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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誠恐,拱手低頭:“有什么事,請六皇兄吩咐,我們都聽六皇兄的。” 以前都是皇子,是兄弟。 以后,六皇子是天子,他們是臣子。 弟弟們如此恭敬低頭,六皇子有些不習慣。不過,他沒流露在臉上,低聲說道:“我現在這樣,不能下榻,為父皇扶陵安葬的事,便得交給你們了。” 七皇子八皇子立刻揚聲應下:“這本來就是做兒子的本分。六皇兄就放心吧!我們兄弟兩個一定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 六皇子目中露出欣慰:“好。” 過了片刻,又輕聲道:“七弟八弟,父皇這一走,宮里出了很多事。我知道你們兩個心里害怕,也為親娘的死傷心難過。” “死者已矣,我們都得好好活下去。以后,我會和母后一同照顧你們。你們兩個別整日胡思亂想,自己嚇唬自己。” 七皇子抬起頭,目中閃動著水光,哽咽著說道:“多謝六皇兄。” 八皇子也紅著眼睛說道:“六皇兄,我們都聽你的。” 親娘的絕筆信,他們兩個早已倒背如流。那一句“凡事都聽太子的”,更已深深鐫刻進他們的腦海中。 六皇子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他默然片刻,才道:“我有些乏了,就不留你們兩個說話了。” 七皇子八皇子一同拱手告退。 …… 七七四十九天的國喪,終于結束了。 七皇子八皇子領著朝中眾臣一同扶靈送葬。一來一回加上安葬的時間,少說也得四五天。 一眾誥命夫人,在宮中跪靈跪得膝蓋都快斷了。總算熬到國喪結束了,眾人心中同時舒出一口氣。 一直未曾露面的裴皇后,這一日也出現在眾人面前。 眾人一起磕頭行全禮。 裴皇后溫聲道:“都平身吧!這么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眾人連聲道不敢,謝恩后各自起身,抬頭的剎那,眾人心里各自一驚。 裴皇后瘦了許多,白衣素服顯得有些空蕩。那份堅韌又冷靜的風姿,和往日的纖弱動人大相徑庭。一雙眼眸,深幽難測。 裴皇后目光過處,眾人紛紛低頭,不敢和裴皇后對視。 裴皇后神色淡淡,張口叫了平國公太夫人上前。 太夫人心里突突一跳,一邊琢磨著裴皇后的用意,一邊緩步上前。 裴皇后要說的話,卻出乎太夫人意料之外:“前些日子的事,想來太夫人也都知道了。錦容代我受了傷,一直在椒房殿里養傷。她此次大傷元氣,得慢慢調養。今日太夫人出宮,便帶著錦容一同回府吧!” 太夫人松了口氣,忙張口應下。 裴皇后看著太夫人,輕聲說道:“賀祈要在太子身邊當差,無暇分身。本宮就將錦容都托付給太夫人了。” 這一句托付,可見程錦容在裴皇后心中的分量。 太夫人心里暗暗腹誹。 我自己的孫媳婦,我能不待她好嗎?皇后娘娘這么說,簡直是多此一舉。 “娘娘放心,老身一直將錦容當成親孫女一般。”太夫人恭聲應道:“在賀家,誰也不會令錦容受半分委屈。” 裴皇后淡淡道:“太夫人今日說過的話,本宮都記下了。本宮也盼著賀家家宅和睦安寧。” 裴皇后明擺著在為程錦容撐腰。 太夫人繼續恭聲應道:“托娘娘吉言。” …… 正午前,眾夫人一一離宮。 程錦容傷勢未愈,不宜走動。 裴皇后特意令人準備了軟轎,將程錦容抬到了宮門處。 賀大郎賀四郎兄弟兩個,親自來接太夫人和程錦容回府。見到這等陣仗,賀大郎忍不住小聲嘀咕:“能在宮中乘坐軟轎,三嫂這份體面,也是獨一無二了。” “可不是么?”賀四郎立刻接過話茬:“就連祖母出宮,都沒乘軟轎哪!” 太夫人:“……” 太夫人嗔怪地瞪了賀四郎一眼。 賀四郎縮縮脖子,不敢多嘴了。 程錦容見了夫家人,也覺親切。不過,眼下不是寒暄的時候。程錦容和太夫人一同上了馬車。 車夫揚起馬鞭,長長的馬鞭在空中打了個呼哨,駿馬長嘶一聲,馬蹄踢踏向前。 程錦容轉頭看了一眼。 朱紅色的宮門,長的望不到邊的宮墻,隱約露出的巍峨殿頂,都在慢慢遠去。 ☆、第七百三十四章 相聚 程錦容默默地看了片刻,然后,放下車簾,將宮中一切都拋在身后。 太夫人的目光一直落在程錦容的臉上。程錦容沒有張口說話,太夫人也未吭聲。馬車里一片安寧。 過了許久,太夫人才張口打破沉默:“錦容,你的傷勢如何了?” 程錦容定定神,微笑著應道:“已經好多了。沒人攙扶,我也能走幾步了。” “如此就好。” 太夫人松了口氣,滿面欣然:“那一日聽到你受傷的消息,我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你在養傷,沒有皇后娘娘的首肯,誰也見不到你。這些日子,我日日都在擔心你。” 程錦容有些歉然:“孫媳不孝,讓祖母憂心了。” 太夫人嘆了一聲:“誰也沒料到,宮中會出這么多變故。那等危急情形下,你挺身而出,救了皇后娘娘,立下了天大的功勞。不過,我私下里也叮囑你幾句。” “誰都不及自己重要。不管在何時何地,都要先保全自己。” “萬幸你沒受要命的傷,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三郎要怎么辦?阿圓阿滿又該怎么辦?以后行事,也得先想想自己的夫婿和兒子。” 在太夫人看來,程錦容冒死救裴皇后的舉動實在太傻了。 程錦容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是。 太夫人絮叨了幾句,又扯開話題:“宮中接連**,一個比一個身份貴重。大皇子四皇子都被關在天牢里,不知要被如何處置。” “還有晉寧侯鎮遠候,兩人都受了牽連,也不知能否逃脫一劫。” 勛貴們彼此聯姻,同氣連枝。孫媳魏氏就是出自鎮遠候府。太夫人對此事也格外關注。 程錦容沒有出聲。 以前的裴皇后和太子,或許會放過晉寧侯鎮遠候。 現在,絕無可能。 能不累及家人,已是萬幸了。 …… 馬車平緩向前,終于在平國公府的門口停了下來。 國喪期間,平國公府內外皆一片縞素。就是今日也沒取下。正門大開,賀家上下身著素服前來相迎。 極少露面的賀淞也穿著素服站在門口。 賀大郎賀四郎各自下馬,一左一右攙扶著太夫人下了馬車。 紫蘇和甘草,各自紅著眼上前,扶住程錦容的胳膊。 程錦容安撫地看了她們一眼,低聲道:“我沒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