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洢云狀若無意地走到畫溪身邊,笑著問:“你就是柔丹王身邊的那個女子?” 畫溪愣了下,只點點頭,沒說話。 “叫什么名字?”龍洢云掃了她一眼,覺得她的身影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跟隨其后的世家女眷都看了過來。 “公主。”駱葭瑜退了下來,拉過畫溪的手,站在她面前,笑道:“蠻蠻膽子小,不知何處冒犯到了公主?” 龍洢云瞪了駱葭瑜一眼,露出不屑神色:“不過問句她叫什么名字,你又何必緊張?” “還是?”她的目光轉(zhuǎn)向畫溪,落在她精致的眉眼上:“她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你……”駱葭瑜臉上的笑意一斂,道:“公主還請慎言,若是皇后知道了,又要責備公主了。” 龍洢云聞言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皇后,明顯露出了幾分忌憚。這個傳聞中見不得人的女子好歹是景仲帶進宮的,母后若是知道她尋事,免不得又要被她責罵。 哼,堂堂上國,竟要對一個蠻橫無理的蠻子禮待有加。龍洢云提起裙子向前走去。 駱葭瑜輕拍了拍畫溪的手背,朝她笑了下。 到了宴廳,滿廳烏泱泱的人。官員幾乎已經(jīng)到齊,唯有上首兩個位子還空著。 是留給皇帝和景仲的。 駱葭瑜拉著畫溪在她的座位旁邊坐下,道:“蠻蠻,你陪我坐這兒。” 說話間,禮官高誦道:“皇上駕到。” 眾人的目光便朝殿門看去,畫溪隨眾人屈膝行禮。 皇上心情頗好,嘴角笑意綻放,看來和景仲的議事十分順利。景仲與皇帝并肩而行,輪廓在燭光的照耀下閃著光,原本就分明的輪廓越發(fā)矚目。 一下子就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若不是天子威儀逼迫,會有更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的模樣和傳聞中的蠻人形象相去甚遠,不僅收拾得干凈利落,而且較之大邯男子,更多幾分粗獷的豪氣。 哪怕他只是冷淡疏離地走過來,卻仍能讓人感受到他周身散發(fā)出的王者之氣。 那是常年征戰(zhàn),刻入骨血里的。 畫溪抬起頭,緩緩朝他眨了眨眼,他目不斜視往前方走了去。 她癟癟嘴,知道他小性兒又上來了。也不搭理他,坐下和駱葭瑜吃吃喝喝。 眾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往景仲那邊瞥去,又想到畫溪和景仲的關(guān)系,也有意無意朝她看過來。 不是說景仲極寵這個征戰(zhàn)路上撿回去的女子?怎么連個眼神都不給她? 龍洢云若有所思。 “阿瑜。”宴會到了一半,突然響起個聲音。畫溪聞聲望去,竟是柏之珩。 駱葭瑜見他到了,笑著對他道:“事情完了?快些坐吧。” 柏之珩點點頭,在她身畔的矮桌坐下。目光停在畫溪面前片刻,認出了面紗掩映下的人是誰,朝她點頭笑了下。 畫溪也點了下頭,又心虛地朝景仲那邊看了下。 “我們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面,等出了宮找個時間我們聚聚?”駱葭瑜壓低聲音,小聲對畫溪說道。 畫溪道:“當然,到時候你直言找我,不必再麻煩遞帖子。” 說完,她往杯中斟滿果酒,朝柏之珩和駱葭瑜舉了舉:“這一杯,賀你們大勝而歸。” 駱葭瑜笑意燦爛,舉杯回敬:“多謝。” 柏之珩頓了下,亦舉杯,道:“賀你萬事順遂。” 畫溪沒想到,當初在平陽藏于一屋的三人再度聚首,竟會是在這等境況。 “你大婚之時,我和柏將軍原本想去賀你新婚,但時間倉促,不得已只能作罷。”駱葭瑜望著畫溪的眼睛:“你不會怪我們吧。” 畫溪聽著這話,莫名覺著有些不對勁。偏偏駱葭瑜眼睛干干凈凈,沒有任何雜污,看上去真誠坦蕩,不似有什么言外之意。 當初若非駱葭瑜,她就算有十條命也活不到現(xiàn)在。 畫溪垂下眼睛,用指腹若有似無地壓了壓面頰上的輕紗,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會怪你們?” 宴會廳里風起云涌,幾乎都圍繞著景仲,還有些別有用心的眼神都落在畫溪身上。 景仲自打進來,就沒有正眼看過畫溪。一時間,議論紛紛。 “這個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和駱葭瑜、柏之珩看上去倒是相熟的?” “他們說是李氏女?不過我瞧著倒不像,李氏女在南,駱葭瑜在北,兩人并不相識啊。” “不過景仲一向是個不近女色的,后宮堪堪就一位王后,也不曾有什么風流韻事傳出來,能得他青睞,得美成什么樣子?” “美不美的倒不一定,但絕對是有些本事的,才能把景仲這樣的人間修羅收入囊中。” “我看倒是挺嚇人的,就景仲那冷冰冰的模樣,能在他身邊服侍,還不得被他給活活冷死。”那女子壓低了聲音:“就公主府那個畫溪,以前你見過的,長得可不是傾國傾城,還不是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我聽說她不是病死的嗎?” 正說話間,龍洢云拿起桌上的酒盞,起身朝駱葭瑜和畫溪走去。 龍洢云走到畫溪的面前,面帶微笑著說:“姑娘遠道而來,本宮今日見了實在歡喜,聽聞姑娘從戰(zhàn)亂區(qū)而來,定是有福氣之人,本宮賀你大難不死,也順便沾沾你的福氣。” 畫溪還未開口,柏之珩先站了起來。龍洢云瞥了他一眼,愣了下。 駱葭瑜接過龍洢云的杯盞,道:“蠻蠻不勝酒力,我替她喝了這杯吧。” 斜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奪了她掌中的酒杯。 眾人驚詫地看過去,竟是景仲。 “長進了,一刻不盯著你,就敢喝酒了?”景仲嫌棄地敲了敲她的額頭。 ☆、第 96 章 “公主的賀酒, 我豈能不喝呢?”畫溪嗔笑著朝景仲笑了下。 她一開口,龍洢云就瞪大了眼睛。她終于知道,這個人身上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畫溪服侍了她十年,她們是世上彼此最熟悉的人。 可是……可是畫溪不是前年就死了嗎?柔丹那邊說她得了重病死了, 她怎么可能又回到大邯, 還換了個身份? 龍洢云瞪大了眼睛。 畫溪輕笑, 溫聲開口,對龍洢云道:“多謝公主的好意, 不過公主原本就是有福之人, 不必沾我微末的福氣。” 她雙手繞到腦后,將面紗解了下來。隨著面紗緩緩落下,露出她小巧的臉來。 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她,宴會廳一時靜悄悄的, 一點聲音都沒有。 龍洢云怔怔地望著畫溪的臉, 她臉頰上的紅斑被繪成了花樣, 嬌艷欲滴。 “你……怎么是你?”龍洢云大驚失色。 以前她在天,她在地,時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