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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失禮失儀。你看在我的顏面上,多擔待一二。” 程錦容十分配合,輕聲應道:“放心吧!我不會因這點小事計較介懷。” 鄭氏:“……” 她的兒子受苦受難,賀祈半點事都沒有,還有閑情逸致在這兒和程錦容打情罵俏! 鄭氏心中怒火上涌,狠狠地盯著賀祈。如果目光能化為實質,賀祈早已千瘡百孔。 …… 賀祈轉頭,和鄭氏對視。 鄭氏越是怒火蒸騰,賀祈就越是冷靜從容:“二嬸娘心疼二哥,我都明白。可二哥已經傷成這樣,現在最要緊的,是治好二哥的傷。” “二嬸娘特意趕路來皇莊,莫非就是為了來動怒發火,遷怒于旁人?” “還請二嬸娘克制一二,也免得惹惱了提點大人。” 鄭氏只恨自己嗓子晦啞失音,用盡力氣,也只發出含糊不清的呀呀聲。根本無法表達出她心中的憤怒。 賀祈心中冷笑一聲,緩緩說了下去:“大哥和四弟審了一夜,賀青山一直拒不肯交代。” 聽聞賀青山三個字,鄭氏瞳孔驟然收縮,之前的怒氣,被一陣更猛烈的狂風席卷而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喻的驚恐和不安。 程錦容看在眼底,心中已明白過來。 暗中指使賀青山刺殺賀祈之人,定是鄭氏無疑了。 只是,鄭氏萬萬沒料到,賀祈早已洞悉一切,來了個將計就計引蛇出洞。 賀祈又淡淡說道:“若不是我及時警覺反應迅疾,躲過了第一箭。此次,我和二哥就會雙雙傷在賀青山的手中。” “二嬸娘不必情急。賀青山到底受何人指使,此事,我定要查個清清楚楚。將幕后指使之人找出來,一刀要了此人狗命!” 鄭氏:“……” 鄭氏后背滲出了細密的冷汗。蓬勃的怒火,忽然化為無邊的恐懼。 賀青山落在了賀祈手中……萬一他熬不過審問,將一切都交代出來。到時候,她要如何面對太夫人的怒火,如何面對她的丈夫和大伯的憤怒? 不行! 絕不能容賀青山張口! 鄭氏忍著驚懼慌亂,定下心神,起身上前,先沖程錦容行了一禮,以示歉意。 果然能屈能伸啊! 程錦容心中哂然,淡淡一笑:“夫人既愿意看診,便請坐下吧!” …… 程錦容為鄭氏診脈開方,一服湯藥下去,鄭氏很快便能發出粗啞的聲音。 饒是鄭氏不喜程錦容,也不得不承認,程錦容確實醫術過人。 賀袀再次換了藥,喝下寧神湯藥,繼續昏睡。 鄭氏滿腹心事,哪里還待得住,粗啞著聲音對賀祈說道:“賀青山人在何處?我要親自去問一問他。” 賀祈淡淡道:“他被關進了皇莊的天牢里。天牢里有重兵把守,我也派了人嚴密看守。二嬸娘放心,就是一只蒼蠅,也休想飛進去。” “審問之事,有大哥四弟,還有我。就無需二嬸娘cao心了。” 鄭氏堅持要去,奈何賀祈就是不點頭。 只憑鄭氏一人,別說去‘審問’賀青山,就是天牢在哪里,鄭氏都不知道。這一場對峙,鄭氏很明顯不敵賀祈。 鄭氏咬牙暗恨,只得暫且將滿心的焦慮憂急按捺下來。 如此,一晃又是兩日。 賀袀的傷勢漸有好轉,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這一日,他硬是要照一照銅鏡。鄭氏百般勸慰也沒用,只得將銅鏡給了他。 賀袀頭臉處皆是紗布,只露出一只完好無損的左眼,還有口鼻。 俊朗的少年郎,現在就如丑陋的怪物一般。 賀袀喉間發出古怪的聲響,似笑又似哭。 鄭氏心里如壓了千斤巨石,又是氣悶又是難受,忍著眼淚,柔聲安撫許久。也不知賀袀聽進了多少。 賀袀忽地凄厲長呼,扔出手中銅鏡,銅鏡砸中墻壁,發出咚地一聲巨響。然后,咣當地落到地上。 屋子里的動靜實在太大了,親兵們很快將此事稟報賀祈:“啟稟公子,二公子在屋內悲呼嘶喊,又砸了許多東西。” 賀祈目中閃過一絲冷意。 春風得意前程似錦的勛貴公子,相貌右眼被毀,一夕之間,從天上跌落塵泥。這其中的痛苦和折磨,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這其中的滋味,就讓賀袀慢慢品味。 片刻后,賀大郎賀四郎神色凝重地一同來了,還帶來了不太美妙的消息。 賀青山死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隱瞞 自事發之時算起,已有四日。 這四天里,賀青山受遍酷刑,卻一個字都未招認。賀大郎怕賀青山早早死了,每次嚴刑過后,都命親兵喂他一些參湯續命。 沒曾想,賀青山今日趁著有人灌參湯的時候,咬舌自盡。 賀大郎賀四郎眼睜睜地看著賀青山咽了氣,心里又是憤怒又是懊惱又是不安。到了賀祈面前,兄弟兩個都有些辦砸了差事的忐忑。 五郎六郎都還年少,賀大郎賀四郎和賀祈年齡相近一些。賀祈自少就有紈绔惡名,在外橫行無忌,在府中更是任性妄為,隨時翻臉動手揍人的那一種。 賀大郎賀四郎沒少挨揍。年少的賀四郎見了親哥,就覺雙腿發軟。年長的賀大郎,也沒好到哪兒去,見了賀祈就發憷。 賀祈卻未動怒,淡淡道:“賀青山早就是一步死棋。從他決意對我動手的那一刻,就存了死志。此事怪不得你們。” 賀大郎賀四郎同時松了口氣。 賀四郎大著膽子問道:“三哥,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賀大郎皺著眉頭嘆氣:“賀青山這一死,想再查幕后主使,更是難上加難。” 賀祈目光一閃,低聲道:“先將賀青山的死訊瞞下。如果二嬸娘或二哥問起,你們只管搪塞敷衍。” 賀大郎賀四郎一驚,不約而同地問道:“為何要瞞著二嬸娘和二哥?” 賀祈看了賀大郎賀四郎一眼:“大哥,四弟。有些事,你們暫且放在心底。日后,我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那一眼里蘊含著的冷厲鋒芒,如凝結成了實質,銳利而冰冷。 賀大郎賀四郎心中一凜,張口應下。 …… 平西侯今日未去秋獵,特意叫了賀祈到自己的院子里,追問賀青山之事:“三郎,這已經是第四日了。那個賀青山,還未松口招認嗎?” 賀祈面色沉凝:“沒有,賀青山嘴硬得很,嚴刑審問幾日,連半個字都未吐露。” 平西侯重重哼了一聲,目中閃過殺意:“這個幕后之人,好大的能耐。竟能買通賀家的家將來刺殺你。這回是你反應迅疾,躲過一劫。賀袀卻未躲過,也是他沒運道!” 賀祈也嘆了一聲:“事發迅疾,當時我亦來不及為二哥擋下那一箭。” 平西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