幾乎是石像一般地愣住了,兩只眼睛直直地瞪著他。顧勤對上他目光,“不是讓我揍你嗎?你那什么表情!王鉞息我告訴你,你爸當年揍我就是這樣。大半夜的不睡覺,發(fā)什么瘋!想找事,就是這樣!滾犢子的!”王鉞息依然石化著。像是還沒有從他那一巴掌下恢復過來。顧勤抬腿就是一腳,踹得王鉞息往后退了兩步,“去!”王鉞息終于夢醒,他向后退了兩步,深深鞠了一躬,“師叔,侄兒明白了。師叔晚安。”顧勤望著他背影,遠遠地笑了,“這個臭小子。”王鉞息覺得,有個師叔在家,其實挺好的。尤其是他和師叔一起跑了步,坐在餐桌前吃著師叔親自做的早餐的時候。戚風蛋糕配錫蘭烏瓦,牛油果焗鮪魚,一小碟時鮮蔬菜,格外賞心悅目。“中午回來嗎?”顧勤問道。王鉞息咽下口中的一小塊胡蘿卜,輕聲道,“不了,我訂了餐廳。您呢?叫張阿姨來做菜?”顧勤道,“你不用管我。晚上回來,我做豌雜面,拌豆苗和小黃瓜。王鉞息夾了一塊鮪魚,默默在心里為他師叔的廚藝點了個贊,安靜點頭。出門的時候,王鉞息特別不厚道地推理,“蛋糕還有吧。”顧勤無所謂地道,“可以給滕洋帶一塊。”王鉞息從小就是個尊重長輩的孩子,心靈手巧地將師叔的勞動成果裝進紙袋里。滕洋今天穿的是毛絨絨的粉藍色,馬尾綁得高高的,戴著胖乎乎的小熊發(fā)卡,王鉞息走過去牽住她手,“吃過早飯了嗎?”滕洋輕輕點頭。王鉞息笑,“那,加餐。”“什么啊?”滕洋問。“家里做的戚風蛋糕。”王鉞息順嘴答。滕洋想起他煮的咖啡,興奮道,“你做的?”王鉞息搖頭,“沒有。”“阿姨做的?”滕洋接著猜。王鉞息微微笑了下,“我mama很早就不在了。”滕洋心一跳,“對不起。”她突然想起,仿佛聽過類似傳言。只是,王鉞息本人的氣質太過清高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僅僅集中在他過分的優(yōu)秀上。知道他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關于他的母親,卻很少有人提起。王鉞息輕輕握了握她手,“沒關系。很久的事了,別放在心上。”滕洋突然覺得特別心疼,這就是王鉞息,她喜歡的王鉞息啊。即使提到了傷心事,還會微笑著安慰自己的王鉞息。于是,她任由他牽著手,用鹽乳細細洗過擦了潤潤護手霜的手。王鉞息學畫的教室并不太遠,大概四五站的車程,但并不是主干線上的公交,早晨七點半,雖然沒有位置,可也不會擠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王鉞息開門,“透下氣,老師前一陣子出去寫生了,可以借我們用。”滕洋看著四面墻上的習作,“你畫的在哪?”王鉞息指著右邊墻上第三幅線描,“以前的,已經很久不畫了。”滕洋走過去,看得出神,王鉞息收好了桌子,“過來做題。”滕洋轉頭,“還有別的嗎?那幅靜物好漂亮。”王鉞息特別嚴肅,順手指著兩旁鱗次櫛比的畫板,“快點,要不然罰你站著做。”于是,滕洋嘟著嘴巴過來,在他身旁坐下,兩張舊舊的小書桌,王鉞息叫她拿出試卷冊來,將她做錯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