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低頭拿“餐巾”擦了擦嘴，淡淡點評：“雞有點瘦呀。”

    謝智驍抬起俊目，說：“你不合胃口？”

    “吶……廚師不太行，雞也不行……”真想吃莊園專供的銀河系美食良材，再由親王城堡幾億個競爭者中挑選出的頂級廚師做的菜呀！

    謝智驍低下頭去，耳朵又紅了，花弄影看他模樣，挑了挑眉：“你燉的？”

    “李叔李嫂進城去買東西，要晚上才回來。”

    花弄影想了想，說：“你不跟我說一聲，我有許多東西要買。”

    謝智驍道：“我給了足夠的錢，讓他們衣、食、住、行的東西都要買。”

    花弄影擺了擺手，說：“不是這個，我是要買棺材、香燭、三牲、紙錢，上回那個墳主救我一命，我弄壞了他的xue，理應賠禮重謝。”

    這樣是要多耽擱一天了，總要收拾好了再走。

    “……那還要請人拾骨？”

    “我自己拾吧，以我的身份給他拾骨，沒準他來世投個好胎。”

    “要不，我來吧。”

    “我自己行的，他救了我又不是救了你，是我的因果。”

    花弄影感覺今天外頭沒有這么熱，用了飯便出去走走，她戴上了帷帽，也沒有刻意扮男人，鞋子也只穿了一雙合腳的。

    這只是一個小村子，并沒有什么出奇的秀致景色。村中不過五戶人家，村子周圍是麥子地和菜地，有幾個忙碌的農人，也偷偷往他們這邊看來。

    兩人前往小河邊，河邊生長著一簇簇的蘆葦，微風一起，吹起漫天的飛絮。

    “老魏應該到中都了吧？”

    謝智驍抿了抿唇，說：“該到了。”

    “希望他一切都順利。”

    謝智驍頓了頓說：“你選擇他，是因為他也是……什么‘天誅’之人嗎？”

    花弄影不禁一怔，說：“那倒不是。他死纏爛打，我看他好像也沒有那么差，我就半推半就。”

    “……”

    “女人和男人沒有太復雜的關系，什么同病相憐才抱團取暖，所以變成情人關系，這種自我粉飾貼金的說辭不要相信。因為如果他是個豬頭、草包、窮鬼、賤民、病癆，我即使和他‘同病相憐’，我也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她活著擔著任務，擺脫炮灰命運就壓力山大了，真沒有精力去發現丑男豬頭的靈魂光輝。她知道那是最值得尊敬的，可是發現并愛上，這個過程太復雜了一點。

    謝智驍道：“我覺得，你們都喜歡不守規醫，也許這是你們共通的地方。”

    “你們生活的圈子也有一套約定俗成的規矩。我不是你們圈子的人，按你們的規矩，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我只能不跟你們玩。我不跟你們玩，我為什么要守你們定的規矩？”

    “可是你是真的不跟‘我們’玩嗎？你是換個身份玩。”

    “那又怎么樣？本姑娘玩得起，也輸得起。”

    “輸就是死？受天誅？”

    “可以這么說。”

    “我至今不明白，怎么會有這種怪事，可是一切是我親眼所見。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花弄影呀。”

    “經過那天的事，就算是魏無忌，也不會這樣以為了吧。原本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可是連那樣的事都能發生，再有別的，沒有什么奇怪的。畢竟你這樣的人，不應該只是花家十幾歲的庶女，就算另有師父的庶女，也不至于有面對這樣的事都臨危不懼的膽色和生死談笑的氣度。任何人家，養不出你這種女兒來，沒有經歷過種種考驗和磨勵，也養不出你這樣的弟子。”

    在現代，要是人有什么異常，那是要去看腦科，最終任是多奇怪的事都能找到些科學依據，比如說——基因的記憶，反正斷不會成為妖怪惡鬼。

    但在古代，雖然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鄉間愚民傳言這些的很多。謝智驍不是鄉間愚民，但正是這樣才會解開結點。

    花弄影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確實是花弄影，只是……我記得前生的事罷了。”

    “前生？所以，你是人？”

    “當然是人了，花弄影的身份是合法的，我承擔著現在的因果和命運。咱也是從來沒給人當過小老婆呀，這職業不適合我。”

    謝智驍不知道她在現在還能當說笑一樣，嘆道：“你不喜當妃子，可是你一個女子又有什么辦法反對？”

    她撫著額頭，說：“確實。我原覺得我是那個強大的自己，沒有想到竟是這樣落迫。甚至現在，活得像老鼠一樣。”

    謝智驍忽握住她的手，說：“我不管你是誰，是人，是鬼，還是仙，我都會幫你護你。”

    “都說了是人了。”

    “所以人真的有來生嗎？那，你說來生嫁給我不是騙我？”

    才發現又自打嘴巴的老魚不禁一怔，說：“侯爺，這……不是重點。”

    謝智驍道：“對我來說，這就是重點。”

    “來生的事太遠了，活好當下吧。”

    “你是想食言嗎？”

    “我來生遇得上你，就嫁你，行了吧？”老魚卻在想，到時候本尊命魂怎么說也走了，將來他們有什么機緣，她是無法掌握的。

    謝智驍這才稍安心，忽又問：“你前生是哪里人呀？依你之才定不是尋常出身，你什么家族門派？”

    這是要追根究底了，花弄影微微一想，說：“銀河帝國。”如果真要算“前生”的話，只有鐘星璇算得上了。

    “銀河帝國是什么地方？”

    “銀河都不知道？”花弄影指了指天空，“銀河，我們那大得超越你的想象。”

    “你是仙女被貶下凡？”

    “不是！”花弄影強調，“我說了我是人，百分之百的人！”

    “住在銀河上的人？”

    “……”也不能說不是，銀河帝國怎么不是銀河上了？這是古代人和科幻世界思維的差距，怎么解釋？她轉念一想，其實根本是兩個世界，這個世界的銀河上大約住織女也不一定。窩滴田呀！

    他手上用力，花弄影轉過頭問道：“你……”

    謝智驍笑道：“我們真是有緣，不然你又怎么會從天上下來與我相遇。”

    “先生，你可以收起你的腦補了，我跟你解釋不清楚。”

    “你可以解釋，我都聽著。”

    花弄影說：“哎喲，別八卦，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吧。”

    謝智驍微笑道：“我決定這輩子陪著你，不然我下輩子找不到你。”

    “……”花弄影深吸了口氣，說：“帥哥，說到這里了，你不好醬紫的。都說‘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惜取眼前人’，珍惜自己的時光，人生就這么幾年。你該去體驗家庭的溫暖，該去體驗丈夫、父親的角色，身邊有個知你懂你敬你愛你的人。”

    “我現在就是你的眼前人，我可以和你遠走高飛，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