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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過六皇子之后再未伺候過枕席。宣和帝心念微動,不過,裴皇后已經擺出了恭送圣駕的意思,宣和帝便也起身離去。 送走了宣和帝,裴皇后暗暗舒出一口氣。 …… 永安侯府。 永安侯陰沉著臉,冷冷地看著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既委屈又驚惶,張口解釋:“侯爺,臣妾有些時日沒進宮了,也不便傳口信給青黛菘藍。” “原本臣妾想著,明日進宮覲見時,和皇后娘娘說一說程錦容的事……” 卻未想到,程錦容今日就進了宮。 更未想到,程錦容一進宮,裴皇后就如脫胎換骨變了個人。先罰青黛長跪,又給了鄭皇貴妃沒臉。 懦弱好拿捏的裴皇后,陡然有了中宮之威。仿佛一匹快脫韁的馬。更可怕的是,勒在手中的“韁繩”直接飛進了宮。 永安侯夫人越說越惶恐不安。 永安侯的面色越來越難看:“這些廢話就別說了。明日進宮,好好探一探皇后的口風,小心應對。還有,一定要叮囑青黛菘藍,牢牢盯住皇后。有任何異樣,都要傳信出宮。” 永安侯夫人低聲應是。 將宮中消息傳到宮外,是宮人大忌。一旦被察覺,被杖斃都算輕的。 青黛和菘藍伺候裴皇后多年,行事十分謹慎。一年中也只傳個兩三回的口信。 永安侯夫人小心翼翼地問道:“常院使打發人送了口信來。侯爺可曾查清撞了常院使馬車的幕后主使之人是誰?” 一提此事,永安侯神色又冷了三分:“程錦容已經進了宮,再留著常山,也沒什么用處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殺心 永安侯竟是動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永安侯夫人一驚,抬頭看向神色陰冷的永安侯:“侯爺……” 永安侯目中閃過寒意:“這幾年,常山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而且,動輒以秘密相脅,什么事都敢指派我這個永安侯去做。” “這種貪財無德的小人,多留無益。” 永安侯夫人聽得心驚rou跳,忍不住低聲勸道:“裴家奴婢,死幾個不惹眼,也無人過問。可常山是太醫院的院使,正經的五品醫官。他若是死了,定會驚動刑部。萬一查到我們侯府,到時候該如何收場。” 永安侯目中閃過一絲冷意:“放心,誰也查不到裴家的頭上。” 永安侯夫人心中涌起陣陣寒意。 這些年,永安侯手握兵權,私下里不知養了多少暗衛死士。就連她這個永安侯夫人,也不知曉。 永安侯可以令一個五品醫官死得悄無聲息……若有那么一天,他會不會想滅了所有知情人的口? 永安侯夫人不敢再想下去,溫順地應道:“妾身一切都聽侯爺的安排。” 永安侯忽地又道:“皇上有意為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擇皇子妃。這些時日,讓繡姐兒安分地待在府里。” 以永安侯府此時的地位聲勢,想讓女兒嫁入天家為媳,倒也不是難事。 四皇子是鄭皇貴妃所出,五皇子是魏賢妃所出。當然都不及嫡出的二皇子。 永安侯夫人眼睛一亮,急急問道:“侯爺是想讓繡姐兒做二皇子妃?” 永安侯一心為二皇子籌謀打算,聞言淡淡道:“繡姐兒嫁不嫁二皇子,我都是二皇子的親舅舅。二皇子做了儲君,日后為帝,絕不會薄待裴家。如此,又何必娶裴家的女兒?” “平國公坐鎮邊關,朝中武將,以衛國公靖國公為首。二皇子妃,要么是江家嫡女,要么是葉家嫡女。” 永安侯夫人心里有些不痛快:“為了殿下,我們裴家明里暗里不知出了多少力。我們的繡姐兒,怎么就不能做二皇子妃?” 嫁給二皇子,日后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永安侯夫人惦記這門好親事,可不是一年兩年了。 永安侯不耐地瞪了永安侯夫人一眼:“真是婦人之見!總之,此事我自有主張!你進宮絕不可多言!” 永安侯夫人滿心氣悶地應了。 …… 隔日,永安侯夫人進宮給裴皇后請安。 只有菘藍在裴皇后身邊伺候,不見了青黛的蹤影。 永安侯夫人心里略略一沉,無暇多想,上前襝衽行禮:“給皇后娘娘請安。” 裴皇后淡淡道:“免禮平身,賜座。” 永安侯夫人謝了恩典,坐下后,抬眼看向裴皇后。這一看之下,心里又是暗暗一驚。 裴皇后目中多了往日沒有的神采,對視間毫無退縮之意。 永安侯夫人竟無勇氣和裴皇后對視,先一步移開目光。耳畔響起裴皇后淡淡的聲音:“大嫂有些日子沒進宮了,本宮心里一直惦記得很,今日本宮和大嫂好好說會兒話。” 永安侯夫人打起精神笑道:“娘娘不嫌我絮叨就好。” 言不及義的一番寒暄后,裴皇后令伺候的宮女們都退下。唯有菘藍留在一旁伺候。 裴皇后定定地看著永安侯夫人,緩緩問道:“錦容考太醫院之事,為何你從未提過?” 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 永安侯夫人暗暗深呼吸一口氣,忽地起身跪了下來。裴皇后一驚,反射性地看向永安侯夫人。 只見永安侯夫人滿面愧意,眼眶泛紅:“娘娘這些年在宮中受苦了。侯爺近年來常思己過,心中時有愧疚。錦容一日日長大,對自己的身世渾然不知。” “前些時日,侯爺已將當年的隱秘告訴了錦容。” 什么? 裴皇后面色倏忽一白,猛地起身,目中閃過的不是欣喜釋然,而是驚懼,聲音顫抖不已:“你說什么?錦容什么都知道了?” 菘藍的臉也白了。 這么說來,昨日進宮的程錦容,知道裴皇后是自己的親娘!所以才會如此親近裴皇后! “是,當年的事,錦容都知道了。”永安侯夫人紅著眼哭道:“所以,錦容拼力考進太醫院,都是為了進宮來見娘娘。侯爺不但沒阻攔,還在暗中為錦容出了不少力氣,所以錦容才能安然進宮……” 話未說完,裴皇后身子晃了晃,軟軟倒了下去。 菘藍不假思索地上前扶住裴皇后,和慌亂無比的永安侯夫人對視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恐。 裴皇后此時萬萬不能出事。 菘藍勉強按捺住慌亂,揚聲叫了宮女進來,扶著裴皇后進寢室躺下,然后急急去宣太醫。 另外,還得派人去金鑾殿送信,二皇子壽寧公主六皇子也得送信。椒房殿里驟然亂成了一團。 …… 裴皇后雖然常年養病,像這樣忽然昏厥的,卻少之又少。 宣和帝在上朝,傳信的內侍悄然進金鑾殿,低聲稟報。宣和帝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略一點頭。 站在殿內的永安侯,心里莫名地閃過一絲陰霾。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