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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時候就不喜歡我了,怕他不護著我了。” “不過,我都想明白了。”畫溪唇角一揚,笑容貞靜而美麗:“總歸他如今是喜歡我、護著我的,等真正到了那天,我再不理他,也不遲。” 柏之珩看著眼前笑意爛漫的女孩兒,似是被她的笑容感染,唇角也綻出一抹笑。 認識她許久,還是頭一回在她臉上看到這般會心的笑意,是發自內心的輕松愉悅。 她跨過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山高水長他都走來了,這條街我便不送你過去了。”柏之珩道:“去吧,就這樣笑著去。” 畫溪唇畔的笑意越甚,她朝柏之珩福了福身,便轉身往景仲暫住的地方去了。 見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柏之珩抬眼望了望天。 太陽從東邊昏暗的天撕開一條口子,湛湛曦光從那條口子里灑下來,天地一片光明。 他勒了勒韁繩,轉身往蘭阜的方向馳馬而去。 * 畫溪到了景仲的落腳處,先去尋了虞碌。 她向他道明來意。 虞碌聽了,人都懵了,忙搖頭:“不行不行。” 畫溪道:“虞碌大夫不想王上早些好嗎?” “想。”虞碌道。 “你是怕我成不了事嗎?” 虞碌頭疼,他當然知道畫溪能成事。他道:“此法對女子過于兇險,王上絕不肯的。” “不讓他知道。”畫溪垂下頭。 虞碌沒有表明的擔憂,她都明白,無需他說清。 “我從小就被爹娘拋棄,后又被公主拋棄,長到這個年歲,無人真心待我。” “王上是第一個。若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我不愿意對誰敞開我的心,因為從小到大,沒人用心來換我的心。所以王上待我好的時候,我還保持著自己的心。”畫溪抬眸看向虞碌,“我不敢走進去,怕自己陷在里面,脫不了身。很怕很怕……故而膽怯。但人非草木,不能真的鐵石心腸。” 畫溪道:“虞碌大夫,王上捂著久,就算是塊石頭也焐熱了。他用真心待我,我用真心待他;他用命救我的命,我也用我的命救他的命。好歹,讓我為他做些什么吧。” 虞碌一抬頭,就看到了她眼圈里的淚珠。 泫然欲泣。 “這……”若能救景仲,他自然愿意。但景仲的性子,他比誰都清楚。但凡他性子不這么執拗,也不至于病成現在這樣子:“此事我需得先同澹臺先生商議。姑娘先別著急。” 畫溪抬起臉,輕輕“嗯”了聲:“靜待先生回音。” “虞大夫。”有小廝跑了進來,道:“溫青將軍說王上已經醒了,讓你過去請脈。” 畫溪見虞碌還著昨夜那身衣衫,想必忙了一宿還未歇息,她道:“虞大夫先梳洗,我過去看看。” 她跟著小廝往景仲住處走去。 剛走上穿堂的臺階,就看到那個男子正隔著寬敞的院子望著她。 畫溪快步走進去,一眼看到的是年輕帝王挺拔的身姿。 他已換了身藤黃暗云紋窄袖長袍,頭戴飛鳳紫金冠,負手而立,勁瘦腰肢與手臂之間便收束出一個極好看的對稱的線條,一掃這幾回看到他時的病態。 他總是這樣,即使病得厲害,要見外人,定是一副工整肅穆的模樣。 這種人最是要強了。 畫溪凝眸一瞬, 想走下臺階迎過去,景仲卻已經從對面的臺階上下來,大步走了過來。 畫溪忙走下臺階,福身:“參見王上。” ☆、第 81 章 畫溪凝眸一瞬, 抬步快速走到景仲身邊,福身:“王上。” 景仲轉過身去,問:“你的柏將軍呢?” 畫溪滯住。 景仲道:“聽說駱家大小姐打算今日送他走,你現在還在這里, 難道, 他又失手殺了什么劉公子徐公子?” 他一撩衣擺, 坐在了凳子上,腰背挺直, 盯著畫溪。 畫溪淡淡笑笑, 抬起眼,一雙杏眼眸光瀲滟,對著他貞靜一笑。 景仲怔了下。 畫溪輕輕走到他身旁,問他:“王上口口聲聲說柏大人, 是在吃醋嗎?” 景仲一僵, 半晌冷哼了聲:“你瘋了?還是孤瘋了?” 畫溪笑得妍麗:“王上分明就醋了?為什么不肯承認呢?” 畫溪的笑溫柔而又狡黠, 又有幾分不易被人察覺的小得意,是景仲以前沒有見過的模樣。 她以前的笑多加矯飾,但多數都是寄人籬下不得不笑。此時此刻她眉梢眼角的瀲滟卻讓景仲知道, 她心情似乎真的很雀躍。 見他不答, 畫溪輕嗤了下, 站起來,轉了身。 景仲反而捉了她的手,將她拉住:“笑什么?” “別人都說王上是當世英豪,我卻不以為然。”畫溪道:“醋了卻不敢認,算什么英豪?” “你就這么得意。”景仲咬牙道:“孤醋了,你就這么得意?” 畫溪道:“我不敢。” 景仲卻道:“你有什么不敢。欺君之事,你少做了么?” 畫溪嘆息:“你一直以為我沒有心。” “難道不是?” 畫溪抬眸。 景仲看到她眸中有怨。 “那你對我有心嗎?” 畫溪垂下頭:“你一直不肯承認心上有我。是因為, 喜歡一個卑微、低賤的宮女,很丟人嗎?” “你一直恐嚇我、嘲諷我,是因為看我小心翼翼做小伏低的模樣很有趣兒嗎?” “從小沒人教我什么是有心,他們只教會了我如何伺候主子,取悅主子。”畫溪道:“主子不開心了,要哄要逗。” “所以,我天生比別的姑娘反應要遲緩些。王上那些隱晦的好,我沒辦法很快反應過來。” 在別人眼里,景仲殺伐果決,嗜血如命,自然是個兇殘、狠戾的人。 但他終歸是個人,是人心底就有柔軟的地方。 他將心底最柔軟的那一面給了眼前這個柔軟的姑娘。 從小沒人教他如何對別人好,他用自己的方式護著她。 這承載了他所有柔軟的姑娘,背叛了他。 讓他將底線一低再低。 到頭來,還怪他好得太隱晦。 想到這里,景仲一時控制不住,手下用力。 畫溪因為疼痛而微微蹙眉:“以前我一直將王上當做主子對待,小心翼翼伺候,不敢有半點差池。我以為王上也只是將我當臣下對待,像對待烏云珠,像虞碌大夫。我還……聽到他們說……” 說到這里,她抬頭看了眼景仲,微微垂下頭,才繼續說:“說都統的華笙公主要進都城了。” “故,我心生畏懼,逃了。” “他們說,你就信。孤的話,你當耳旁風。”景仲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