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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皇后的身側。 美味佳肴源源不斷地呈了上來。 程錦容此時就有些尷尬了。她隨行伺候裴皇后,只有站著的份,沒有列席的資格。也就是說,她得一直站到宮宴結束,才能退下用膳。 壽寧公主和康寧公主坐了一席。 壽寧公主故意抬頭瞥了程錦容一眼,心里冷笑一聲。 母后再寵愛你又能如何?這等場合,還不是得一直站著伺候? 就在此時,裴皇后輕聲吩咐菘藍:“在本宮身后再添一席,請程太醫入座。” 壽寧公主:“……” 宮宴慣例,長輩坐在前席,晚輩坐在長輩身后。再添一席,搬一張低矮的飯桌便可,不費什么事。 可憑什么程錦容能坐在母后身后? 壽寧公主目光嗖嗖冒火星,如果目光能化為實質,只怕程錦容已千瘡百孔。 程錦容察覺到壽寧公主不善的目光,卻視若未見。 從她進宮見到裴皇后的那一刻起,她和二皇子壽寧公主便已站到了對立面。壽寧公主厭惡也好,嫉恨也罷,她都不會將親娘拱手讓人。 …… 裴皇后露面半日,身體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宮宴開始沒到半個時辰,程錦容便察覺裴皇后身體微微晃了晃,心里一沉,立刻起身進言:“娘娘鳳體乏力,微臣恭請娘娘退席休息片刻。” 裴皇后也未硬撐,略一點頭,然后對鄭皇貴妃說道:“皇貴妃在此cao持,本宮先回寢宮休息一會兒。” 鄭皇貴妃巴不得裴皇后再次一病不起,忙起身:“臣妾領命,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眾人一同起身恭送裴皇后。 程錦容上前,扶著裴皇后的胳膊。裴皇后確實累了,也沒了力氣,只得將半個身子靠在程錦容的身上。 壽寧公主迅疾起身,走了過來,扶住裴皇后另一邊胳膊:“女兒扶母后回寢宮。” 當著眾人的面,裴皇后沒有推拒壽寧公主的好意,笑著嗯了一聲。不過,身子還是靠著程錦容那一邊。 壽寧公主:“……” ☆、第一百七十七章 萌動(一) 裴皇后回了寢室,立刻傳兩位太醫前來診脈。 程錦容守在裴皇后身邊,不時柔聲低語安撫。 壽寧公主其實已經可以離開了。可不知為何,看到這副情景,心里就氣悶。像賭氣一般,硬是留了下來。 診脈后,周太醫恭聲稟報:“皇后娘娘鳳體虛弱,需要慢慢將養。這半日疲乏過度,多歇一歇便可。” 裴皇后的身體底子再好,也禁不住十余年的憂思成疾寢食難安。用孱弱兩字形容絕不為過。精心調養,也是個長期的過程,不是朝夕可就之事。 好在裴皇后求生意志強烈,配合度極高。 “有勞兩位太醫。”裴皇后打起精神說道:“菘藍,賞兩位太醫。” 這幾日,兩位太醫接連被賞,頗有些受寵若驚,忙跪謝恩典,然后退了出去。 壽寧公主還是沒走。 裴皇后有些詫異:“壽寧,你最喜熱鬧,去宮宴上便可。本宮身邊有錦容在,不用你cao心。” 壽寧公主:“……” 壽寧公主心里憋屈,迸出幾個字:“女兒要留下陪母后。” 裴皇后哪里還有精神應付壽寧公主,蹙起眉頭,聲音稍稍冷了幾分:“退下吧!” 壽寧公主委屈地紅了眼眶:“女兒想照顧陪伴母后,母后不允。反倒讓一個外人留在身邊!女兒心里不服!” 誰是外人? 這么多年來,她被逼著做仇人兒女的母親!現在親生女兒到了身邊,她想留在身邊,又礙著誰了? 裴皇后心浮氣躁,氣息急促不穩。 程錦容一驚,立刻輕拍裴皇后的后背,待裴皇后氣順了,再扶著裴皇后躺下。一連串的動作完成后,程錦容才看向壽寧公主。 “公主殿下若真的孝順皇后娘娘,就該順著娘娘的心意,讓娘娘早些歇下。而不是以孝順為名,實則言語相逼。” 壽寧公主被裴皇后突如其來的模樣嚇了一跳,正心虛不已,聽到程錦容這番話,沒什么底氣地反駁:“我什么時候逼母后了?” 程錦容淡淡道:“微臣是醫官,陪在娘娘身側,能隨時照顧娘娘鳳體。公主殿下尊榮之軀,何苦放低身段,和微臣在這兒較勁。傳出去,眾人只會嘲笑公主殿下心胸狹窄容不得人。” 壽寧公主:“……” 這個程錦容,一張利舌,猶勝刀劍! 壽寧公主既氣又惱,換做往日,她早已不管不顧地發作起來。可剛才母后被她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要是再鬧騰,只怕母后更惱怒。 壽寧公主咬咬牙,咽了這口悶氣,向裴皇后行禮告退:“母后安心休息,女兒先行告退。” 裴皇后閉上雙目,嗯了一聲。 壽寧公主憤憤地退了出去。 程錦容! 我先放過你這一回。以后,我必會要你好看! …… 壽寧公主憤怒之下,也沒了再去宮宴的興致,索性出了椒房殿。繃著一張俏臉去了御花園。 心情晦暗的壽寧公主,什么花草樹木假山流水都看不進去,悶悶地一直前行。直至到了一處假山旁,才停了下來。 這座假山里有個寬敞的空洞,里面設了石桌石凳,冬暖夏涼。也是壽寧公主常來之處。 壽寧公主頭也不回的吩咐:“你們幾個,就在這兒守著,沒我的吩咐,誰都不準進來。” 幾個宮女低聲應了。 壽寧公主略略俯身,進了假山,短短幾步路,繞了兩個彎。然后,眼前霍然敞亮,露出中空的石室。 陽光自頂上灑落,石室里既敞亮又暖和。 石桌上放著棋子,石凳上坐著一個俊美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手執棋子,輕輕落在石桌的棋盤上。 聽到腳步聲,青年男子有些訝然,轉頭看了過來。然后,沖壽寧公主微微一笑:“原來是元喬表妹。” 竟是韃靼太子元思蘭。 壽寧公主和元思蘭四目對視,耳后微熱,俏臉閃過一絲淺淺的紅暈。心里的煩悶怒火,在此刻煙消云散。 “思蘭表哥,”壽寧公主停下腳步:“你怎么會在這兒?” 元思蘭不答反問:“今日是舅母生辰,你不在椒房殿陪舅母,怎么會來這兒?” 壽寧公主哪里肯將丟人的事說出口,含糊地應道:“母后乏了,回寢室歇下。我嫌宮宴無趣,一個人出來轉轉。” 元思蘭的目光在壽寧公主泛紅的眼眶處打了個轉,并未說破,隨口笑道:“那倒是巧了。我也是一個人悶著無趣,來此處下棋。若表妹不嫌我棋力弱,和我手談一盤如何?” 壽寧公主有些遲疑。 孤男寡女,在此地獨處,顯然不合宜。 她進來之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