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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百鬼升天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0

分卷閱讀60

    收入其中,方才道:“自然不是做夢,我十歲時遭遇訶梨帝母,原是獨自前往挑釁,非但失敗,還被鬼母種下詛咒,若是……就需回轉送子娘娘廟中,做鬼母的義子。”

陸升道:“這詛咒就在書中,既然詛咒已消,自然化為灰燼?”

謝瑢道:“我原本也不知曉,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陸升轉了轉眼珠,恍然大悟:“那鬼母看上你幼時天資聰穎,有心栽培你,又不能勉強為難你,故而只需等候你對人世失去眷戀之心,便引得詛咒發動,捉你回去十四年前。是也不是?”

謝瑢卻將那木匣放回博古架,轉身攬著陸升腰身,貼近懷里,捏著他下頜輕佻笑道:“你若肯讓我睡一次,我就告訴你。”

陸升只覺彼此貼合的胸腹處火熱驚人,那人肌理堅硬有力,分明同為男子,卻無端令得他氣息急促,血脈逆流。他卻咬牙忍著那貴公子百般誘惑,扣住手腕一把拉開,仰頭直視謝瑢雙目,沉聲問道:“尚有一事請教謝公子。”

謝瑢半瞇眼,不等陸升開口,就松開手,冷淡道:“若問懸壺就罷了,既然不要,扔了它便是。”

陸升不料謝瑢說變臉就變臉,一時間有些怔忡,謝瑢卻轉身朝門外行去,停在門口時,忽然回頭笑道:“回去前切記沐浴更衣。”

陸升騰地紅了臉,不知如何應對,那公子哥兒高挑身影卻已邁出了門外。

謝瑢沐浴更衣后,拜見恩師。那道人仍是穿著棗紅道袍,盤坐凈室蒲團,仔仔細細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方才捻須笑道:“果然吉人自有天相,甚好,甚好。”

謝瑢道:“弟子僥幸,有陸功曹相助,才得以逃脫。”

葛洪臉色尷尬,他徒弟有難,陷于昏睡中不得清醒,他卻臨時奉彭城王召,去了交州辦事,待得那邊事了再匆忙趕回來時,不料這徒弟竟假旁人之手得救了。

他身為恩師,如此行事卻未免有些涼薄。

他咳嗽一聲,方才道:“如昫,為師非是有意冷落你,實則事出緊急,交州出了大事……你、莫要怨為師。”

謝瑢笑道:“弟子豈會怨恩師,恩師將兩盒降神香俱都為弟子留了下來,弟子感激不盡。”

葛洪見他神態恭謙,言行無懈可擊,卻難辨真心,只得嘆息一聲,暗忖往后需當多拉攏徒弟,不可讓師徒離心才是。

若霜在門外稟報道:“公子,抱陽公子走了,不肯收早膳……將懸壺也留了下來。”

葛洪臉色一凜,不禁微微傾身問道:“他……發現了?”

謝瑢卻微微一笑,并不直接作答,只道:“恩師放心,弟子不會壞了大事。”遂命若霜將懸壺收入庫房。

葛洪欣慰,又同謝瑢說起了交州之事來。

陸升趕到清明署營房時,竟然趕上了點卯,頓覺前幾日同那小童胼手砥足,同榻而眠,又聯手滅殺鬼母之事,幾如夢幻,如今憶起,竟恍如隔世。

只是懸壺一事,謝瑢非但不肯解釋清楚,反倒不顧他救命之恩,翻臉無情,如此不可理喻,愈發令陸升氣悶,索性將懸壺丟在謝府,連食盒也不肯收就走了。

除夕日下卯極早,陸升回家時,卻見前院里鬧哄哄一片,竟堆著數十匹絲帛、糧食干果、風干禽rou、精美漆器,家中幾個仆人正在兄嫂指揮下,一箱箱往庫房里搬。

這些財物之中,尤以那數十匹絲帛最為醒目,云錦蜀繡、金燦燦直晃眼,只怕貢品也莫過于此。單單這些絲帛,就勝過陸家如今闔家財富。

陸升大驚失色,急忙走向兄嫂,先規規矩矩見了禮,方才問道:“那些財物究竟是……”

兄嫂臉上并無喜色,陸遠沉著臉掃陸升一眼,斥道:“你干的好事!”

陸升愈發忐忑,茫然問道:“我、我干了什么好事?”

周氏輕輕扶住丈夫手臂,安撫道:“先問清楚,再做計較不遲。”又轉頭對陸升道:“你昨夜一夜未歸,今日就有一輛牛車來送禮,卻是說送的謝禮。抱陽,這究竟……”

她取出一張名帖,陸升一掃便認了出來,正是謝瑢的名帖,他不禁沉了臉色,思忖片刻,突然又笑起來:“我昨夜幫了這位公子一個大忙,恩同再造,他要送禮致謝也是人之常情。”

周氏嘆道:“這禮……太重了。”

陸遠追問幾句,陸升撿著能說的,巨細靡遺同兄嫂分說清楚,待陸遠聽聞那位謝公子曾被照真禪師批命,乃是羅睺孽子時,便頷首道:“原來如此,收下吧。”

周氏不解,陸遠解釋道:“這公子命里帶煞,不宜同他人有太多糾葛。抱陽救他性命,他以重禮相酬,二人兩不相欠,自此就再無瓜葛。這位謝公子倒是顧慮得周全,倒是可惜了是這般命格……”

陸遠惋惜幾句,如今疑慮盡去,不覺笑了出來,陸升見他二人心情甚好,心頭愈發沉重,卻跟著強笑道:“莫非還有什么好事?”

陸遠同周氏對視,彼此眼中俱是笑意,陸遠才道:“前幾日回春堂來了位賈神醫,我與你大嫂去看診,神醫道我二人只需善加調理,服上半年藥就……”

陸升聽他吞吞吐吐,茫然追問道:“就?”

周氏不覺臉紅起來,陸遠亦是抬起手,在陸升頭上揉一揉,笑道:“傻子,你就有望當叔叔了。”

陸升大喜,忙盤算道:“若是男孩,就隨我練劍,若是女孩,我就教她使鞭。”

陸遠板起臉來:“男孩女孩都多生幾個,卻不許同你學壞,跟我學打算盤,足以保一世無憂。”

陸升卻道:“大哥未免短視了,若是學點拳腳,近能健體,遠能防身,有百利而無一害。多生幾個,兄弟姊妹們玩鬧時就學了,倒也方便……”

周氏聽這兄弟二人越說越混,既忍俊不禁,又羞惱不已,只得避了開去,指揮下人將剩余箱籠搬入庫房。

陸升同兄嫂說了一番話,這才返回房中,習慣性往腰間一摸,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將懸壺還給謝瑢了。

非但如此,謝瑢送厚禮答謝他救命之恩,只怕也是為了同他了斷干凈,當真要兩不相欠。

這廝自己做了壞事,不肯伏低做小、認錯道歉便罷了,如今竟先他一步,擺出老死不相往來的姿態,叫陸升一腔埋怨質問全沒了發泄處,不禁氣得想要上門狠狠揍他一頓。

這等乖戾脾氣,難怪惹得家人不喜,別府獨居。怨不得旁人!

陸升惡狠狠忖道,咬牙忍著打上門去的沖動,換了身居家夾棉深衣,同家人過除夕守歲。

初五時沈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