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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尋,若是說與貧道知曉,貧道愿奉上萬斤不老藥!”謝瑢冷嗤一聲,不過略抬手,那龜甲便掙脫李嬰桎梏,落回他手中。他以修長手指徐徐拂過龜甲堅硬表面,含笑道:“李嬰,我念你修行不易、誠心可憫,便給你一次機會。”李嬰固然反應極快,那龜甲一動,他便立時加大力氣攥緊,不料龜甲外層卻好似上了層油,滑得抓也抓不住,只得眼睜睜望著它物歸原主,不禁又心痛又焦急,隱約露出幾分貪婪之色來??v使聽見謝瑢說到這等地步,卻仍是負隅頑抗道:“貧道慚愧,不知謝先生所指何事,還請謝先生有以教我?!?/br>謝瑢眼神愈發冷,卻仍是耐著性子道:“這丹方中,其余靈藥不難尋得,方才給你的殘片中卻有一味奇藥,名喚地母凝露,若是換了旁人,只怕認為尋得這藥比收集三十萬斤不老藥更為難。李道長卻喜出望外,斷言兩百年之內能煉成。抱陽,你可知曉何謂地母凝露?”陸升正看這二人你來我往交鋒得出神,乍然被喚了名字,慌慌張張應道:“不、不知……阿瑢,這是什么鬼?”李嬰身形微晃,冷汗涔涔而下,謝瑢卻仍是柔和笑道:“地母凝露不是鬼,實則是神州鼎中,萬年凝結的水露——李嬰,神州鼎在哪里?”他突然間轉折質問,那看似年輕的道人仿佛突然間蒼老了百歲,清俊面容鐵青猙獰,袍袖無風而動,漲得飽滿如船帆,剎那間殺氣滿溢,在大殿中來回激蕩沖撞。謝瑢尚來不及開口,陸升察覺不妙,猛地站起身來,拔劍相向,怒道:“大膽——”剎那間,懸壺劍身銀光耀眼,如天河決堤,陰冷煞氣咆哮而出,生生將那道人的氣勢打壓得半分不剩。李嬰再度踉蹌后退,跌坐在地上,卻張皇得兩腿戰戰,拿袍袖擋住懸壺刺目銀光,一面緊閉雙眼,嘶聲道:“上仙饒命、上仙饒命!貧、貧道雖然未曾得手,卻知道如何取神州鼎……只、只是……”謝瑢到此刻才緩緩啜了口白茶,“我要神鼎,你要靈藥,取鼎之前,自會將地母凝露分與你。”李嬰松口氣,露出又是忌憚、又是惋惜的神色來,苦笑道:“我尋到那寶貝所在兩百余年,只是力有未逮,不得不留置至今。不想卻落在謝先生手中,想來是命該如此……”謝瑢道:“你同神州鼎無緣,不必肖想?!?/br>李嬰嘆口氣,卻仍是難免露出郁郁神色。待那道人前去籌備取鼎事宜,陸升收了劍,皺眉道:“這人自私謹慎,難纏得很,若不是有懸壺嚇他一嚇,也不知要打多久的機鋒,平白耗費時間。阿瑢,這次多虧了我。”謝瑢臉色微沉,陸升見狀不禁訕訕,“阿瑢,你為什么……反而不高興?”謝瑢原以為此事有他處置足矣,陸升只需安靜留守身畔,受他庇護引領即可。如今被陸升這一炫耀,不禁生出了幾分這人一日強過一日,竟愈發不受他掌控的焦躁感。如何高興得起來?只是被陸升眼巴巴張望,他不過撐了片刻便敗下陣來,心中暗嘆,一面仍是抬起手撫了撫陸升面頰,笑道:“這次……好在有抱陽?!?/br>陸升頓時只覺熱氣自腳底直沖頭頂,一時間飄飄然得有如飲了三斤瓊漿玉露,喜笑顏開道:“阿瑢,你如今沒有我不行?!?/br>謝瑢無言以對,眼見李嬰折返殿內時,才低聲道:“傻子,我早就沒有你不行了。”他嗓音壓得太低,也不知陸升聽沒聽清楚,李嬰已揚聲道:“兩位來得巧,開山原有定時,如今正是時候,還請速速隨貧道進山!”巫咸國旁有靈葆山,傳聞神人從其往返天庭,其高不見頂,直沒入云端。李嬰兩百余年前找到巫咸國時,也順帶發現了神州鼎的所在。只是不知兩者有什么關聯,查了百余年也毫無頭緒,只得將其當做了巧合。靈葆山外常年纏繞毒霧,活物不能進,只每年有十日毒霧轉薄,可以穿過薄霧入山,眾人便借此機會入山采藥、獵獸。故而李嬰籌備得極快,不過是在進山隊伍中增加兩個人的物資罷了。這支進山隊伍合計兩百人,皆為青壯年的男女,個個獵裝打扮,背著背簍,竟同陸升平日里所見的百姓出游并無任何差異。陸升卻覺得說不出的怪異,待見到眾人手袖下時不時冒出來的藤條時,才暗自揣測,或許是這些藤條長在手上,才令人覺得怪異的緣故。李嬰將一個包裹交給謝瑢,囑咐道:“當中有十日口糧、兩瓶清毒丸,進山后每八個時辰服用一粒。另有兩條披風可以隔絕毒霧,如無必要,千萬不可摘下。”又叮囑了一些細節事宜后,他便急匆匆走到隊伍最前頭,眾人啟程,往靈葆山去了。謝瑢、陸升二人入內的城門再度開啟,門外卻并非當初來時的模樣,萬階石梯不見蹤影,眼前卻是農田道路,一派大國王都般的安閑景象。雖然不見有代步的馬匹,人人步行,卻俱都習以為常,半句怨言也沒有,一路歡聲笑語,倒有幾分像是前去踏青游玩的隊伍。一個年輕人突然加速步伐,追上了陸升,抱拳行了個禮,含笑道:“兩位,冒昧問一句,兩位可是自人族來的?”他二人進宮時俱是一身繁麗華貴的禮服,此時為了入山,已換上了李嬰送來的獵裝,陸升著深青,謝瑢著靛藍,窄袖收腰,更襯得二人各有各的芝蘭玉樹,豐神俊朗。陸升才要開口,謝瑢卻抓住他手臂,自然而然走在兩人中間,將其隔絕開來,這才道:“正是,有何貴干?”那年輕人看著比陸升還小,不過十七八歲模樣,尚未及冠,容貌笑吟吟十分和氣,倒令陸升想起了姬沖,他那幾位至交同袍如今遠在西域征戰,也不知眼下什么情況了。因了同故人的些許相似,陸升望著那年輕人的目光便愈發柔和,同一旁越來越黑沉的謝瑢的臉色,便成了鮮明對比。那年輕人平白無故察覺后背生寒,打了個冷戰,茫然看了看四周,這才笑道:“我自幼生在此地,還不曾見過人族,聽城主說人族殘暴貪婪,若是見了我巫咸如見珍貴靈藥,必定大肆捕殺,分而食之。是以我們祖祖輩輩封在城中,不敢去遠處歷練行走。如今見了你們,才知道城主在撒謊。”陸升神色尷尬望向謝瑢,不料謝瑢卻唇角微彎,笑道:“城主此言不盡不實,卻在抹黑我人族了。”那年輕人兩眼放光,右拳擊左掌,欣然道:“果然!果然如此!封山之后兩位若是沒有旁的事,能不能帶我到人族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