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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送回房,等著夫郎沐浴出來時,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夏越對他說的話。大哥說,他當初追尋的所謂心動的感覺,只是一種初戀的悸動。十二三歲的少年,初識情滋味,自然青澀,對方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心懷,恨不得時時相對。若是當時沒有分開,彼此相處久了,這種悸動也會逐漸沉淀下來,慢慢成為細水長流的感情,但最初的心動卻不一定能再次尋回。這并不是變心,也不是情淡,只是人比少年時更沉穩罷了。及至他們彼此分開了,到再重逢時,也許自己的確曾經忘了夕朝,的確淡了最初的那份情懷,但也仍然是在乎著的。大哥說了夕朝當日說過的話,若是無情,怎會害怕是否傷人。明明心里滿滿的都是夕朝,卻認定自己已經變心,傻成這樣,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到底是浪費了夕朝太多光陰,后悔是于事無補的,只能盡量地補償,盡量地陪著對方。溫有恭在心里暗暗發誓,絕不能再讓夕朝有半點難過了。嗯,或許,他應該好好向大哥取取經,學習一下該怎樣更好的疼惜夫郎。過了幾日,溫有恭在給夕朝梳頭時,發現了一個異變。夕朝后頸處當年被火灼傷,蓮花紋記幾乎完全被燒掉了,只留下暗紅色的疤痕。因此,夕朝從來不將頭發全部盤起,只梳搭在身后的墮馬髻。可是今日,溫有恭卻發現,他清楚地在夕朝后頸處看到了蓮花紋記。夫夫二人都對此感到奇怪,恰巧侍爹爹過來找溫有恭商量老三的親事,溫有恭便順口問了句。誰知侍爹爹聽了臉色都變了,掀起夕朝頭發看過之后,趕緊叫人去請了大夫來。聽到大夫笑著向他道賀,說恭喜夫人有喜時,溫有恭還在茫然,雖然面上露出了笑,整個腦袋卻似乎還是懵的。大夫哪里知道他狀況,只管開了安胎的方子,說明了這頭兩個月要補些什么,忌諱些什么,收了報酬后,便拎起藥箱告辭了。溫有恭愣愣地拿起方子,看了一會兒,也沒看進腦子里,便招了下人來讓去抓藥給廚房熬上。“我也只是聽說的,今日才知這竟是真的,”侍爹爹在房里笑著拉著夕朝的手道,“都說這蓮紋是卿倌的象征,聽說有的卿倌生來蓮紋很淡,不細看幾乎看不出來,直到懷了身子,蓮紋才清晰地浮現出來。今日看你這樣,我便想起了這個傳說,果然是有喜了呢,太好了?!?/br>夕朝絕對是仨人中最開心的,他盼這個孩子盼了太久。即便是與溫有恭之間苦盡甘來,他心里也仍然非常不安,擔心自己來不及懷上。雖然侍爹爹私底下安慰過他,說只要養得好,過了二十五也還是可以懷上的,夕朝不是不相信,但就是壓不住心底的焦慮。溫有恭卻是比夕朝更焦慮不安的。因為他自己的錯,平白蹉跎了夕朝最好的年華,若是不能給夕朝一個孩子,他就是花上一輩子,也無法從自責內疚中解脫出來。夕朝搬到正屋以來,除了跑商的日子,他幾乎夜夜與夫郎纏綿,一方面自然是因為情動難自抑,另一方面,他也是迫切希望夕朝能夠早日懷上的。看著夕朝認真聽著侍爹爹交待孕期注意事項的臉,溫有恭臉上滿滿的都是溫情。幸好,神明給了他彌補的機會,一切都還來得及。他還可以用余下的一生,去一一兌現他曾經許過的諾言,這一回,再不會有錯過,也再不會留下任何遺憾。82、番外-言久篇(一)江家的卿倌一直是城里公認的佳人。從他開始上卿儀堂時起,江家就從未斷過上門提親說謀的人。但江老爺從來只是樂呵呵地說,親事要由言久那孩子自己做主。這話一直說到了言久十八歲,他爹爹才終于有些著急。只是以為自家卿倌喜歡的是云家那位少爺,偏偏沒能許過去,估摸著要心傷好一陣子,江爹爹才沒有催促孩子。言久卻是很清楚,自己并沒有旁人以為的那么戀慕云少爺。要說起來,云少爺在他心里,只是可以考慮成親的對象而已。畢竟那是全城最為俊朗優秀的郎官,言久自認條件很好,自然是認為可以與云少爺成親的。哪知云少爺染上怪疾,一睡三年,這三年言久雖然也會為那云少爺擔心,但要賠上自己一生去換個希望渺茫的沖喜可能,他是不肯的。因此,雖然之后曾經找了式燕一次麻煩,但對于式燕說的話,他還是無法反駁的。為什么看式燕不順眼,言久之后想來,覺得大概是一種憤懣。沒有表情本來就是個異類,本來就會被排斥,這實在是難免的事情,但是憑什么被排斥的那個人還一臉無所謂地遠離大家?好吧,他沒有表情,可是怎么看他都是無所謂啊。來上個課,就真的只是來上課,授課結束了走得比誰都快,根本不給別人搭話的機會。言久知道的確有些卿倌對式燕是厭惡不喜的,但也有不少是搭不上話結果只能疏離的。他不知道的是式燕不是第一次被排擠,也不知道式燕受過什么委屈,他就只是覺得式燕自己把所有人都拒之千里,這讓言久非常不爽。直到那年初二,在廟里跟其他幾個卿倌一同叫住式燕那次,言久才發現,式燕原來也是如此能言善辯的。但是對式燕真正改觀,還是第二年的初二吧。言久并不怎么愿意回想起那些事情,那些對于他來說就是莫大的屈辱。即便是親眼看了那人被官府當眾打了板子,打得皮開rou綻,最后被送進大牢,他仍是覺得心里有些氣憤難平。不過,看了看身邊的人,言久又心想,也算是禍去福至了吧。言久知道自己以前眼界頗高,只因為條件的確好,所以無人說他什么。想來,也沒有人會料到,自己最后居然會選了一個農家郎官。最初在亭子里與式燕提的時候,的確是有一些賭氣成分在的,但是說出口后,言久便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他從未考慮過城外的人,但仔細想來,比起城里慣于取侍郎的風氣,城外的農家大概沒這習慣吧,雖說是因為家境原因,但至少是二十多年來沒有這類花花腸子吧。倒不是言久容不得侍郎,只是見識到云少爺對夫郎的專情之后,他難免羨慕起來。言久有個小兩歲的弟弟,家業該是弟弟繼承,他沒想過要留在家中,這一回,他卻突然動了招贅的心思。他去找爹爹商量:“本來的確覺得許出去也沒什么,只要是做正君。可是現下竟是有些怕……或許,還是留在家中比較好些?”江爹爹是早就想開這個口了,其實他本來便不大樂意兒子許到外地,若不是這胤城里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又不愿讓自家孩子去做侍郎的話。言久的性子當爹爹的怎么會不清楚,本就有些寵壞了,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