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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口喝了一口。 辣得喉嚨生疼。 嗆了下,眼淚都快出來了。 桃青看了眼畫溪的神情,低下頭,給她倒了一杯水。 畫溪喝了兩杯酒,頭暈乎乎的,駱葭瑜喝得上頭,拉著她去賞月。 兩人醉呼呼的搬來椅子,坐在院子里。 涼風颼颼地吹,吹起畫溪的頭發都亂了。她捋了捋發絲,抬頭望向靛青的天,一輪白玉盤掛在天上。一陣鴉鳴飛過。 黑壓壓的羽翅從白玉盤上飛過,只留下一陣剪影。 畫溪眼皮子跳了下,寒鴉飛過,不祥啊。 駱葭瑜把著她的手臂,問:“蠻蠻,你為什么到江丘來?” 畫溪望著駱葭瑜的眼睛,苦笑了下。 還能因為什么。因為無處可去啊。 “你呢?” “我家里給我安排了一門親事,我不同意,就從家里逃出來了。”駱葭瑜云淡風輕道。 畫溪聞言猛地回頭:“逃、逃婚?” 大邯重禮教,逃婚為世俗不容。 看駱葭瑜的行為手筆,家里不像是小戶人家。這樣的高門大戶更是在乎家世名聲,想必她家在大邯也是一等一的望族,她無處可去,這才逃來江丘。和她在這窄巷里做了鄰居。 “巧了。”畫溪眉眼彎著:“我也是因為他們給我安排了一門親事。” “你也對夫家不滿意?”駱葭瑜偏過頭,眉宇中有些許疑惑。 蠻蠻姑娘看上去柔弱可欺,比最柔軟的蘆絲還要柔軟幾分,竟有膽量做出如此驚人之舉。 畫溪低下頭,輕聲說:“倒不是不滿意,只是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 畫溪抬眼看著她一下,嘴角扯出一抹淺淺的笑意:“我原本在大戶人家做丫鬟,主子待我挺好。后來有歹人要強娶主子,主子不愿意,讓我頂替嫁了過去。” “你嫁了嗎?”駱葭瑜訝然。 “嗯。”畫溪輕點了下頭。 “那個歹人是不是……”她看了看畫溪,覺得她有些可憐。這么個柔弱的女孩子,落入歹人手中,得受多少罪。 畫溪搖搖頭:“沒有。我嫁過去之后才發現那歹人并不像別人說的那么歹。婆母不慈,他護我;他人欺我是外人,他護我;我身子不好,他疼惜我。” “那……”駱葭瑜不解:“他既待你這么好,你又為什么逃出來?” 畫溪垂首,雙手交握在一起,緩緩說道:“因為我們不是一路人。另有一大戶人家的千金也想嫁他為妻,這人對他的家業有幫助,他也有意娶她。但這小姐善妒,若她進了門,就沒了我的活路。男人嘛,這輩子總不能一直護在我身邊。為了活著,我就跑了。” 駱葭瑜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么。她感覺得到畫溪很難過,卻又不知道說什么才能安慰到她。或者,她現在并不需要什么安慰。 “你……是不是心上有你相公了?”駱葭瑜問。 畫溪搖了搖頭:“沒有,只是今天聽說他的近況,或許不大好。想著他曾護過我一場,有些難過罷了。” 駱葭瑜拍了拍她的手,畫溪轉過頭,朝她擠出一抹笑,算是回應了。 次日早上,畫溪到千絲莊去拿繡布。 “李姑娘。”姜懷澤從里面走了出來,見到畫溪,眉眼笑開了:“來取布料?” 畫溪點點頭,將手中的食盒遞過去。 “這是?” “昨日多謝少東家幫我請的大夫,少東家有心了。”畫溪頓了頓:“我給少東家帶了幾塊家中的糕點,算不上貴重,還請少東家勿嫌。” 姜懷澤笑道:“你可是我們千絲莊的大紅人,你要是病了,那么多繡作誰去繡?” 他將人讓進屋里:“徐管事和我父親正在談生意,你先進來坐坐,等徐管事忙完,就去給你取布料。” “好。”畫溪由著姜懷澤將她領進去,還是在一樓的茶廳。 茶廳對門是一樓的會客廳,此時東家姜昭正在接待貴客。這批客人出手闊綽,出價極高,若是拿下,下半年的單子都有著落了。是以他伺候得格外周到,店里最好的茶都端出來了。 “葉公子,你看,這種煙霞羅可還行?”一連看了一上午的布料,這位客人都不置可否,只說再看看。姜老板不由得直冒虛汗。 隔著半開半闔的門扇,葉公子看到外頭的茶廳來了個人,面覆白紗,身穿綠衣,坐在茶盤前。 千絲莊那小公子臉上掛著喜氣的笑,煎水煮茶。 女子雖背對著他,但他卻能感受到她人是笑著的。 還笑得挺歡。 “葉公子?”姜老板又喚了聲。 葉公子放下杯子,微微頷首,向隨從做了個手勢。隨從朝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有勞老板了,我家公子還約了別家布料商會面。您也知道,咱們這筆訂單,數量不小,金額又大,公子為求穩妥,自要貨比三家。” 葉公子起身,轉身往外走。 姜老板跟了出來:“葉公子,價錢的事情咱們好說好商量。” 葉公子出了會客廳,目光一直膠著在背對他而坐的女子身上。 目光從她披在身后的頭發絲,向下移,落到纖細的腰背上。 還以為離了他在過什么好日子,還是這么副瘦不拉幾的小可憐模樣。 “李姑娘。”姜懷澤感覺到了來自畫溪背后的目光,喊了她一聲。 葉公子聞聲,把目光從畫溪背上,落到他臉上。 兩人四目相對。 呵,眉目溫潤,行事溫吞。 和柏之珩一個德性。 原來她就好這一口。 葉公子目光淡淡,挪開視線,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嗯。”畫溪抬頭看向姜懷澤。 “李姑娘,你認識那個人嗎?他剛才一直在看你。”姜懷澤指著那人離去的背影。 畫溪沒看到人,只看到他離開的身影。 他穿的大邯服裝,畫溪一時也不知到底是誰。 她搖搖頭:“不認識。” 見徐管事出來,畫溪起身道:“我先去領布料了。” 姜懷澤跟著起來,等徐管事把東西拿了出來,自然而然接過。 “恰好我有事,往貴府的方向去,布料我便順便給你帶過去。”姜懷澤說道。 畫溪剛想說不用,姜懷澤又道:“只是馬車狹小,不便載姑娘,姑娘只能自己回去了。” 反應過來,畫溪面對姜懷澤坦蕩的眉眼,有些許愧疚。 姜懷澤知道她在擔心什么,為了避免她難堪,帶走重物,再讓她自己回去。 畫溪看著姜懷澤的背影,心緒復雜。 到江丘之后,她之所以能這么快立身安命,離不開少東家的幫助。他收容她賣來繡作,她才有了立身之本。 當初從王宮離開,她和桃青身上帶的銀子不多,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