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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好聽,對我很好。” 衡哥兒才三歲,卻伶牙俐齒,說話很有條理。 不用細問,也知道他在宮中過的很好。 二皇子妃心中溢滿了感激之情:“這樣就好。” 衡哥兒忽然問道:“娘,父王呢?” 二皇子妃心里一緊。 二皇子再混賬再不是東西,也是衡哥兒的親爹。衡哥兒問起親爹,再正常不過。可是,現在的二皇子,根本不能讓衡哥兒看見。 “衡哥兒,你喜歡你父王嗎?”二皇子妃不答反問。 衡哥兒的回答出人意料:“不喜歡。”然后,湊到二皇子妃耳邊悄聲說道:“父王總讓我討好皇祖父和皇祖母,我不喜歡他。” 二皇子妃心中五味雜陳,低聲說道:“娘悄悄告訴你,娘也不喜歡你父王。以后,我們母子兩個在一起生活,不要你父王了,好不好?” 衡哥兒迅速點頭。 母子兩個拉鉤約定,然后對視笑了起來。 …… 天色暗了下來。 廊檐下的宮燈被點亮,驅趕走了黑暗。 瑜美人伺候裴皇后喝藥。裴皇后習慣了湯藥的苦澀,喝了一碗,只略略皺了皺眉。瑜美人端來甜甜的蜜餞:“湯藥苦澀,娘娘吃一口蜜餞吧!” 蜜餞甜中帶了些酸,口中的澀意,很快化為甜意。 “衡哥兒這一走,宮中就更冷清了。”裴皇后有了些力氣,和瑜美人閑話起來。 瑜美人笑道:“娘娘什么時候想衡哥兒了,讓二皇子妃娘娘領著衡哥兒進宮請安就是。娘娘鳳體虛弱,少說也得調養一年半載,沒有精力照顧孩子。二皇子妃娘娘回來得正好。” 裴皇后嗯了一聲,心里惦記起程錦容來。 也不知那一雙孩子,到底生得像誰多一些。賀祈別的不說,相貌是一等一的,錦容也是美人。兩個孩子也一定生得俊俏…… 瑜美人慣會揣度裴皇后的心思,此時正好說起了程錦容:“聽聞程太醫生了一對雙生子。親爹親娘都生得好,孩子也一定生得好相貌。” 這話裴皇后愛聽。 裴皇后眉眼間浮起笑意。 瑜美人又笑道:“賀統領只在府中待了三天,昨日就進宮當差了。娘娘若是惦記程太醫,何不召賀統領前來問上一問。” 裴皇后頓時意動。 說來也巧,就在此時,宮女前來稟報,六皇子來了。 六皇子一來,身為東宮侍衛統領的賀祈,自然會一同前來。 裴皇后打起精神,令人將自己扶著坐了起來:“傳本宮口諭,令賀統領一并進寢宮,本宮有話要問他。” ☆、第六百六十六章 心結(一) 賀祈可以隨六皇子出入天子寢宮,進了后宮,卻得避嫌。若不是裴皇后主動宣召,賀祈絕不可擅自進寢宮。 如今既是裴皇后宣召,賀祈便可隨六皇子一同進來了。 六皇子先張口詢問裴皇后身體情形。 一旁的瑜美人代為作答:“娘娘昨日退了燒,今日胃口不佳,只喝了湯藥,未曾進食。” 湯藥喝得多了,對腸胃難免有些損傷。裴皇后的臉上好不容易養出的rou,不見了蹤影。面頰消瘦,精神不濟。 六皇子頗為心疼,低聲道:“不吃飯哪來的元氣體力。母后再沒胃口,也得勉強著用一些才是。” 裴皇后隨意嗯了一聲,目光看向賀祈:“賀祈,你過來,本宮有話問你。” 賀祈恭聲應了,邁步上前,在鳳榻六尺外停下。 不出所料,裴皇后一張口,就問起了程錦容:“錦容一出宮就早產,臨盆時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賀祈早就被程錦容叮囑過,故作輕松地笑著應道:“娘娘放心,錦容生產時很順利,母子三人平安無事。” 裴皇后情不自禁地追問:“孩子生得像誰?” 想到剛出世幾天的一雙兒子,賀祈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回娘娘,孩子還小,現在看不出像誰。阿圓阿滿都生得健壯,就是全身紅通通的,臉上手上都有些皺巴巴的。” 裴皇后立刻輕聲笑了一笑:“孩子剛出生都是這樣,等過些日子,就會變得好看了。” 賀祈趁機說道:“錦容聽聞娘娘高燒不退,心中憂慮焦急,催促著我進宮當差。今日我見了娘娘,回府便能告訴錦容,讓她徹底安心了。” 喝了一天湯藥,也不及這幾句話效果好。 裴皇后臉上有了笑意,眼里也有了神采。 六皇子有意哄裴皇后高興,笑著接過話茬:“父皇允我出宮去看容表姐。等孩子滿月那一日,我會親自去一趟平國公府。” 裴皇后神色微微一頓,看向六皇子:“你父皇現在如何?” 她的一場高燒,令宣和帝大發雷霆,甚至親自來了椒房殿。等她退了燒,宣和帝又昏厥倒下了。 六皇子看著裴皇后,低聲答道:“父皇昏迷一天一夜,今天正午才醒。杜提點進言,說父皇不宜再挪動,所以,要在椒房殿里靜養幾日。” 裴皇后:“……” 裴皇后心中百般滋味,半晌,才低聲道:“小六,你令人準備軟榻,抬著我去見你父皇。” 宣和帝的情意,不會訴之于口。 往日,她不愿去深想。溫柔體貼,也多是裝出來的。 現在,她已經不能再回避。 六皇子看著裴皇后憔悴黯然的眉眼,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低聲道:“母后身體虛弱,禁不起折騰。還是等過兩日再去見父皇吧!” 裴皇后定定心神,沖六皇子微微一笑:“我今日既不跪也不請罪,就是看看你父皇。” 或者說,就是主動前去,讓你父皇看一眼。 六皇子對男女情事懵懵懂懂,賀祈卻是過來人,聽了這淡淡的一句話,心里頗不是滋味。 裴皇后這是在逼著自己徹底放下程望,接受宣和帝的情意。 人心最是微妙,也最難以克制。裴皇后對宣和帝未必沒有情意,不過,要全然忘卻前塵,又是何等痛苦? …… 四個宮女抬著軟軟的窄榻進了天子的寢室。 趙公公令宮女們將窄榻抬到龍榻旁。只隔了兩尺的距離,伸手便可觸及。可謂一心為主子著想,忠心至極。 宣和帝平躺在床榻上,無力動彈,吃力地轉過頭。 裴皇后沒有逞強下軟塌,就這么躺在窄榻上,轉頭看著同樣憔悴黯然的天子臉孔:“皇上請恕臣妾無禮。臣妾全身無力,不能下榻給皇上磕頭請罪了。” 聲音輕柔,帶著病中的虛弱。 態度卻十分坦然。 就像他們之間,什么也沒發生過。她依然是獨寵中宮的裴皇后,仗著他的寵愛,可以疏忽禮數。 宣和帝昏沉的頭腦,忽然清醒。 他看著裴皇后,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