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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品了湯汁,然后將癟了的包子放回碟子,才看著一邊給自己端白粥過來的王鉞息,“你也坐下吃吧。”王鉞息如蒙大赦,隨著師叔的節奏吃了兩個湯包,喝了淺淺一小碗粥。等顧勤粥足飯飽就立刻放下筷子。顧勤看他,“吃飽了?”王鉞息點頭,起身收拾碗筷,顧勤負手站在碩大的熱帶魚缸前,特別師叔范兒地看魚。王鉞息收拾了桌子洗了碗,就低下頭走過來。顧勤沒回頭,只是叫他道,“出去走走。”于是,兩個人并肩走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王家的房子在附中附近,這里除了附中還有幾所普通中學,一路走過去,都是穿著校服四處流連的學生。兩個人散步散到街心花園往回走,王鉞息的手機響了。“師叔,不好意思。”顧勤不置可否。王鉞息接了,“喂,小洋。”“明天八點不行,后天吧。”“早上要補數學,那下午呢?”“下午補英語啊。”“那不行,你還是去補課。我補課是我補課,和老師補課不一樣的。”“對不起,明天真的有點事。”“嗯。你也一樣,好好休息。安。”掛了電話,王鉞息一下子尷尬起來,顧勤卻什么都沒說,甚至一路,都什么也沒說。消了食,回了家,顧勤換上灰色的棉拖鞋,靠在巨大的沙發上。王鉞息站在他對面,兩只手在身體兩側攥成拳,緊張地不知該說什么。好半天,才道,“師叔,這次的事是我不周到。我——”他我了一會兒,也沒有我出什么。顧勤只是道,“有其他更好的解決方式嗎?”王鉞息認真地想,然后搖頭。顧勤看他,“你究竟是打算怎么辦?”王鉞息想了想,“盡最大的努力,做最壞的打算。”顧勤瞥了他一眼,似乎對這樣空洞的回答很不滿意。但是王鉞息也實在說不上什么來,顧勤看了他一會兒,王鉞息局促不安地低頭站著,像等待審判的長頸鹿。顧勤靜靜上下打量他一番,就一句話,“去房里站著,什么時候有想法,什么時候來找我。”“師叔——”王鉞息小聲叫他。顧勤微微蹙眉,“什么事?”王鉞息想說還有五下沒有挨,張了張嘴,卻終于咽下去了,“是。侄兒退下了。”于是,王鉞息開始了面朝墻面,長達兩個小時的反省。一直站到晚上九點半,顧勤都沒有等到他來。于是,顧老師親自去敲他的房門。門沒有鎖。他敲了兩下就推門進去,清晰地看到他脖頸上的汗珠。“想清楚沒有?”顧勤的聲音很沉。“是我的錯。只是,有些事一開始,若要說的話,就是錯。走到今天,也只能將錯就錯。”王鉞息說話的時候,依然拔直了脊背對著墻。顧勤淡淡的,“王鉞息,如果我寧愿付代價,所以,我不后悔我錯了就是你的態度,我不介意讓你站一個晚上。”王鉞息沒說話。顧勤的火一下就起來了。王鉞息只是死咬著唇,后背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兩條腿早已不是自己的。他是從來沒有罰過站的人,記憶中最痛苦的站姿是小時候練小提琴持琴的時候,可是,那只是練習而已,完全與懲罰無關。只是,他是極為驕傲的人,聽出顧勤發火了,倒也有些拗脾氣。他不是沒想清楚,只是,人的情緒總是難免有波動,他早說過,滕洋的一切由他來承擔,表白是其中的一部分,以前也和師叔說過了。師叔并沒有說不好,可是,一旦惡性的后果出來,師叔又要發脾氣,他是真的不知所措。大抵老師也好,父親也罷,站在訓誡者這個角度上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你一言不發。顧勤原是打算和他促膝長談有一連串的計劃的,既然他一副我的女朋友我扛的態度,那就給他一點教訓。王鉞息,終究是太自信了。“今晚,你給我站通宵,明天早上,拿出個切實可行的方案來。喜歡站,就讓你一次站個夠。”顧勤撂了狠話,就在他書架里抽了一本坐在他椅子上看,王鉞息面對著墻,一動不動地繼續罰站。起初,王鉞息還有些不想屈服的樣子,大不了就是站一宿,可聽著他翻書的聲音,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像長出小疹子來了。慢慢地,就有些想服軟的意思。顧勤哪舍得真罰他站通宵,他知道,王鉞息只是因為太過驕傲而一時難以放下心防,自己在他旁邊坐著,他自然會去想一些別的事,想著想著,應該就想通了。他是挨過打的人,說實話,王致動起手來,那絕對是令人難以忘懷的教訓。但比起挨打,最可怕的,其實是罰站。站著的滋味兒,沒持續站過的人,完全無法了解。而且,越久,越有味道。驕傲的小孩兒,就更需要嘗嘗這種味道。他看到七十五頁的時候,果然,王鉞息就站不太住了。腿開始發抖。顧勤將手當作書簽虛合著書,淡淡看了他一眼。王鉞息刻意地調整了姿勢。然后,顧勤低頭,繼續看。王鉞息心里的滋味可就不太好過了。僵、麻、癢、木,什么都有。最可怕的,還是屈辱。本能這個東西,不是一般人能用意志戰勝的,尤其是,你不是為了國家的大義,民族的興亡,自己的信仰,只是和你的長輩有些賭氣的時候。顧勤又看了三十多頁,用手輕輕按著斜方肌,王鉞息的聲音小小的,“師叔。”顧勤于是放下了書,“知錯了?”“嗯。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請您,提點。”顧勤笑了,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不撞南墻不回頭,現在知道要我提點了。活動下腿腳吧,等到明天,能讓你難受得哭出來。”王鉞息明白過來了,就特別從善如流,只是剛一動,整個身體就澀得幾乎要倒下來。他有些猶豫,那種骨頭縫兒里沒上油的滋味。顧勤抬眼瞟他,“快點。活動完了,還有板子呢。”王鉞息從小就是個聽老師話的孩子,顧勤說還有板子,他就乖乖雙手撐在床邊,擺出誠心挨打受罰的姿勢。顧勤看他,“先起來,我們倆談談。”于是,王鉞息起來,手背在身后,像只淋了雨的卷毛狗似的,眼神特別誠懇。顧勤從他書桌上抽了白紙和炭筆,畫日歷。“今天是星期六,27號,期末應該不是在六七八,就是在七八九。還有十天。”顧勤道。王鉞息點頭。“語文這門課,短期內不會有什么大的起伏,或者說,對于一個喜歡的人,語文課堂對于他也只是一個體驗的過程。所以,目前為止,她的語文成績還沒有太大波動。”王鉞息認同。顧勤接著看他,“初中英語沒什么太難的,她底子在那放著,只要考試能集中精神,仔細審題,問題應該不大。”王鉞息也認同。“所以,對于這兩門課。幫她訂一個合理的學習計劃,尤其是英語,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