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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子嗣香火,到時候都沒區別。” 永安侯夫人:“……” 這個混賬!簡直是在咒裴家家破人亡斷子絕孫! 永安侯夫人血氣上涌,被氣得七竅生煙,咬牙怒道:“你給我閉嘴!這等不吉利的話,豈能隨口亂說。要是被你父親聽見了,可就糟了!” 裴璋對永安侯早就失了兒子對父親應有的孺慕和敬重,聞言冷笑一聲:“這算什么不吉利。當年敢做那等瞞天過海喪心病改的惡事,有惡報也是遲早的事。” “以皇上的脾氣,要是知道裴家犯的欺君之罪,絕不可能饒過裴家。這一點,父親心里很清楚,母親也該知道才對。” 永安侯夫人被這番戳心戳肺的話刺得五臟六腑皆痛,陰沉著臉說道:“這樁秘密,知道的只有寥寥幾人。常院使死了,青黛菘藍也死了。裴皇后要保命,絕不敢吐露半個字。程錦容不敢說,我和你父親不會說。只要你不說,還有誰會知道?” “這樁秘密,永遠不會見天日!裴家也會安然無事!” “等二皇子做了儲君,日后登基為帝,裴家還有幾十年的富貴……” 裴璋嘲弄地扯起嘴角,打斷永安侯夫人:“母親也太想當然了。皇上偏寵六皇子,日后要立儲君,也會是六皇子。” 永安侯夫人脫口而出:“你父親絕不會坐視六皇子被立為儲君!” 什么叫“絕不會坐視六皇子被立為儲君”? 裴璋心里咯噔一沉,不動聲色地探詢:“母親這話是何意?立儲一事,全憑皇上心意。父親若能左右圣心圣意,早就推二皇子上位,也不會等到今時今日了。” 永安侯夫人說漏了口,心里有些懊悔,含糊其辭地應道:“你父親既然這么說了,自有他的辦法,我哪里清楚。” 永安侯能有什么辦法? 永安侯想做什么? 裴璋的腦中閃過一個令人聳然的念頭,寒意從心底蔓延。 他沒有再問,神色如常地對永安侯夫人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歇下。母親也早些回去歇著吧!meimei病了,胡亂囈語幾句,算不得什么,母親不必憂心。” 這還像兒子說的話。 永安侯夫人神色也緩和了許多,嗯了一聲。待裴璋走后,叫來裴繡的貼身丫鬟叮囑幾句,便也離開了。 …… 一直閉著雙目的裴繡,翻了個身,臉向著內側,眼里滿是驚駭和恐懼。被褥下的身體顫抖個不停。 活了十幾年,她曾經最大的煩惱,是不及程錦容貌美,氣惱父親母親待程錦容更勝對她這個親生女兒。 可她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原來是這樣的殘忍和不堪! 前兩日聽到的,和剛才所聽的話,勉強拼湊出了那樁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程錦容忘恩負義移情別戀,是裴家算計在先,是裴家對不起程錦容母女…… “小姐,”丫鬟驚覺主子在被褥下抖得厲害,忙湊上前來:“小姐為何全身在發抖?是不是身子不適難受?” 她確實難受。 頭腦昏沉,心中一片冰冷。就如在置身在三九天的冰天雪地里,沒有一絲溫度。 ☆、第四百三十四章 用心(一) 第四百三十四章用心裴繡身子抖得更厲害了,豆大的淚珠滑落眼角,很快滴入被褥里。 丫鬟見裴繡一聲不吭,愈發焦慮情急,伸手去探裴繡的額頭:“小姐的額頭好燙!奴婢這就去稟報夫人,去請大夫來!” “不用了!” 裴繡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哽咽之意:“這么晚了,不必驚動母親。大夫開了藥方,你照著藥方煎一碗藥來。” 丫鬟不敢違令,只得應聲退了出去。 裴繡無聲哭了片刻,用袖子擦了眼淚。 這樁秘密,牽扯太廣,絕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從今日起,她就將這樁秘密嚴嚴實實地藏進心底,絕不能吐露半個字。 程錦容,裴家是對不起你。可到底也將你撫養長大。 如今,你親娘是宮中皇后,你的弟弟是深得天子喜愛的六皇子,日后貴不可言。你在宮中風光得意,又有了賀祈這樣的乘龍快婿…… 你就大度寬容一回,將這樁恩怨放下吧! 丫鬟熬好了藥端來,裴繡哭紅了一雙眼,不過,情緒已經稍稍平靜下來。 藥很苦。 裴繡平日最厭惡喝藥,此時卻一聲未吭,慢慢將一碗湯藥喝得干干凈凈。然后,合上雙目睡著了。 …… 裴璋回了院子后,在書房里獨坐了許久。 書房里沒有燃燭火,一片黑暗,將裴璋的身影籠罩在其中。竟顯出了幾分孤寂。唯有那一雙眼,格外明亮銳利,閃著幽暗的光芒。 父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梆梆梆! 三更了! 裴璋終于推開門,叫了兩個親兵進書房,低聲吩咐:“……盯著府里的動靜,尤其是父親身邊的親兵,有什么異動,立刻向我回稟。” 公子這是要做什么? 為什么忽然要盯著侯爺的一舉一動? 兩個親兵有些詫異,對視一眼,低聲應下。 這一夜,裴璋輾轉難眠。 隔日五更天,裴璋起身進宮當差。 賀祈帶了兩百御前侍衛離京,剩下八百御前侍衛,依舊分做兩班當值。論出身論圣眷,便屬到裴璋了。這一段時日,裴璋經常出入保和殿,在御前當差。 也因此,裴璋和程錦容見面的機會比以前多了不少。 說來也巧,今日裴璋剛到殿外,便在廊檐下遇到了程錦容。 柔和的晨曦灑落在那張熟悉美麗的臉龐上。她的神情平靜安寧,目光柔和,嘴角微揚。在見到他的剎那,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收斂了笑意。 目不斜視,恍若未見,就這么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這一年多來,他早已習慣了。 習慣了她對他視而不見,習慣了遠遠地看著她的身影,習慣了默默看著她和賀祈淺笑低語,也習慣了心里麻木的鈍痛。 今日,他忽地叫住了程錦容:“程太醫。” 程錦容腳步一頓,略略轉頭,目光明亮,神色淡漠:“裴校尉有何指教?” 他已經很久沒這么近的看過她了。 裴璋心中有些酸澀,神色未動,唯有一雙熱切的眼,稍稍泄露出了真實的情緒:“賀祈離京有半個月了吧!聽聞他和韃靼太子不太和睦,一路上時有沖突。” 程錦容有些訝然。 裴璋特意叫住她,就是為了說這些? 大概是程錦容臉上的訝然太明顯了,裴璋有些訕訕:“我沒有他意,就是隨口一說。” 程錦容定定心神,淡淡說道:“多謝裴校尉關心。我昨日接到他來信,他在信里也提了幾句。都是些小沖突,沒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