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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將王鉞息攏在懷里,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王鉞息被汗水濕得一綹一綹的頭發全蹭著他脖子,顧勤安撫性的揉著他后背,揉了好久,才特別發自肺腑又有些無力地說,“你回去吧。”王鉞息一驚。顧勤輕輕拍拍他大手臂,“有些疼。你先上課,回家以后先冷敷,明天再熱敷。”“顧老師——”王鉞息幾乎是難以置信。那十下疊加地板子在身后囂張得疼著,顧勤前面的態度分明寫著那就跟我死扛到底試試,現在呢,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因為自己說錯了一句話,開什么玩笑!顧勤看了一下表,“快下課了。一會兒人來人往的。”王鉞息想解釋,卻終究沒有開口,顧勤的態度又恢復了平靜,“等下課了,先和秦歷煒、陳平他們一起去給劉主任道歉。”他沒有再教育他任何話,王鉞息是心里特清楚的那種學生,顧勤知道,他要說的王鉞息都懂。于是,他開始繼續批改作業,一本又一本,王鉞息在一邊站著,不說話,也不動,那些疼痛就像是浸了汗水的貼身的內衣,將他全身上下裹得緊緊的。王鉞息安靜地站著,他不敢看顧勤,就只好胡思亂想,顧勤沒有對他的站姿有任何程度的挑剔,這讓他覺得,這好像也不是一場罰站。下課鈴終于響起的時候,王鉞息開始心慌,辦公室的門被有些老師推開,走廊里人聲鼎沸,過了好一會兒,秦歷煒和陳平進來,秦歷煒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顧老師,陳老師有點拖堂。”顧勤放下紅筆,卻沒有扣筆帽,“去吧。”“是。”秦歷煒和陳平一起鞠躬。王鉞息沒動,顧勤用特別平靜的語氣說,“你也去吧。”王鉞息一抬腳,牽扯出一陣疼痛,他的左腳險些踩不實在地板上,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若無其事地走出去。顧勤看著門半掩,又被吹開,聽見陳平焦急地問,“沒事吧。”他側耳去聽,卻沒有聽到任何話,但是他能想象,王鉞息一定是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領導的辦公室全在五樓,想到他要拖著那樣兩條腿上樓、下樓,顧勤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敗。他狠狠扣上了筆帽,漸漸開始理解有些東西的意義。他想,他再也不會糾結為什么自己在俱樂部打了一年多的球都沒有得到過那個人一次的特別照顧,他也逐漸明白,他說的我其實一直在關注你。原來,想收服一個人,竟然是那么漫長的事。學生們再來道歉,態度誠懇,語氣謙恭,劉主任也真的消氣了,甚至還鼓勵了他們幾句。秦歷煒他們其實早都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但看到劉主任這么容易輕輕放過,自己就更有些內疚了,尤其是陳平,本來已經道過歉了,又加一句,“我就是這破脾氣,您千萬別生氣。”劉主任也笑了,“學生嘛,不生氣。你們班本來就有個性。都是為了姚老師,是好學生。”秦歷煒再次鞠躬,“謝謝劉主任,我們不打擾您了。”“嗯。去吧去吧。”劉主任態度溫和了許多。陳平甚至都決定,自己以后再也不叫他外號劉大棗了。這邊道了歉,秦歷煒和陳平都歡快許多,陳平表現得更為明顯,下樓的時候都是一次跨幾個臺階,王鉞息身后的傷牽牽扯扯得疼著,只默默低著頭跟在他們后面。秦歷煒看他一直是特別悶的樣子,但鑒于王鉞息平時也不怎么愛開玩笑,估計他是面子掛不住,反倒叫陳平慢點。幾個人下到了二樓,秦歷煒轉過頭看王鉞息,“去跟顧老師說一下吧。”王鉞息沒說話,陳平很夸張地道,“不是吧。”秦歷煒看他,“顧老師是咱們班主任,事情處理完了總該有個結果。”“也對。”陳平認同。王鉞息依然跟著別人行動。到了辦公室,顧勤果然是在等他們,秦歷煒匯報了情況,顧勤點頭,“就說了,老師們都是很大度的。回去吧。”“謝謝顧老師!”秦歷煒鞠躬。陳平也忙跟上。王鉞息也補了一躬,他沒敢看顧勤,卻在某一個瞬間覺得,自己在這位顧老師面前,可能是真的有些——恃寵生驕。秦歷煒先走,陳平跟上,他依然最后,出門的時候,有那么一下,他等著顧勤能夠再說一次,王鉞息留一下,可終究,什么都沒有。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挖出了一個洞,無聲無息地,就空出了一大塊。原來,比被苛責更苛責,不過被冷漠。顧勤站在窗前,手里攥著半瓶白藥,日期早已模糊。要買一瓶藥送給他嗎?顧勤苦笑了下,再次將那半瓶白藥珍而重之地收起來,和他學嗎,自己怎么配?那一晚,顧勤很晚才離校,離校的時候特意去車棚看了看,車棚里一輛車都沒有。出門的時候,去敲值班室關師傅的窗戶,麻煩他幫自己開電子門,卻突然瞥到王鉞息那輛尼古拉,“關師傅,這是我們班王鉞息的車吧。”除了王鉞息,這個學校里還有誰會騎這個牌子的車啊。“我不知道叫啥,瘦高,白白凈凈那個,說他今天有點事,先放我這兒。”關師傅拿起壓著報紙的一盒熊貓,“是你們班的啊,還挺客氣,還專門給我買了一盒煙,其實就是放個車嘛,倒弄得我不好意思。”說著就讓顧勤。顧勤連忙說不抽,還半開玩笑道,“這些富二代都這樣。”關師傅是好人,想到顧勤是班主任,深悔自己說錯了話,“孩子挺有禮貌的,你可千萬別再說他了啊。”顧勤笑,“當然。我先走了,您忙。”關師傅關上電子門,顧勤又回頭看了一眼,關師傅以為他和自己打招呼,夾著煙揮了揮手,顧勤看著關師傅吞云吐霧的樣子,不知怎的,就覺得有些好笑,特別師兄腔的自語一句,“這小子!”那小子王鉞息打了一輛黑車回家,走到門口的時候,特別用心地整理了一下表情,才一進門,就遇上王致正將網球袋提出來靠在門口。“爸。”王鉞息打招呼。王致點了下頭,“去拿拍子,咱們先打還是先吃?”王鉞息花了半秒時間糾結,知道憑父親的目光如炬,自己根本不可能在這種狀態下一身輕松地陪他打完一場高強度的網球比賽,于是,王鉞息同學飛快拒絕,“今天作業有點多,我不去了。”王致從來不勉強兒子,更何況,也是幾個朋友硬邀的,他原本不想去,但想著能帶帶王鉞息也就答應了,既然兒子不去,他也懶得玩兒了,就笑道,“那沒事。換衣服,吃了飯就回來。”王鉞息點頭答應了,換了一身特別寬松休閑的服裝,王致翹著腳等他,“怎么這么長時間。”王鉞息沒說話,只是過來服侍父親穿上外套,王致留心兒子,見他臉色有點白,“能去嗎?不想出去我就叫張阿姨過來做飯。”“那爸親自給我做。”王鉞息調皮一句。王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