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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絲不快,淡淡道:“鄭氏打理后宮瑣事,既有功勞,亦有苦勞。往日,皇后對鄭氏也是贊不絕口。今日為何忽出此言?” 宣和帝性情反復無常,前一刻溫和如春風,這一刻已沉了臉。 稍有應對不慎,裴皇后這些時日的“努力”就會化為烏有。 裴皇后早有心理準備,露出一個略顯苦澀的笑意,輕聲說道:“皇上息怒,請聽臣妾一言?!?/br> “這些年,臣妾未能盡到為人妻的責任,也未能做好一個皇后,心中頗為自責。鄭皇貴妃為臣妾分憂,也是為皇上分憂。所以,臣妾對她從無嫉恨不快,甚至對她頗有些感激之意?!?/br> “只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臣妾的病癥好了大半,體力也遠勝從前??傇摀饘儆诨屎蟮呢熑蝸??!?/br> “否則,臣妾還有何顏面領受皇上的厚愛?” 當著宣和帝的面,不宜提及大皇子二皇子,更不能提起儲君二字。免得惹來天子的疑心和猜忌。 裴皇后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話,總算令宣和帝神色稍微緩和:“皇后有這份心就好。不過,皇后病了多年,身體孱弱,需要慢慢調養。打理宮務十天半月無妨,時間久了,不宜皇后養病。” 裴皇后微笑著應道:“皇上說的是,臣妾也沒有逞強之意。等秋獵過后,宮務還是交給鄭皇貴妃,臣妾好好地調養身體,才最要緊。” 裴皇后再次退讓,宣和帝神色又緩和幾分。 然后,就聽裴皇后緩緩說道:“只是,臣妾以為,這鳳印還是該放在椒房殿里。一來名正言順,二來,臣妾身為皇后,卻無鳳印。說起來,總是不妥。也會令鄭皇貴妃落下覬覦中宮的惡名?!?/br> “鄭皇貴妃為臣妾cao勞分憂,臣妾如何忍心令她擔著這等惡名?” “請皇上放心。臣妾想拿回鳳印,只是全一全臣妾的顏面。絕無和鄭皇貴妃爭斗之意?!?/br> 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全憑一張嘴。 不是只有鄭皇貴妃會這一套。事實證明,必要的時候,裴皇后同樣巧舌如簧。 …… 宣和帝深深地看了裴皇后一眼,忽地說道:“往日,皇后不喜說話,見了朕也不多言。如今,皇后的話倒是多了?!?/br> 這是對她的驟然改變起了疑心。 裴皇后心里驟然亂跳一拍,面上倒是鎮定如常:“臣妾以前患了心疾,每日郁郁寡歡。如今心疾漸愈,也愿說話了。若是皇上不喜臣妾多言,臣妾以后不說便是?!?/br> 說完,故意露出些許氣悶不快,將頭扭到了一旁。 裴皇后素來賢惠溫柔,像這般嬌嗔不喜的模樣,前所未有。 宣和帝果然被逗得笑了起來,伸手攬住裴皇后的肩頭。 裴皇后身體僵了一僵,卻不能也不敢掙脫,逼著自己依偎著宣和帝,輕聲嘆道:“臣妾一病多年,未能伺候皇上,心中頗為自責?!?/br> “臣妾只盼著病癥早日痊愈,以后好好伺候皇上。” 后宮規矩,若嬪妃身體有恙,不可伺寢。 裴皇后看似溫柔款款,實則提醒宣和帝,自己病體未愈,不能伺寢。 宣和帝被掃了興致,心里有些不快,很快松了手:“時候不早了,皇后早些歇下。鳳印之事,朕要考慮斟酌一番,待秋獵回宮后再議?!?/br> 裴皇后柔聲應是,恭送宣和帝擺駕離開椒房殿。 …… 宣和帝走后,裴皇后坐了下來,手心滿是冷汗。 這樣的周旋應對,對裴皇后來說,絕非易事。 程錦容悄然邁步而入,見裴皇后一臉倦色,既心疼又有些不忍。走上前,蹲下身子,握住裴皇后的手:“娘娘乏了,早些歇下吧!” 裴皇后打起精神:“不急。錦容,你明日要伴駕隨行,衣物可都收拾好了?” 程錦容點點頭。 裴皇后輕聲絮叨:“你以醫官的身份隨行,穿著官服最好。平日少露面,跟在杜提點身邊?!?/br> 裴皇后心里的隱憂,在這兩句話中畢露無疑。 程錦容精湛高妙的醫術,親眼目睹過的人極少。眾人看程錦容,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的美貌。 宣和帝不是好色的天子,不過,到底也是男子。萬一對程錦容動了心思……只想到這個可能性,裴皇后已遍體生寒。 所以,裴皇后特意在此時叮囑程錦容,不要穿鮮亮的衣裙。平日只穿醫官的官服,如此也能少惹些注目。 程錦容無聲一笑,安撫裴皇后:“娘娘不必擔心,這些我都知道。我會保護好自己的?!?/br> 裴皇后看著容顏如花清艷無倫的女兒,千言萬語,化為一聲輕嘆。 程錦容也有些放心不下裴皇后,低聲說道:“皇上秋獵,為時半個月。此次鄭皇貴妃和一眾嬪妃隨行伴駕,娘娘留在宮中。娘娘不諳宮務,便像往年一樣,令魏賢妃打理宮務。千萬不可cao勞費心,累著娘娘的鳳體。” 裴皇后目中閃過一絲笑意,輕拍程錦容的手:“放心吧,本宮知道輕重。” 拿回鳳印,執掌六宮,奪得天子信任。 這些都不是一蹴可就之事,要徐徐圖之。 對裴皇后來說,目前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然后,才有底氣有體力有精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彼此叮嚀囑咐后,裴皇后沐浴更衣睡下。 程錦容回了自己的屋子,看了半個時辰的醫書,然后仔細地整理藥箱。金針要帶上,各種傷藥,續命的參丸,最重要的,當然是用于外科醫術的器具。 程錦容拿起慣用的利刃,仔細擦拭干凈。 利刃在柔嫩的手指間靈活地擺動,在燭火下閃出鋒利的寒光。 ☆、第二百三十章 算計 平國公府。 秋獵是天家盛事,也是京城勛貴們競相爭先嶄露頭角的大好機會。賀祈和賀袀兄弟兩人,皆要伴駕隨行。 魏氏早已為丈夫收拾好衣物行禮,卻遲遲未見賀袀回來,神色間露出一絲怏怏。 賀袀和鄭氏母子說話,從來不讓她旁聽。成親幾年了,她這個妻子在賀袀眼里的地位,怕是連貼身長隨都不及。 已將近子時,母子兩人到底在商議什么? “……此次秋獵,是除掉賀祈的一個大好機會?!?/br> 鄭氏聲音壓得極低,目中閃著令人心驚的寒光。平日那張溫和慈愛的臉孔,褪去了所有偽裝,狠辣得令人心驚:“你絕不能出手,更不可有半分異動。不管事情成與不成,都不能讓任何人對你生出疑心?!?/br> 賀袀目光一閃,略一點頭:“母親說的話,兒子都記下了?!?/br> 他隱忍半年,每日和賀祈同進共出,在眾人面前“兄弟情深”。哪怕賀祈出了什么“意外”,眾人也不會疑心到他身上。 賀袀略一猶豫,低聲問道:“母親,賀青山真能靠得住嗎?” 賀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