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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素來不太平,時常有民亂,小伙的匪徒四處流竄。不過,這些匪徒直接沖著官兵動手,也著實少見。 “這些匪徒到底是什么來路?”一個驛丁滿目驚恐,聲音不停顫抖:“哪來這么大的膽子,竟敢殺官兵?” 另一個驛丁哆嗦著應道:“這誰知道。這世道,真是快沒活路了。” 驛丞到底有些見識,低聲怒罵道:“都給我閉嘴!匪徒什么來路,和我們半點關系都沒有。你們都別吭聲,要是被匪徒引來了,幾刀結果了你們的小命!” 什么樣的匪徒敢殺官兵? 什么樣的匪徒能有這等精良的兵器? 什么樣的匪徒被紛紛斬殺也不肯退? 種種異常,越想越令人心驚。驛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暗暗祈禱著御林軍快些殺退匪徒,萬萬別連累到他們身上。 坐在平板車上的永安侯夫人,也在驚恐顫抖中不停祈禱。 老天保佑,裴璋兄弟一定要平安無事! …… 一個時辰后,匪徒終于被殺退,扔下百余具尸首,剩余的匪徒在夜色中逃走了。 裴玨殺得興起,反射性地持刀就要追。 “二弟!不可追敵!防止有陷阱!”滿身鮮血的裴璋及時出言阻止。 裴玨和其余的裴家兒郎,皆以裴璋為首。裴璋一張口,眾人便停了下來。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清點搜查匪徒的尸首。 這一戰,匪徒死傷頗多。裴家人也有幾個受了重傷,受了輕傷的約有十幾個,還有兩個戰死。 賀家親兵里亦有人受傷,御林軍里死了三個。 兩位醫官這一夜是不得消停了,忙著為傷患救治。陳皮的醫術也不錯,負責醫治照顧輕傷之人。 李統領目中滿是怒氣,咬牙道:“我這就令人傳信回京。這些匪徒真是膽大包天,竟敢突襲官兵。” 裴璋之前示警,李統領雖然一口應下,其實并沒特別放在心上。沒想到,匪徒們竟真的來了。 一身血污的裴璋,沉聲應道:“有勞李統領,在信中言明匪徒身份可疑一事,請皇上和太子殿下嚴查。” 李統領看了裴璋一眼,鄭重地點了點頭。 裴璋又去了永安侯夫人身邊:“匪徒被斬殺了小半,其余的都被殺退逃走了。母親不必憂心,安心睡下休息,明日我們還得早起趕路。” 遇到匪徒這等事,阻擋不了裴氏一族流放的腳步,隔日眾人還是得繼續啟程。 永安侯夫人兩眼已經腫成了桃子,聲音嘶啞:“阿璋,你有沒有受傷?” 裴璋滿身血跡,目中殺意未褪:“我身上都是匪徒的血,自己沒有受傷。”其實腿上有一處輕傷,不過,還是別告訴她了。 永安侯夫人還是又哭了起來:“阿璋,這到底是哪來的匪徒?我們裴家什么都沒了,為什么還有人要來殺我們?” ☆、第六百四十四章 匪徒(二) 永安侯夫人的哭聲凄慘悲涼。 很快,一堆女眷跟著哭了起來。 抄家流放已經夠慘了。路上遇到這樣的匪徒,更令人絕望恐懼。 裴璋目光一掃,沉聲說道:“諸位嬸娘和meimei,都別哭了。我裴璋對天立誓,一定會帶著你們安然到嶺南。匪徒想傷你們,除非踏過我的尸首。” 裴玨毫不猶豫地附和:“還有我!” 一些裴家兒郎也齊聲道:“還有我們!” 裴氏女眷們哭聲漸漸停了。 永安侯夫人哭不下去了,用袖子擦了眼淚,壓低了聲音說道:“好端端地,發這樣的毒誓做什么。真到了危急的時候,我寧愿你們先逃出去。我們這些婦孺老人,死就死了。有你們在,裴家才能香火不滅,繼續傳承下去。” “阿璋,你答應我。不管到了什么時候,你都要先保全自己。娘現在只有你了。你千萬不能出事。” 永安侯夫人的眼睛已經被哭傷了,只能看得清幾尺之類。此時,那雙通紅的眼睛里,泛滿了哀傷和悲慟。 裴璋心里一軟,點點頭:“好,我答應母親。” 永安侯夫人又看向裴玨:“阿玨,從現在起,你和阿璋寸步不離。萬一有飛來冷箭之類,你也能挺身而出,護住你兄長。” 裴玨:“……” 裴璋:“……” 有這樣的嫡母,兄弟兩個還沒反目,可見是真的手足情深了。 裴璋嘴角抽了抽,無奈地沖裴玨使了個眼色。 裴玨略一點頭,默默轉身去看傷患。 “母親,這樣的話以后不可再說,想也不能再想了。”裴璋低聲叮囑:“裴家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必須族人合力,兄弟齊心。母親這么說,不但傷了二弟的心,也令我這個做兄長的無地自容。” 永安侯夫人話一出口,也覺不妥,被兒子這么一說,心里也有了愧意:“我一時糊涂,說了錯話。以后再也不說了。” 裴璋面無表情地提醒:“也不能再想。” 永安侯夫人點點頭,心里暗暗嘀咕。說不得,悄悄想一想怎么就不行了。在她心里,誰也不及親生兒子裴璋要緊。 安頓到半夜,精疲力盡的眾人才歇下。 裴璋找到裴玨,歉然地說道:“二弟,母親一時失言,你別放在心上。” 磨難會使人快速成長。裴玨俊朗的臉孔多了數日沒有的凜然風霜。他今晚也受了些輕傷,此時上了藥包扎妥當了。 裴玨笑道:“母親隨口之言,我怎么會介懷。”頓了頓,半開玩笑半是自我解嘲:“類似的話,我從小到大早就聽慣了。” 永安侯夫人沒有苛待過裴玨,卻也沒怎么善待過。反正,冷言冷語裴玨聽得很習慣,冷眼裴玨也看慣了。 裴璋也拿親娘沒法子,無奈地笑道:“她就是這副脾氣,這輩子是改不了了。你看在我的顏面上,擔待一二吧!” 裴玨很快扯開話題,低聲道:“大哥,今夜死了這么多匪徒,總得將這些匪徒的尸首送到官衙去。” 裴璋淡淡道:“這是李統領的事,你我就別插手過問了。” 裴玨嗯了一聲。 …… 李統領連夜派出了兩個士兵回京送信。 他不知道的是,這兩個士兵騎馬跑出了二十里遠的時候,就被十余個黑衣匪徒攔下殺了。那份密奏被燒了,兩個士兵的時候也被埋進了官道旁的密林里。 過了三天,李統領才驚覺不妙,低聲對裴璋說道:“我們一日才走四十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