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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孩子,將孩子撫養(yǎng)長大成人。” 太夫人輕輕拍了拍魏氏的手背,無聲長嘆。 …… 四月末,宣和帝再次化名燕五爺微服出宮。 這一日,宣和帝先見了身體痊愈如常的吳商人,似隨口問道:“你的病癥真的痊愈了?腰腹處情形如何,現(xiàn)在能否用力?” 吳商人自不知宣和帝的真實身份。只是,宣和帝為帝多年,便是再竭力掩藏,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間的上位者威嚴(yán)卻是掩也掩不住。 吳商人走南闖北經(jīng)商多年,早練出了過人的眼力。心里暗中揣度對方的真實身份,一邊恭聲應(yīng)道:“是,我的病已經(jīng)好了。腰腹處有一道傷疤,也已長好了。暫時還不能用什么力氣?!?/br> “不過,女神醫(yī)說了,只要我繼續(xù)喝藥,養(yǎng)個一年半載的,身體恢復(fù)了元氣。便和常人一般無二?!?/br> 程錦容至始至終沒透露身份姓名,吳商人便稱呼一聲女神醫(yī),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宣和帝目光一掠,忽地說道:“我想看看你的傷疤,不知可否?” 吳商人立刻笑道:“這有何不可?!?/br> 這位貴人,如此關(guān)注他的病癥。說不定就是和他患了同樣的病,前來向女神醫(yī)求診哪! 吳商人隱約猜出內(nèi)情,也不多嘴多問,掀起衣衫,露出腰腹上的疤痕。 ☆、第三百零六章 安排 宣和帝注視著疤痕,久久無語。 他曾親眼目睹程錦容以利刃切開此處,皮開rou綻,鮮血四溢……時隔三個月,那一幕依然歷歷在目。 他絕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三個月來,他做了數(shù)回噩夢。每一次的噩夢夢境都大同小異,他喝下湯藥昏迷過去。一把鋒利的刀刃,往他的腰腹處切了下去……然后,他再也沒醒過來。 每次噩夢驚醒后,他都是一身的冷汗。 也正因噩夢頻頻,他極少再召幸嬪妃,也不令任何人窺見自己的脆弱。 他絕不會承認,堂堂天子也有驚懼之事。 只是,比起開腹救治的風(fēng)險,治病保命更重要。 只服湯藥,撐不過三年。三年的時間怎么夠??v然活不了千歲百歲,至少也得再活二三十年。 吳商人一直以手掀著衣衫,直至手腕泛酸了,眼前的“燕五爺”才淡淡道:“行了,你先退下?!?/br> 身為上位者的威嚴(yán)畢露無疑。 吳商人心中一凜,應(yīng)了一聲,退出了屋外。 宣和帝獨坐片刻,才命人召來杜提點:“程太醫(yī)人在何處?” 杜提點恭聲答道:“今日還有病患要救治。她正在準(zhǔn)備,燕五爺若是有話問她,我這就叫她過來?!?/br> “不用了?!毙偷蹍s道:“我去見她便可?!?/br> 這是要再親自看一回開腹救治。 杜提點心中了然,卻未說破,恭敬應(yīng)下。 此時的程錦容,正以熱水清洗雙手。宣和帝和杜提點一前一后進了屋內(nèi),程錦容只略略點頭,并未多言,右手已拿起了剪刀。過了片刻,又換了利刃…… 宣和帝神色未變,目光緊緊地盯著程錦容的雙手。 天威難測,絕不是虛言。 平心而論,能在天子的注目下分毫不亂的人,一千個人里難尋一個。能以利刃為病患開腹救治之人,天底下也只有程錦容一人罷了。 兩個時辰后,杜提點雙腿酸軟地出了屋子。 “燕五爺”此次倒是忍住沒吐,只是面色泛白不太好看而已。 很快,“燕五爺”便離開了。 還有一個病患等著看診救治,程錦容自然不會走。 甘草從不是多嘴之人,也忍不住嘀咕了幾句:“這位燕五爺,真是有些奇怪。心里害怕,不看就是了。偏偏還要從頭看到尾。到最后臉都白了。” 又小聲說道:“他要求診,就該信任小姐才是。要是不信任,巴巴地跑來做什么。” 程錦容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他身份不同尋常,確實該慎重一些。過了今日,這里就不再收治病患了。你也做好心理準(zhǔn)備,過些時日,我要為燕五爺治病,到時候來接你?!?/br> 甘草沒有多問,點點頭應(yīng)了。 …… 當(dāng)日,宣和帝回宮后,便召了衛(wèi)國公靖國公覲見。君臣不知說了什么,衛(wèi)國公靖國公出了保和殿后,決口未提半個字。 永安侯晉寧候鎮(zhèn)遠侯平西侯都是宣和帝心腹。永安侯還是宣和帝的大舅兄,晉寧候是鄭皇貴妃的兄長,宣和帝卻一個都沒召見。 緊接著,宣和帝又召了大皇子二皇子前來。 大皇子當(dāng)了幾年差,二皇子也在朝中歷練了大半年,如今又娶了皇子妃過門,有得力的外家和岳家。 大皇子二皇子私底下你爭我斗,到了宣和帝面前,卻是一派兄弟和睦。兩人一同行禮,恭聽天子吩咐。 宣和帝目光掠過身材頎長英武不凡的大皇子,又掠過正值年少面容英俊的二皇子。心里的情緒無比復(fù)雜。 身為父親,會欣慰兒子長大成人能當(dāng)大用。 身為天子,卻會抓緊手中的皇權(quán),警惕戒備提防著任何一個靠近龍椅的人。哪怕是自己的骨rou至親,也不例外。 兒子們英氣勃發(fā),他這個父親卻飽受病痛折磨數(shù)年,要冒著風(fēng)險開腹治病……這其中的復(fù)雜滋味,也只有宣和帝自己清楚了。 以宣和帝的性情脾氣,便是親兒子,也要一并瞞下。 “過幾日,朕要去皇莊里住一段時日?!毙偷鄣溃骸澳銈儍蓚€留在朝中聽政,政務(wù)多問一問衛(wèi)國公靖國公。若有緊急政務(wù)或國朝大事,就讓人將奏折送到皇莊來?!?/br> 大皇子二皇子又驚又喜。 驚的是宣和帝忽然要去皇莊。之前半點風(fēng)聲都沒有。 喜的是宣和帝一走,他們便能代父皇理政。這等正大光明地插手政事收攏朝臣的好機會,真是做夢都不敢想。 大皇子二皇子都很清楚宣和帝的脾氣。兩人壓根不敢張口問宣和帝為何要去皇莊住一段時日,一同恭聲領(lǐng)命:“兒臣謹(jǐn)遵父皇之命?!?/br> “兒臣一定盡心打理政事,不令父皇失望。” 二皇子試探著問道:“不知父皇要去皇莊住多久?” 宣和帝瞥了一眼過來,神色淡淡:“朕去散散心,要住多久,暫時未定。短則十日半月,長則兩三個月?!?/br> 二皇子被那一眼掃得心里發(fā)涼,立刻閉上嘴。 大皇子能言善道,一向最得宣和帝歡心,說話可就比二皇子委婉好聽多了:“父皇前去皇莊散心,身邊總得有人伺候衣食起居,否則,兒臣委實放心不下?!?/br> 每年去皇莊春獵秋獵,都是鄭皇貴妃隨宣和帝一同前去。 大皇子提起這個話茬,自信滿滿。 怎么也沒料到,宣和帝竟道:“皇后病了多年,從未出過宮城。如今皇后身體大好,由皇后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