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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狹窄,這樣又怎能擔當大任呢?” 這幾句話很是刺心,楚王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收下了,能不能消化,權看他自己。 可后來楚王的所作所為表示他非但沒有消化徐麒臣那幾句話,反而把他們都啐在了地上。 徐麒臣沒想到楚王的膽子那么大,會選擇直接動手,那可是不成功就成仁的。 而最為陰損的是,楚王并沒有給徐麒臣制止他的機會,因為他命人將沈柔之擄了出來。 楚王對徐麒臣說:“老師,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想做的就是眼下這件事,若不做一次只怕我會后悔終生。而老師你心中自然也有想做而不敢的……那就是里頭那個人。” 幾重帳子內的榻上,是沈柔之如死寂般躺在那里。 徐麒臣頭一次有無法自制的感覺,心里發(fā)冷:“你到底干了什么?” 楚王的冷靜沉著是跟徐麒臣學的,原先徐麒臣頗為嘉許,如今看著他冷到近乎目空一切的眼神卻有些心驚。 楚王說道:“本來我也覺著老師一個人太過清苦了,也曾獻過幾個美人只是您總看不上,如今總算遇到個可心意的人,豈能輕易放過?只是她如今中了毒,若是老師不去救她只怕半個時辰就要香消玉殞了。” 徐麒臣的臉色rou眼可見地開始發(fā)白。 楚王道:“老師,人家都說江山美人只能選一個,老師你現(xiàn)在也可以選,你若要美人,就不要攔阻我行事,你若想要江山,那就讓沈柔之死,從此后我自然還是句句都聽您的。” 楚王默默地等待徐麒臣的選擇,雖然他心里拿不準,他到底盼著徐麒臣選哪個。 他既想徐麒臣選江山,那他們仍舊可以親密無間,成為最人人稱羨的君臣,雖然有點憋屈,但還可以忍受。 可要是徐麒臣選沈柔之……卻也不錯,那他可以徹頭徹尾地按照他的心意做上一次,就算是發(fā)瘋,也要由著他的心意瘋一場,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他都認,總比在這里慢刀子割rou的好。 ——前兩天有個人跟他說,吳王在邊塞雖然給蠻夷擒住,但后來吳王苦心孤詣,親自上陣率領邊塞軍跟北狄大戰(zhàn),而且連戰(zhàn)連勝,是有莫大軍功在身的,儼然已經一雪前恥! 而他雖然也兢兢業(yè)業(yè)地在京內干了這么多天,頗得了賢王的美名,但皇帝本就偏向吳王。 吳王在狄人手中吃了虧,皇帝心疼,吳王帶兵雪恥立功,皇帝大喜。 吳王還沒回京,接到密報的皇帝就已經把他看做了最心愛的兒子,他楚王到底算個什么。 索性讓整個京城翻天覆地,讓世人跟皇帝都看看他楚王是什么。 一想到這個,楚王心里有種莫名的快意。 但在如同晴空萬里般的快意中,卻有一點點陰云似的東西存在,下意識地,楚王不太愿意徐麒臣選沈柔之。 徐麒臣給他講過許多次課,把他當做未來儲君看待,自然也曾教過什么“妲己”“褒姒”,女色禍國,不可沉迷等等正人君子奉為圭臬的言論。 如今若是徐麒臣為了區(qū)區(qū)沈柔之舍棄他們所圖謀的東西,那他的老師可是實實在在地自打嘴巴了。 如果徐麒臣自打了嘴巴,那先前教的那些父子兄弟君君臣臣之類的,或許、也可以不作數(shù)吧。 楚王懷著一絲希冀當代徐麒臣的反應。 然后他求仁得仁。 此時徐麒臣看著謝西暝:“你既然來了,想必已經安排好了吧。吳王殿下呢。” 謝西暝道:“我安排什么?他們皇家的事情他們自己料理就成了,我可不想參與,徐大人喜歡的話就請便。” 徐麒臣看著他:“你把吳王殿下救出來,就是想讓他回京攪亂朝廷,甚至所謂的吳王帶領邊塞軍連連大捷,恐怕也不過是你的手筆,只把功勞給吳王掛著罷了,是嗎?”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徐麒臣也不再避開沈柔之,索性把話說開了。 柔之的雙眸微睜,顯然頗為震驚,下意識地咬著下唇并未出聲。 “徐麒臣,你是想興師問罪嗎?”謝西暝也沒否認,淡淡道:“要是楚王是個賢君,就不會是今日的局面,而你我恰好也都清楚,就算他今日沒有自尋死路,就算讓他坐上那把椅子,他也不會是個合格的皇帝。” “住口。”徐麒臣沉沉地喝止,“你太過放誕了。” “這就放誕了?那徐大人也太小看了我,”謝西暝滿不在乎地,手掌卻暗中輕輕摩挲過柔之的背,是想安撫她,他看著徐麒臣道:“所謂‘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只是我沒有那個耐心,也不愿意大動干戈,所以才找了同為皇家人的吳王殿下,徐大人,既然楚王殿下不合格,不如換個人試試怎么樣?” 他說的輕松,語氣就像是家養(yǎng)了一只看家犬兒,若是不能好好看家那就換一只似的。 “謝西暝!”徐麒臣忍無可忍。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只有謝西暝可以說出來。 徐麒臣雖然也是個不同于流俗的人,但這也實在太超過了些。 連柔之也有些耐不住,她握住謝西暝的衣襟低低道:“小西,不要胡說。” 謝西暝垂眸看向她,溫聲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說這些所謂犯上的話,但雖聽似荒誕不羈,卻是實話,你放心,我真的沒有胡作非為,我只是……想要如你所愿,讓這天下太平而已。” 第一世沈柔之身死之后朝廷里的種種動蕩,她自然已經全然不知了。 謝西暝也并不想跟柔之說這些。 朝廷最忌憚能帶兵的武將,所以當時他孤軍深入命懸一線的時候,朝廷卻還在為派不派兵而爭執(zhí)不下,其實、多半是想他自然而然地戰(zhàn)死在那里罷了。 后來謝西暝搶了沈柔之千里而回,本以為朝廷會降罪,他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誰知…… 不知為何竟風平浪靜。 他沒有死成,但沈柔之已死他也沒了生的意圖。 偏偏在那時狄人來襲,他只能披上鎧甲,帶兵握劍沖出的時候,是想著戰(zhàn)死沙場一了百了的。 誰知一次次沖殺下來,雖大大小小地傷無數(shù),卻都奇跡般活了下來,東華一帶的百姓把他奉為守護神,有民間自發(fā)地立了生祠祭拜“戰(zhàn)神郎君”。 后來謝西暝想,興許是沈柔之在天之靈保佑著他。 當初他因為沈柔之一句話而投身行伍保家衛(wèi)國,如今她雖然死了卻也在暗中保護著他,所以……他也要踐守諾言,替她完成心愿。 這次離開京城是不得不為之的。 他就像是沖破關隘一樣,一次次重新再來,終于來到他們認識的最初。 他無法掉以輕心,仍要及早謀劃,也正因為重生的太早,昔日那些跟隨他的舊部等……一大半兒竟是還不認得他的。 他,必須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