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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頭頂皮毛一陣晃動,突然自中間冒出只小了數(shù)十圈、不過巴掌大小的虎紋小貓來,趴在巨貓頭頂,瞪著同樣的金色圓眼瞳,喵喵叫道:“陸功曹!我大哥奉謝公子命令,派族中小輩每日監(jiān)視城門,今日果真派上了用。功曹這是要往何處去啊?”陸升便應(yīng)道:“我要出城,去大王莊。”嚴克道:“功曹放心,我等自當(dāng)盡綿薄之力,將功曹妥善送往大王莊。”不等他問如何送,嚴修已經(jīng)自兄長頭頂一躍而下,那巨貓站直了身,身形突然吹氣一般膨脹起來,足足有小馬駒大小,這才低下頭道:“功曹請。”嚴修連蹦帶跳竄到陸升腳邊,低頭在他褲腳蹭了蹭,瞇眼嗚嗚直叫:“嗯……還是有公子的味道。”陸升窘迫得耳根guntang,一把將那虎紋小貓抄在手里,道聲得罪,騎在那巨型大貓的脖子上。嚴克叮囑他抓好,隨即一躍而起,龐大身軀接著夜色掩映,輕易攀上了城墻,翻了過去。落地后亦不停歇,撒開四足,往大王莊疾馳而去。風(fēng)聲獵獵吹拂耳畔,這巨貓行進時竟比馬匹更為安穩(wěn)快捷,平素兩個時辰才能抵達的路程,嚴克只不過花了小半時辰。大王莊大門緊閉,嚴克待陸升落地后,仰頭嗷唔嗷唔叫了幾聲,門中亦有應(yīng)和,隨即大門打開,人群蜂擁而出,亂哄哄分站兩列,令狐飛羽也位列其中。莊主佘青柳便行色匆匆走了出來,笑道:“原來是謝夫人來了,有失遠迎,快請進快請進。”場面盛大,陸升張了張口,卻終究不是計較稱呼的時候,只得頷首道:“要叨擾府上幾日。”佘青柳忙道:“謝夫人說哪里話,我大王莊依附于先生,能盡綿薄之力是我等莫大榮幸。”嚴克道:“佘莊主,人我送到了,望莊主精心伺候。”佘青柳笑道:“有勞嚴家兄弟,接下來一切包在我身上。”嚴克喉嚨里低低呼嚕了幾聲,似是極為滿意,又對陸升道:“功曹且寬心住著,我這兄弟……還煩請功曹照料幾日。”那虎紋小花貓在陸升手掌里蹭了蹭,細聲道:“哥哥放心,我必定誓死護衛(wèi)陸公子!”嚴克哼笑:“姑且信你一信。”他后腿一曲,縱身躍入夜色中,跑得無影無蹤。一行人簇擁著陸升進了大王莊,佘青柳又花了些時候收拾出一處院子,派了幾個仆從伺候陸升住下。那庭院精致秀麗,前院種著繁花灌木,后院養(yǎng)著杏梨竹林,房外涼亭假山,房中雕梁畫棟,處處精心。佘青柳猶自擔(dān)憂不足,細細過問,忐忑笑道:“倉促之間難周全,若是有什么不好,還望謝夫人海涵……”陸升將嚴修放在窗臺上,苦笑道:“莊主太客氣,只是有一事要澄清——我不是謝夫人。”佘青柳一雙美眸眨了眨,心領(lǐng)神會道:“是……是妾身莽撞了,這就吩咐下去,叫大伙兒不要先急著稱呼夫人。”陸升心道什么是不要先急著稱呼,往后也不行!卻又覺得意興闌珊,不愿同她爭執(zhí),只得隨意點點頭應(yīng)下。佘青柳松口氣,待要告辭,卻被陸升再度叫住,陸升道:“佘莊主,我觀你行事,莫非早知曉我會來?”佘青柳笑道:“因謝先生曾經(jīng)吩咐過,是以知曉公子會來,只不知曉何時來。”陸升道:“我明白了,不敢叨擾莊主。”佘青柳便告退,遣散了仆從,鬧哄哄的庭院終于寂靜下來。陸升放那小貓去院中玩耍站崗,這才解了佩劍,自懷中取出那銅鼎,原本金光湛然的外觀竟變得陳舊黯淡,好似掩埋了千年萬載后挖掘出來的古物一般,鼎口濛濛一層光,看不清鼎中藏了什么乾坤。就好似謝瑢行事一般高深莫測,仿佛步步在他算計中,卻半點看不出意圖,愈發(fā)令人心中不安。“阿瑢,”陸升不知不覺將那銅鼎當(dāng)做了謝瑢的脖子,攥得死緊,一面咬牙道,“你究竟在搞什么鬼?”========臺城深處的盛安宮,是當(dāng)今太子的居所。如今宮里宮外,人人都知道太子接了個美人入宮。那美人昏睡兩日方醒,令太子每日里牽腸掛肚,上朝后便匆匆回宮照看,連才過門不久的太子妃與新納的妃嬪也不去見了。只是那美人性子極傲,任太子百般獻殷勤,依然不假辭色,連留宿也不曾留過。太子妃派了身邊的女官前去申飭,卻連面也不曾見到,她惱恨這美人進了宮也無法無天,不將正室放在眼里,便親自前去盛安宮,仍是吃了頓閉門羹。她大感顏面受損,遂向司馬愈哭訴,不料司馬愈卻露出滿臉愁容,連道:“完了完了,你怎么就去找他了?”太子妃愈發(fā)氣苦,哭訴她盡心盡力為太子打理后院,如今新進個美人也不將她放在眼里,她堂堂主母顏面何存?太子殿下寵妾滅妻,若是傳了出去,只怕要被言官罵得狗血淋頭,如此這般,長篇大論說了一通。司馬愈卻充耳不聞,只匆匆將她打發(fā)了,便轉(zhuǎn)身往寢殿奔去。到了寢殿,果然謝瑢滿面寒霜,見他進來便冷笑道:“太子殿下金屋藏嬌,連太子妃都驚動了,我身在宮中竟然一無所知,委實罪過。”司馬愈咳嗽兩聲,干笑道:“你在宮中之事是絕密,為掩人耳目……就任憑下人胡亂猜測罷了。謝公子這等風(fēng)光霽月的人物,何必同俗人計較。”謝瑢冷笑:“你以為這消息能傳出宮外?”他一身素白深衣,長發(fā)逶迤,眉目清遠如畫,美貌醉人。若被人驚鴻一瞥望見了,難免不會想歪。司馬愈小心思被說破,索性光棍一笑,提了衣擺坐下來。謝瑢原本與葛洪面對面盤膝而坐,二人中間放置有一張黑漆螺鈿嵌十六色牡丹花矮腳桌案,桌上三個白瓷托盤中分別放著一截枯藤、一捧綠砂與一個質(zhì)地潔白瑩潤的羊脂玉長勺,勺中盛了顆龍眼大小、渾圓翠綠的種子。葛真人神色高深,眉心緊縮,正望著種子沉吟不語,連太子靠近也無暇顧及。司馬愈捏著勺柄,將那粒種子拿到近處細看,只覺外觀雖然平平無奇,卻有一股清香傳來,沁人心脾,令人恍若新生,四肢肺腑充滿精力。他不免贊道:“不愧是萬藥之源,單單嗅一嗅,便覺百病俱消、延年益壽。”謝瑢卻握住司馬愈執(zhí)勺的手,送到他鼻子跟前,柔聲道:“太子何不仔細聞一聞。”司馬愈被美人握住了手,一時間心猿意馬,自然言聽計從,深深一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