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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去圓謊,干脆就說得飄渺模糊,既判斷不了真假,也抓不到疑點。反正誰都不會懷疑這個云夏越不是原裝的。駱越神話系統單一,神靈數量不多,人們對神明普遍敬畏,至于精怪之類的傳說極少,所以談及不可思議之事,大家基本都會認為是天意神賜,并不會往妖魔鬼怪身上去想。夏越不知道的是,云老爺是信這個的。或許該說,所有酒藏的人,都信神。駱越的酒藏都供奉著酒神,在釀酒人的心目中,酒神至高無上,是酒神保佑釀酒順利,不會出現腐造。在不知道微生物的時代,酒產生的過程自然是神秘的,但若只是這樣,云老爺是不至于對夏越的說辭深信不疑的。在云爹爹懷孕時,云老爺曾陪著他去找城里有名的相士看過,那相士說了,肚中孩子長大后會發生異事。本來云爹爹以為相士說的是云夏越身染怪病昏睡三年,現在看來,云老爺倒是認為相士指的,是夏越所說的夢。夏越不知道這樁事,他看著蹙眉沉吟的云老爺,心里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說辭,很不縝密,在他看來漏洞百出,但是放在駱越這里,就應該沒什么特別的疑點。云老爺并沒有沉默太久,不管原因是什么,他都對兒子的這個變化感到很高興。他甚至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驚喜,以至于他覺得之前兒子昏睡了三年都是值得的。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笑得開懷:“這下好了,我有兒子陪著喝酒了。你爹爹可不愛跟我喝酒,以后我不怕一個人了。”夏越看著云老爺像個孩子似的笑容,心里舒了口氣,也笑著回應:“是,以后兒子會陪著您喝酒的,如果父親同意,我還想陪著父親一同釀酒。”云老爺動作一頓,緩緩轉過頭來看夏越,目光倏地變得幽深。“你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夏越笑著點頭:“知道。”“當真?”云老爺的眼神突然有些熱切。“當然,父親,”夏越坐直了身子,語氣很是認真,眉目間透著堅定,“以前是兒子任性,也沒有本事,讓父親傷心了。今后,我會為父親分憂,請父親給我這個機會。”云老爺深深地看著夏越,沒有說話,抿緊了唇,夏越察覺到他有些發抖。“好!好!好!”半晌,云老爺突然大笑起來,連嘆了三聲好。夏越低頭斂眉,不敢看云老爺的臉,聽他笑聲漸漸停歇,眼角瞥見他抬袖,過了一會兒放下,才抬起頭。云老爺是不大情愿被兒子看到自己眼角有淚的,看到夏越特地垂首,待自己擦去眼淚重整神情,心里也不由得為這份玲瓏貼心贊了一聲。重新擺出了平常的嚴肅面孔,云老爺在心里快速做了一番打算。“明天初一,藏里要祭酒神,你就跟我一起去吧。祭完酒神之后,我帶你熟悉一下酒藏。”夏越沒想到這么快能進酒藏,他按捺住心里的激動,點頭應是。云老爺喝了杯酒,想了想,又笑了起來。“三月的品鑒會,你跟我上京去。這回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在我面前得瑟兒子,我要讓那幾個家伙都來羨慕我。”額……夏越看著越說越開心,一口接著一口笑瞇瞇地喝著酒的父親,一時無言。似乎父親以前被別人家的兒子刺激了不少啊。夏越無奈地想著,看來這趟出門,除了品鑒各家酒藏的新酒之外,還要負責給爹爹找足面子才行了。13、年夜飯...云老爺一杯緊接一杯,喝了不少。夏越一開始看他開心,就也微笑著陪喝,只是云老爺的速度實在太快,等夏越回過神來,發現一瓶兩升的酒都被他喝去了一大半,嚇得夏越趕緊去攔,晚上還有年夜飯呢,現在喝多了可怎么辦。云老爺覺得兒子醒來之后不僅喜歡酒了,說要來繼承酒藏了,連對著父親都親近了許多,于是心里更是高興,就樂呵呵的聽話放下了酒杯。正在這時,夏越的小廝尋了過來,說請少爺到宅子大門去換桃符。這下更不能喝了,夏越應了一聲,云老爺看著不能喝酒了,索性也跟著一起去。駱越過年要掛桃符,倒不是像春聯那樣討個吉祥,而是純粹為了辟邪。夏越在大門口拿著兩塊桃符偷偷研究,長方形的桃木木板,上面刻的不是神荼郁壘,而是他看不懂的符畫,據說是凈除邪氣的咒文。在不興鬼怪之說的駱越,所謂的辟邪,說的也就是邪氣,任何不好的東西在這里都叫做邪氣。夏越把舊的桃符摘了下來,用袖子拂了拂上頭的雪,看到舊符比起新符顏色暗沉了不少,仔細盯著看還有種泛黑的感覺。他心想,這該不會就是所謂的邪氣吧。他將兩塊舊符疊起來,旁邊有小廝捧著攤開的紅布候著,夏越將舊符放上去后,小廝麻利地用紅布嚴嚴實實地包了起來。據說這些吸收了邪氣的舊符都要送到廟里去焚燒。自身經歷讓夏越不由得對神怪之事心懷敬畏,他小心翼翼地將新符掛上,心里暗暗祝禱,希望看不到的神明能保佑云家一切安好。既然不明正體的神明給了自己這番奇遇,總不會是讓自己來到這里一事無成,甚至搞到家業敗落的吧?夏越并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命中注定的被選上的人,只想好好的在這里生活。在夏越一臉肅容望著新桃符在心里祝禱時,旁邊候著的小廝默默往外頭街上掃了一眼。云老爺注意到了,順著小廝的視線看過去,忍不住搖了搖頭。拐角處,大樹后頭,都有適才路過云家門前的卿倌躲著偷看,自家兒子的魅力原本讓云老爺很是自豪,但是經過沖喜那次之后,云老爺對城里卿倌喜歡他兒子這件事就有些覺得不喜了。身體健康、風度翩翩的云家少爺你們是喜歡,到了落難時,這些喜歡到哪兒去了呢?云老爺當然不會認為讓別人家卿倌為了自家兒子賠上一生是理所應當的,只是身為父親,實在無法沒有怨氣。當初無人愿意上門許親,前去詢問的又都拒絕了,那個時候心里的滋味現在回想起來還很鮮明。既然在患難時你們放棄了,何必在看到人康復了,依然是一位翩翩公子時,又擺出這樣一副傾慕的樣子?看著有幾個卿倌朝著這邊走來,似乎想要搭話,云老爺一點都不想保持風度,視若無睹地開口叫夏越回屋。對身后的情況一無所知的夏越,聽到父親發話,便抬步跨進了大門,也沒有回頭。小廝關上大門,回過身掃了一眼頓足在幾步之外的幾個卿倌,鼻翼翕動,吐出一道白煙,便抱著紅布包裹的舊符,轉身走了。他要趕去廟里,忙著呢,這幾個只看上少爺身家外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