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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個道:“是啊侍郎大人,原先不是說要吏部跟都察院各自派人跟我們協同問案的嗎?” 刑部侍郎給圍在中間,想了想說道:“都察院的行事神出鬼沒的,誰敢多嘴?何況既然是徐大人親自過來,都罷了,何況留在這里我們也問不出什么來?!?/br> 旁邊的主事嘆道:“只可惜了,看著這沈通判斯文儒雅的不像是那種貪蠹之人,如今入了都察院,就如同過一遍油鍋一樣,只怕他無法自保啊?!?/br> “不是說著沈通判跟英國公府有親,國公府會不會替他走動通融?” “呵,你說的輕易,這是徐麒臣親自督辦的,國公府的臉多大,敢去跟他通融?那國公府自己還未必干凈呢,敢蹚這渾水?他們難道不怕惹火上身?” 眾人嘀咕了幾句,便各自回部內去了。 且說沈承恩給帶回了都察院,進了廳內,徐麒臣上前落座,不必多言,其他的官員便各自退下,只留了兩個心腹站在門口。 沈承恩本不敢坐,怔怔地站在原地,卻聽徐麒臣道:“沈通判請坐了說話,如今你并未定罪,你我還是同朝官員。” “這、多謝徐大人?!鄙虺卸髅銖姶饝?,戰戰兢兢地在旁邊的椅子上落座。 徐麒臣喝了一口茶,才慢慢道:“洛州的卷宗我已經盡數看過了,其中的確疑點不少?!?/br> 沈承恩咽了口唾沫,想喝茶,又不敢妄動,更不敢出聲。 徐麒臣道:“沈大人,你的履歷我也很清楚,你不算是個貪蠹之人,所以我不想為難你。” 沈承恩聽了這句才仿佛有點兒希望,微微垂首:“是?!?/br> “但是,”徐麒臣停了停,才道:“望江樓慘案之中,那請客的王司馬,誤入的朱江,以及云龍山的匪賊等都已經死了,如今當日在場的竟都死絕,只剩下了你沈大人一個活口,你……不覺著這有些古怪嗎?” 沈承恩的心怦怦亂跳:“這、下官不知如何說?!?/br> “很簡單,照實說,”徐麒臣盯著沈承恩,兩只眼睛漆寒如星:“你是洛州通判,朝廷命官,這么多的人命,瞞而不報是什么罪你最清楚。” 沈承恩已經有些汗意了,幾乎也坐不?。骸拔摇?/br> 這徐麒臣果然好大的威嚴,雖然并未疾言厲色,淡淡的幾句,卻壓得沈承恩喘不過氣來。 在這種無形的威壓下,他真想干脆把所有都吐露出來,畢竟那也不是他的錯兒,他是清白無辜的,殺人也是被迫而已。 但是一想到事關謝西暝,沈承恩哪里敢張口,只拼命地咬緊牙關,用那點兒殘存的理智跟沖動對抗。 廳內太安靜了,直到徐麒臣一聲輕笑。 “沈大人倒是惜字如金的人,那好吧,”徐麒臣的聲音透著輕描淡寫,“既然你不肯說公事,不如閑聊些家事?!?/br> 沈承恩一臉懵懂,不由抬頭看向徐麒臣。 徐大人凝視著他的雙眼:“聽說,沈大人府內最近添了幾個人?!?/br> 沈承恩的臉色顯而易見地變了變。 他實在想不到徐麒臣提的是這個,雖然覺著徐麒臣不可能知道謝西暝的來歷,但這人可是有名的洞幽察微。 一念至此,心忍不住便顫了起來。 “那、那是下官外室生得兩個孩子,”沈承恩覺著肩頭千鈞之重,更無法面對徐麒臣的目光,低著頭道:“沒想到、大人連這個都知道了?!?/br>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徐麒臣道:“沈大人你的這位外室,姓甚名誰,從何而來,原先住在哪里,可否告知?” 沈承恩心亂如麻,鼓足勇氣抬頭問道:“不知、徐大人為什么突然對下官的外室感興趣?” 徐麒臣又是一笑。 他笑起來其實非常的好看,眉眼生輝,笑意和暖,透著一種儒雅溫潤的感染力,不愧是本朝數一數二的美男子。 “本官對沈大人的外室不感興趣,不過呢,望江樓慘案發生那日,恰好有人目睹過,有一位疑似是沈大人那位外室之子的少年出現在酒樓之上?!毙祺璩悸龡l斯理地說到這里,瞥著沈承恩道:“沈大人,有無此事?或者沈大人覺著,本官該直接傳你的那位‘外室之子’進京問話?” “不!不行……”沈承恩再也坐不住了,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只是起的太急,整個人搖搖欲墜,眼前發黑:“不是……” “什么不行?又什么不是?” 看著沈承恩慘白的臉色,徐麒臣仍是絲毫也不為所動。 沈承恩只是搖頭,心里有個聲音響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能說,不能說。 “沈大人,你在瞞什么,”徐麒臣終于緩緩站起身,他徐徐走到沈承恩身旁:“但不管你瞞什么,終究是會水落石出的,酒樓上云龍山的匪賊跟朱江的人并不是互拼而死,他們都是死于一人之手,對不對?” 他、他怎么知道! 沈承恩窒息,額頭已經有冷汗涔涔。 他竟受不了徐麒臣靠自己這么近,慌得要后退,卻忘了自己在椅子旁邊,頓時跌坐了回去,他下意識抬手一扶桌子,卻把茶杯推翻,茶水茶葉流了一桌。 徐麒臣目不斜視,只仍盯著沈承恩:“沈通判,我最后再問你一句——當時酒樓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是誰殺了那些人!是不是那個少年?!” 他句句追問,句句誅心,到最后徐麒臣眸色閃動,如同幽潭月影,深不可測。 ——“那個少年……到底又是誰?” 正處于極度緊張中的沈承恩并未察覺,徐麒臣在問最后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語氣頗為怪異。 洛州,沈府。 猛然間聽說有王爺駕到,老太太跟沈柔之都驚呆了。 傅寒只瞪著謝西暝,小侯爺心中震驚、緊張,此外又有點莫名的興奮:什么王爺?莫非是定遠王親自駕臨?難道這么快就要看到父子相爭的場景了?到時候自己要不要助拳呢? 正在胡思亂想,謝西暝已經先站了起來:“老太太跟長姐不必擔心,興許他們通傳有誤,我先出去看看?!?/br> 他正要往外走,沈柔之忙走過來:“小西……”見謝西暝住腳,沈柔之走過來,拉住他的手:“你、你能應付嗎?我跟你一起……” “長姐不必,我先查看了究竟再說,”謝西暝心頭又暖又軟,忍不住摁了摁她的手:“放心?!?/br> 沈柔之心神不寧,只得叮囑道:“那、務必謹慎些行事?!?/br> 謝西暝心花亂放,可惜無法表達于外,只能按捺那份喜悅抽手轉身往外。 旁邊傅寒已經看呆了,這會兒他心里確信無疑:這個霸王,明明是喜歡沈柔之這個美人兒,而且是喜歡的了不得的那種。 可就算是親眼所見,傅寒仍是有些難以相信。 眼見謝西暝走到門口了,傅小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