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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了椒房殿,也見不到裴皇后。 羅貴人每日都能進椒房殿請安。徐美人來兩回,能見裴皇后一回。趙貴人來三四回,能見上一回。 裴皇后故意晾著趙貴人,趙貴人心中不憤,絞盡腦汁想搏裴皇后的歡心。她也是聰明人,見裴皇后待自己冷淡,便往裴皇后的身邊人下功夫。 如今,裴皇后身邊最得寵的人是誰? 既不是青黛也不是菘藍,也不是被冷落了多日的常院使,而是程醫官! 程醫官在裴皇后耳邊說一句,頂得上別人說十句百句。 程錦容陪著裴皇后在御花園里轉悠,有宮女來稟報:“啟稟皇后娘娘,趙貴人前來請安。趙貴人說了,她有幾張藥方,想獻給娘娘?!?/br> 藥方? 裴皇后有些訝然,下意識地看向程錦容。 程錦容了然一笑。 這個趙貴人,看來是被晾得著急了。這藥方是要借著裴皇后的手,送到她的手里。 程錦容一笑,裴皇后也笑了起來,張口吩咐:“宣趙貴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 師徒(一) 趙貴人獻上的藥方,裴皇后轉手就賞給了程錦容。 裴皇后午睡之際,程錦容打開盒子,拿出藥方,細細看了一回。 趙貴人出身書香門第,這幾張藥方,是家人重金求來的。是各種養身健體補氣養顏的藥方。趙貴人擅歌,平日對嗓子十分看重。還有一張專門養嗓的藥方。 程錦容看著倒是頗有趣味。 裴皇后午睡醒來,見程錦容唇角含笑,不由得笑問:“那幾張藥方如何?” 程錦容笑著答道:“多是養身的藥方,照著藥方便可以配藥,十分便利。” 一提起藥方,程錦容滿心愉悅,眉眼幾乎放出光來。 當年的程望也是這般模樣…… 一想到程望,裴皇后心中一陣錐痛,面上卻笑道:“你喜歡就好。趙貴人也算有心了,明日再來請安,本宮見一見她便是?!?/br> 裴皇后已邁過心里那道檻。 要打壓鄭皇貴妃母子,不用手段怎么行? 她是皇后,鄭皇貴妃再得寵,也得低她一頭。往日是她退讓,現在她不退了,鄭皇貴妃就得退讓低頭。 閑話片刻,青黛輕聲來稟報:“杜提點讓藥童來傳口信,請程姑娘隨杜提點出宮回太醫院?!?/br> 這段時日,杜提點不知在忙什么,一直沒有露面。今日忽然讓她回太醫院…… 程錦容心中隱約猜到幾分,起身向裴皇后告退:“娘娘,微臣回太醫院,少說也得待上兩三日。等微臣進宮,再來給娘娘伺疾?!?/br> 裴皇后心中不舍,卻未阻攔,含笑首肯。 程錦容不僅是她的女兒,也是大楚朝第一位女太醫。如今又是杜提點的愛徒。杜提點既有意栽培提攜,她這個親娘總不能拖后腿。 …… 程錦容先去了太醫當值處。 太醫們見了程錦容,分外親切。其中,尤以周太醫最是熱絡。 嚴格來說,程錦容每日伴著鳳駕為娘娘伺疾,并未礙著任何人。頂替了常院使差事的,是周太醫。 可周太醫心里清楚的很。裴皇后心疾大有起色,鳳體日漸好轉,都是程錦容的功勞。令他請脈之事,十有八九也是出自程錦容的手筆。 不管如何,他都領了這份人情。 “程醫官每日為娘娘伺疾,著實辛苦?!敝芴t笑道。 程錦容含笑應道:“周太醫要請脈開方,真正辛苦的人是周太醫才對。我每日所做的,都是些瑣事罷了?!?/br> 眾太醫各自用眼角余光打量常院使。 常山一臉心無芥蒂的模樣,先夸周太醫醫術誥命,再夸程錦容行事周全仔細。 臉皮之老,城府之深,令人嘆為觀止。 程錦容也不遑多讓,笑著應道:“皇后娘娘鳳體大有起色,院使大人如此盛贊,下官便厚顏領受了。” 常山:“……” 再厚的臉皮,也禁不住如此犀利的嘲諷! 杜提點正好在此時出現。常山不得不將心頭悶氣咽下。 程錦容上前拱手行禮:“微臣見過提點大人?!?/br> 雖然拜了杜提點為師。不過,身在宮中,以師徒相稱并不合宜。 杜提點對程錦容的伶俐頗為滿意,略一點頭,張口吩咐:“你現在隨本提點出宮?!?/br> 至于出宮有何事,杜提點沒說,誰也不敢問。 程錦容恭聲應下。她也沒什么可收拾的,當即就隨杜提點離宮。 …… 坐上馬車后,杜提點閉上雙目假寐,并未說話。 程錦容安靜地端坐,一路上一言未發。 馬車經過太醫院官署,卻未停下,繼續往前行了兩條街。拐了三個彎,到了一處宅院外停了下來。 程錦容先下馬車,然后扶著杜提點下馬車:“師父多加小心?!?/br> 杜提點終于忍不住笑著贊了一聲:“你倒是沉得住氣?!?/br> 直至此刻,程錦容一個字都未多問,這份鎮定冷靜,哪里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 程錦容挑眉一笑:“師父收我為徒,不就是因我冷靜自持聰慧無雙天賦驚人嗎?” 杜提點被逗得開懷一笑:“是是是,為師果然沒看走眼?!?/br> 說話間,師徒兩人一同邁步進了宅院里。 這是一處三進的宅子。宅子不算大,不過,位置絕佳,離皇宮只小半個時辰的路程。附近皆是官宦顯貴之家。這里也顯得格外清靜。 “這是先帝賞給我的宅子?!?/br> 杜提點慢悠悠地向前走,一邊說道:“我平日多在宮中當值,或在太醫院官署。偶爾還要回杜府住幾日。這里來得極少。知道這處宅子的人,少之又少。” 程錦容安靜聽著,并不插言。 很顯然,杜提點今日帶她來,絕不止是看宅子這么簡單。 過了正堂,進了二道門,便是內宅。內宅里一個丫鬟都沒有,倒有幾個精明干練的小廝。小廝們一同上前來行禮。 杜提點略一點頭,領著程錦容進了一間廂房。 這間廂房里,有一個三十余歲的男子,身材枯瘦,面色蠟黃,滿面病容。這個男子一見杜提點,猛地跪下,連連磕頭:“大夫,我病了七八年,每次病發都疼得死去活來。求求大夫,救救我吧!” 男子顯然不知杜提點真正的身份,只知這是一位醫術精湛的神醫。 杜提點張口安撫了幾句,又領著程錦容去了另外幾間廂房。 無一例外,每間屋子里都有一個病患。 五個病患皆是男子,年齡自二十歲到五十歲不等。有老有少,有面容英俊的,也有相貌平庸近乎丑陋的。有身體看著康健,也有看起來十分虛弱的。 他們的病癥都相同。 不發病時如常人,行立坐臥都無礙。一旦病癥發作,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