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男人也覺得自己思慮不周，暗嘆一聲，收了光芒，說道，“我為何不能成佛？前有度盡眾生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的地藏，我以己力填補地獄空缺，我這大功德難道是白做的？”

戚北煜翻了個白眼，您不是還有個孫子嗎，你孫子都跳輪回池生死未知，你塵緣斷得了嗎，還成佛……

嘆了今天的第二口氣，戚無印垂下了頭，他能說什么？都是孽債。“你有什么想問就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深吸一口氣，戚北煜問出了堆積在心口已久的話，“那個挑輪回池的是我前世？而我前世是你孫子？”

“是。”語氣肯定。

“那拜托小萊他們硬推我下三生石的也是你？”

戚長印緩緩地搖了搖頭，“并不是我，我也不想讓你想起一切。”他巴不得讓戚北煜忘記一切過另一段人生。

戚北煜沉默了，丟失前世記憶的他對一切都是茫然的，他咬了咬牙，抬起頭堅定地對這個跟自己一樣年紀的爺爺說，“我知道你可以，我想恢復記憶。”

往光亮照不到的地方撒了把法力，缺失的力量立馬被補住了，戚無印深深的看了這個轉世的孫子一眼，幽幽的說，“你先聽我說完，如果我說完了你還想恢復記憶，那我就成全你。”

戚北煜不可置否的看著他，也不拒絕。

“你的本身是地獄法則的一部分，正是因為你在日月的演變中化作了人形，成為了我的孫子，也正是法則的缺失，才有了我以己身正道的現在。我應該感謝你，是你成就了我。”戚長印笑得開心。

“我……”戚北煜覺得他有點恍惚，這都什么跟什么，情節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啊。

“你繼續聽我說，你身為地獄法則的一部分，最痛恨的摸過于攪亂法則的所有力量，但能攪亂法則的力量太少了，幾萬年都沒出一個，他搖光算是頭一個了。”戚長印對搖光的力量也頗為忌憚，幸好先天遺族如今只剩下兩人，可悲可嘆。

“好好的先天遺族不當，非得輪回。擁有永生壽命的他們是不能輪回的，以前你還是法則時拿他們沒辦法，現在你已經有了實體，當然憤恨不平，于是也就有了你后來也跳下輪回池之事。”

“所以原來的我對他是恨？”戚北煜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無奈的點點頭，戚長印摘下了自己蓮花座的一片花瓣，再次問道，“現在你還確定你要變回原來的自己？”

“是……”明知道有過去卻不去尋找，這不是他的性格。

“是我失算了，我原以為你心中的喜歡足以讓你心甘情愿的拋掉過去。這片花瓣你吃了吧。”蓮花座緩緩靠岸，他伸出了手。

拿過花瓣，戚北煜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順便說了一句讓戚長印驚訝不已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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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云快點過去，我看到他了！”小萊騎在紅云身上，大聲催促著，兩人后面則跟著雷耀和方星宇，一路飛奔他們終于趕到了戚北煜面前，但是此時的戚北煜軟軟的躺倒在地，眼眸半瞇，一副隨時要暈過去的樣子。

方星宇檢查了下，面帶疑惑，“他的身體很正常。也沒有哪里受傷。”

“那他這幅樣子是怎么回事？”雷耀著急的想上前扶起戚北煜，卻被戚北煜看他時那仿佛看死物的眼神凍在了原地。

大家頓時都一頭霧水，戚北煜的反常他們自然也注意到了，別是魔怔了吧，話說鬼也會魔怔嗎？

戚北煜撐著地，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本想控制住身體里一碰到雷耀就四處散發的殺意，卻讓殺意來的更加洶涌，情急之下他直接切斷了自己的神識，一個踉蹌暈了過去，意識徹底消失前他看到了一朵黑色的蓮花一晃而過。

再次醒來時，戚北煜首先聞到的是消毒水的味道，看了看守在一旁的人，他用沙啞的聲音無奈的說，“你傻了嗎，我又不是人，你送我來醫院干嘛？”

雷耀用獨特的手法削了一個丑蘋果，然后微笑著塞到他手里，“我們不是來看身體上的病，而是準備提前讓你看看腦子，等會兒結束了我們再去趟寺廟驅驅邪。”

戚北煜看著手里的丑蘋果，在他的緊盯的視線下咬了一口，還行，意外的挺甜。“他們人呢，你……我挺好的。”

雷耀面色陰沉的把水果刀往旁邊一插，呵呵一聲，“他們不用你cao心，都各回各家了。至于你，你當我沒注意到你對我的殺氣？這不是中邪了還能是別的？我就說那個洞里有古怪，乖乖跟我去驅邪。”

難道要我告訴你我們有仇？戚北煜想了想后果，沒敢說出來，這幾天他努力控制下，說不定能回到以前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這樣連自己都心煩。

在爭辯中，兩人還是收拾收拾東西，出了院，醫生也無語的說腦部沒有任何問題，說的戚北煜臉黑了一天，他就那么像腦子有病的人？

到家了往床上大字一趟，滾了會兒實在無聊，雷耀干脆打開了電腦玩游戲，邊玩口里還嘀咕著讓戚北煜趕緊去做飯。

戚北煜深吸一口氣，按耐住蠢蠢欲動的憤怒去廚房發泄殺氣，這過去的自己改變了他很多，包括他的心態，他自認為不觸及底線的時候還是個謙謙君子，而不是現在稍微有點事就充滿了破壞欲。

等他緩過神來，菜板上的土豆已經變成了泥狀。

“……”今天吃蘑菇土豆泥吧。

所以當雷耀上桌吃飯的時候，看他的眼神都不對，這一桌子泥狀的蔬菜和rou是喂誰？他們兩是沒長牙還是怎么的？

戚北煜心虛的轉過頭，沒敢對上他看奇葩的眼神，他是真的控制不住啊！

到了晚上兩個人自然又是睡一起，戚北煜本來說去另一個房間睡，看到雷耀受傷的表情，抱著被子又退了回去，一夜無眠，戚北煜為了防止自己做出出格的舉動，沒敢閉眼，生怕再醒來，自己就往雷耀的胸口插了一把刀。

“我知道的。”在黑夜中，雷耀輕輕的開口了。

戚北煜沒聽清，但知道是在說自己，忍不住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傻子……

時間慢慢過去，在太陽撒下第一縷光輝的時候戚北煜還是忍不住睡了過去，等他的意識再次清醒時，他已經把睡衣凌亂的雷耀按在了墻上，而他手里拿著把锃亮的刀。

“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雷耀看他驚恐的眼神讓他莫名的心酸，但是他的手還是握著刀插了過去。

插在了他按住雷耀的那只手。

疼痛讓心里的殺意緩緩褪去，他笑了，看吧，就像他跟戚無印說的一樣。

“誰說我不在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