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3
“那個啊……”似乎是回想到了什么,三郎略微偏過頭撓了撓脖子,“那只不過是吳葉鬧的小女孩脾氣罷了。” 他的聲音云淡風輕的,像剛剛從走廊上穿過的夜風,那種平淡的態度放在此刻卻折射出一種近乎冷酷的漠然。 空氣中有半分鐘的寂靜。 “……不,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 青年猛地抬起頭乎失禮地抬起頭緊盯著自己認定的主公,從廊檐間漏下來的月光照亮了他眼底逐漸攀升的怒火,近乎嘶聲力竭的質問從他口里吐出來,“開什么玩笑!這樣的天下,這樣的天下……貴族視平民如草芥,盜匪橫行,良民曝尸于野,您覺得這樣的天下是正確的嗎?您能夠接受嗎?!” “不正確。”三郎淡淡地看著他,“但是你現在做的事和視人命如草芥的那些人沒有區別。” 青年的身體驟然僵住了,“不,我是為了大義……” “又是這種論調啊,為了大義什么的,所以被迫犧牲掉的人流出來的血就不是血了嗎?” 三郎輕聲嘀咕著,然后不感興趣地轉過了視線,朝澤田彌招了招手,“彌醬,走吧。” 銀發蘿莉乖乖地點點頭,然后朝他的方向挪動步伐。僵立在原地的青年忽然反應了過來,“不,大人您不能走!” 他往前沖出來幾步就朝澤田彌的方向撲過去,在他靠近的剎那,虛空中某個盯著這里的存在蠢蠢欲動地張開了嘴。 橋欄邊上的男人目光倏然一厲,果斷地拔刀。 一道幾乎比方才的月光還要耀眼的刀光橫飛出去,擦過小蘿莉及腰的長發筆直命中了正準備拽住她衣角的人。青年的瞳孔猛地一縮,被刀芒命中的身體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反常地向內坍塌,他瞳孔中的驚懼和詫異隨著生命一齊泯滅。 澤田彌只感覺到自己被飛快地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里,沖擊性的氣流自身后沖刷而來把她鬢邊的長發帶得向前飛去,視野被攪得一團糟。 像是有一個炸彈在身后爆發,爆炸攀升到頂點的剎那又被人強行按了回去。澤田彌抱緊了身邊人的脖頸,將小腦袋埋在了他的肩窩里,身后的沖擊被剎那間平息下去,像是一場電影放到了高潮忽然戛然而止。 澤田彌眨了眨眼睛,“三郎?”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落下來,“沒事了。” 得到了安全的信息,小蘿莉這才扭過頭,然后她就看到三郎修長的手指間捏著一塊薄薄的墨玉狀的物體。 啊,好眼熟…… 澤田彌盯著它,莫名有種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的感覺。 “給,燒了吧。” 三郎垂目盯著那東西看了幾秒,然后隨意地遞到了她面前,小蘿莉乖乖“哦”了一聲,伸出手指,指尖在那塊長得很像某種生物的鱗片的不知名之物邊緣輕輕碰了一下。 赤紅色的火焰流水般從她的指尖涌出,半秒不到的時間就將那塊鱗片狀物體覆蓋了進去。三郎輕輕松開了手,看著那個耀眼的火團從指間落下,在落在地面的瞬間化為了灰燼。 “還真是被人利用了個徹底啊,這家伙。” “嗯?”澤田彌疑惑地回頭看他。 “唔,沒什么。”三郎揉了揉小蘿莉的頭,朝她笑了笑,“我說你啊,是不是該回去睡覺了,都這么晚了。” 澤田彌眨了眨眼睛望了他兩秒,然后傾過身默默地抱住了他。 “怎么了?”男人疑惑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背,力道輕柔,帶了點小心翼翼的意味。 澤田彌沒有說話,好一會兒,小蘿莉悶悶的聲音才從他的肩窩處傳來,“三郎也要回去睡覺了嗎?” “額……你感覺到了啊……” 抱著小蘿莉的男人望了望天,表情有點尷尬,也有點無奈,他另一只手扒拉了一下自己垂到眼角的碎發,像是沒話找話一樣低聲碎碎念著,“我也不想的,但是我剛剛動刀了被發現了啊,說什么還不是我的時代,不是我的時代你讓我醒這么早干嘛……” 澤田彌默默地抱了他一會兒才慢慢松開手。 “那,你走吧。”她低著頭說。 三郎看著撇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臉的小女孩,呲著牙感覺到了麻爪。 所以這個時候要怎么哄孩子啊?!我從來沒有帶過小孩不要一上來就用這種地獄難度的題來為難我啊! 內心抓狂地嚎叫著,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慢慢地吐出來,帶著無奈的表情,男人朝懷里的小女孩笑了笑,伸出手把她的小臉扭過來,然后指尖點在她的眉心上凌空畫了一個復雜又玄妙的符文。 “別怕。”他微微低下頭,額頭抵著澤田彌的前額,聲音輕緩又溫柔,“和彌醬一定還會見面的。在此之前,我會一直看著你。所以一直往前走吧,我們都在前面等你。” 失去了組織者,鬼女已經死亡的消息也讓士兵們慌亂起來,乘著東風朝廷的軍隊很快就擊潰了鬼無里的反抗軍。 接收著前線的戰況,后方指揮部的官員們滿面喜色,終于能夠向天皇陛下交差了!這時候,一個方才出去查看消息的官員滿面疑惑地走了進來,一副懷疑自己眼睛的表情。 “橘大人,怎么了?”有人注意到他的神情,偏過頭隨口問道。 “我剛才,好像看到安倍大人了……”官員滿臉懵逼地回答他。 臨時搭起來的帳篷里霎時間一靜,所有人齊齊朝他看去。 “……哪個安倍大人?” “就是平安京的那位安倍晴明大人……” 涼亭邊上,三郎臨走之前隨手抓來了那個去信濃“請”過澤田彌的侍女,用第六天魔王的身份在她額頭上落了個印。被迫就成了階下囚的侍女遵守著他臨走前的命令,戰戰兢兢地守在橋欄邊上充當護衛。 在她身后,銀色長發的小蘿莉坐在了涼亭前的臺階上,手指間還翻看著一枚短冊,是從亭子前的那個風鈴上拿下來的。短冊上用娟秀的筆墨寫了一行字,“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這是吳葉寫的?” 附近只有她們兩個人,侍女稍稍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問自己的,連忙低頭應“是”。 澤田彌抬起了眸,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朝她看過去,“你是吳葉jiejie的侍女?” “當年是。” “森呢?” “森大人,當年是吳葉大人的護衛。”輕聲回答了她的問題之后,侍女略微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加了一句,“森大人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澤田彌卻沒有再問森以前是怎樣的,只是略微低下頭盯著短冊上那個用筆頗重的“恨”字。 “你們都知道有兩個吳葉啊……” “是,因為吳葉大人偶爾會表現出完全不同的性格。森大人,應該也是被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