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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御前侍衛,一定知道宮中出了什么事!壽寧公主怎么會忽然死了?你父親又怎么會一直被留在宮中?” 一連串的問題,裴璋一個都沒回答。 他溫聲對永安侯夫人說道:“夜已經深了。母親這幾日,心力交瘁,惶惶難安,現在好好睡一覺吧!養足了精神,有什么事明日早上再說。” “可是……” “沒什么可是,母親安心睡吧!”裴璋輕聲道。 永安侯夫人滿心的疑惑驚懼,在看到裴璋平靜的臉孔后,盡數散去。 如果出了大事,裴璋怎么可能這般冷靜平靜? 既然沒什么大事,那就都聽兒子的,先睡飽養足了精神,明日再說不遲。 永安侯夫人心里一松,眉頭舒展開來:“好,我都聽你的,先睡一覺再說。對了,你明日是不是要進宮當值?” 裴璋微笑著說道:“明日休沐,不必進宮當差。我會在府中一直陪著母親。” 永安侯夫人心里又是一陣歡喜,搖著兒子的胳膊笑道:“好好好,這可太好了。你父親一直沒回來,我心里七上八下,忐忑得很。現在你回來,我什么都不用憂心了。” 裴璋笑著嗯了一聲,扶著永安侯夫人到了床榻邊,親自為永安侯夫人脫了鞋襪。為親娘蓋好被褥。 自裴璋長大成人后,母子兩人再沒這般親昵相處過。 永安侯夫人心里被幸福填滿,閉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裴璋坐在床榻邊,看著永安侯夫人的睡顏。他臉上的笑意,慢慢地褪去。 永安侯被處死,裴璋雖未親眼目睹,卻在第一時間就得了消息。親爹死了,做兒子的再冷心冷肺,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裴璋早料到這樣的結局。可在親耳聽到永安侯的死訊的那一刻,心里依舊陣陣鈍痛。很快,宣和帝便令人傳話,讓他立刻離宮回裴家。 他接了圣旨,便回來了。 母親,好好睡一覺。 明日早起,吃飽喝足,我們一同上路吧! …… ☆、第六百三十三章 死路(二) 裴璋坐在床榻邊,一夜未眠。 永安侯夫人睡得香甜,天明時才睜眼。 睜開眼后,永安侯夫人才驚覺床榻邊的身影:“阿璋,你……你怎么在這兒?你該不是一夜都沒睡吧!” 裴璋靜坐了一夜,眼里的血絲愈發明顯。 一夜過來,他的鬢角邊竟然有了一些白發。 永安侯夫人心疼不已,起身撫著兒子的鬢角:“你才弱冠之年,怎么就生了白發。每日忙著當差,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你的衣食起居。我已經替你相中了刑部尚書府的小姐,等過些日子,我就請官媒去登門提親。” 往日,裴璋最不喜聽這些話。今日卻出奇地有耐心,笑著應道:“好,我都聽母親的。” 兒子一日日長大,從十五歲過后,就再也沒這般聽過她的話了。 永安侯夫人別提多高興了,握著裴璋的胳膊,繼續絮叨。連兒媳進門后生了孫子該起什么乳名都想好了。 裴璋微笑又專注地聆聽。 梳妝過后,永安侯夫人滿心歡喜地和兒子一同吃早飯。 裴璋自己只吃了幾口,不停為永安侯夫人夾菜,將親娘的碗里堆得滿滿的:“母親,你多吃些,吃得飽飽的。” 永安侯夫人應了一聲,滿臉歡喜地吃著,忽地掉了眼淚。 大滴的淚珠就像斷了線的珍珠,直直掉落進碗里。 裴璋嘆了一聲,伸手為永安侯夫人擦拭眼淚。 永安侯夫人手中無力,碗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永安侯夫人滿面絕望,聲音里滿是凄涼:“阿璋,你父親人在何處?是生是死?我們母子,還有整個裴家,是不是都逃不過這一劫了?” 裴璋目中閃過悲涼,低聲說道:“二皇子指使壽寧公主下毒,皇上和皇后都身中劇毒,差一點就雙雙毒發身亡。萬幸容表妹及時進宮,救回了帝后的性命。不過,現在皇上目力受損,皇后娘娘說不出話來。” “二皇子在皇上面前,將父親推出來頂黑鍋。父親竟將當年舊事一并說了出來,想拖著皇后和太子一同下黃泉,還有容表妹,也一同被拖入泥沼。” “皇上盛怒之下,已經處死了父親。二皇子也難有活路。” “父親昨夜就死了。我得知父親的死訊后,又被皇上打發出宮回府。想來,抄家滅族的圣旨很快就會到裴家了。” 永安侯夫人身的力氣都被這一番話抽空了。 她整個人都垮了,面上神情似哭似笑,喃喃自語:“報應,一切都是報應!” 當年種下的惡因,今日終于到了自嘗惡果的時候了。 欺君犯上,是誅滅九族的重罪! 裴家滿門都要毀之一旦了! “這一天,遲早會來的。”裴璋的聲音里滿是苦澀:“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就算逃過這幾載,等皇上駕崩,太子登基,皇后成了太后。到那時候,裴家依然逃不過這一劫。” “我現在只慶幸,阿繡嫁到了江家。罪不及出嫁女,她能僥幸逃過此劫。以后就是在江家的日子難熬一些,至少還能活下去。” “只可惜四meimei了。她若是能熬下去,在二皇子府也能茍且偷生。她在二皇子被押進宮那一日,就自盡了。” 永安侯夫人身簌簌發抖,淚如雨下。 她活了大半輩子,死了也就罷了。可她的阿璋,還這般年輕,是御前侍衛統領,年少有為前途無量。卻也要受牽連,早早殞命…… 永安侯夫人再也忍不住,抱著裴璋痛哭失聲。 裴璋眼眶也紅了。 他輕拍著永安侯夫人的后背,聲音低啞:“母親,不要怕。兒子和你一同走。黃泉路上,我們母子一道,也不寂寞了。” 就在此時,裴玨滿面驚惶地快步而來:“母親,兄長。有數百御林軍,將我們裴府團團圍住了。還有,太子殿下也在門外,說是要親自來傳圣旨。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玨再年少識淺,也知道事情大大不妙了。 永安侯夫人的痛哭聲在飯廳里回響。 裴璋目光復雜地看著裴玨:“二弟,父親犯了欺君重罪。今日,裴家大禍臨頭。現在,只盼著皇上能網開一面,饒過你一命了。” 裴玨差點就做了壽寧公主的駙馬。沖著這點情面,或許,裴玨還有逃過一死的幸運。 短短幾句話,如五雷轟頂。 裴玨整個人都懵了,快步沖了過來:“大哥,你在說什么?什么欺君重罪?什么大禍臨頭?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璋沒有時間解釋,也沒心情再多說:“我們去接旨吧!” …… 面色慘白的永安侯夫人跪在第一個,然后是裴璋裴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