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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看在眼底,心里冷笑連連。 她執掌內宅數年,太夫人的身邊自然也有她的眼線。太夫人在半個月之前命人送家書去邊關,想來是為了賀祈的親事。 今日看來,太夫人果然是將賀祈寵上了天。賀祈心儀一個六品醫官之女,太夫人竟也首肯了…… 也罷! 賀祈遲早會是廢人。 廢人娶一個女醫,倒也有趣。她何必阻攔? 鄭氏心里轉著各種惡毒的念頭,面上笑得愈發親切:“久聞程姑娘之名,今日一見之下,果然更勝聞名?!?/br> 這個鄭氏,比起面甜心苦的永安侯夫人毫不遜色。裝模作樣的功夫,甚至猶有過之。 程錦容心中暗生戒備,淡淡笑道:“我最擅長外科醫術。夫人日后若有病癥,只管派人去請我,我一定來?!?/br> 鄭氏:“……” 鄭氏笑容瞬間破裂。 太夫人卻被逗得哈哈笑了起來:“程姑娘說話真是有趣?!?/br> 程錦容微微一笑:“太夫人心情陰郁不解,我確實是故意逗太夫人開懷。賀三公子約莫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鬧了肚子。其實并無大礙。太夫人無需介懷?!?/br> 說的沒錯。 只要三郎沒事就好。 什么御前侍衛大比,不去也無妨。 太夫人舒展眉頭,看未來孫媳愈發順眼:“老身一把年紀,倒是不及程姑娘通透。” 程錦容含笑應道:“關心則亂。我是大夫,見慣病患,自不會心急。太夫人疼愛賀三公子,心情憂急,也是難免?!?/br> 鄭氏定定心神,笑著插嘴:“是??!婆婆就是太疼三郎了?!?/br> 太夫人笑道:“你還不是一樣。” 鄭氏笑著嘆道:“說的也是。大嫂去的早,大伯遠在邊關,我這個嬸娘,不疼他還能疼誰去?說句心里話。阿袀犯錯,我舍得責罰。換了三郎,我連大聲說話都舍不得呢!” 太夫人聽到這話,心里十分舒暢:“三郎又孝順又聽話,就是活潑淘氣一些。哪會犯什么錯!” 鄭氏笑著接口:“可不是么?少年郎哪有不淘氣的?外面那些人不知就里,胡言亂語,根本是無中生有,惡意中傷三郎。三郎脾氣是急躁了些,心地卻是極好的?!?/br> “誰要是敢說三郎的不是,我這個嬸娘第一個就饒不了她!” 程錦容眸光微閃,深深地看了鄭氏一眼。 好一個“溫柔慈愛護短”的嬸娘! 賀祈的紈绔惡名,原來就是這般被縱出來的。 ☆、第八十二章 勸阻 丫鬟丁香輕聲來回稟:“啟稟太夫人,三公子喝了湯藥,已睡下了?!?/br> 腹瀉最傷元氣,多睡會兒也好。 太夫人略一點頭。 很快,又有管事mama來復命:“啟稟太夫人,凌云閣里的大小丫鬟都審過了。三公子不喜丫鬟近身,她們這一個月來,只做些雜事粗活,根本未能靠近三公子。三公子今日腹痛,和她們并無關系?!?/br> “三公子近兩日入口的食物,也都一一查過了。應是昨日吃的牛rou羹出了問題?!?/br> “負責采買的姚管事,貪了采買的銀子,買的是得病而死的病牛rou。偏巧三公子最喜牛rou羹。昨日廚子做的牛rou羹,只三公子吃了……” 話未說完,太夫人已勃然大怒,猛地起身:“混賬!來人!將那姚管事壓下去,杖責一百!” 能做到廚房采買管事,這個姚管事自是有些來歷。是太夫人當年帶來的陪房之子。 一查,竟是姚管事貪墨銀子出了紕漏。太夫人顏面無光,怒火高漲。 這一百棍子下去,不死也去半條命! 鄭氏也憤怒至極,不但沒為姚管事求情,反而怒道:“雖是無心,卻害了三郎。這等人,絕不能再留了。兒媳斗膽,請婆婆將姚家一家子都攆出府去?!?/br> 太夫人冷哼一聲,目中閃著憤怒的火苗:“只攆出去,便宜了他們。都打一頓板子,再扔出去。” 鄭氏心里閃過自得。 婆媳多年,她對太夫人的脾氣了如指掌。賀祈的暴怒沖動任性,大半都是承襲自太夫人。別看太夫人一把年紀了,想挑唆她動怒不是什么難事。 姚家一家子是太夫人的陪房。 因為采買出錯,將祖母的陪房打個半死扔出府。 此事一傳出去,賀祈的惡名就會更上一層樓!還有誰會去多思多想背后的緣由? …… 一直默然不語的程錦容忽地輕聲道:“太夫人息怒,請聽我冒昧一言?!?/br> “姚管事一人犯錯,責罰他一人便可。何必將姚家一家人都攆出府?此事一傳出去,只怕又有人在背后謠言生事。對賀三公子聲名有損。” 太夫人怒意未褪,看向程錦容:“誰敢胡言亂語?” 太夫人威名赫赫,在賀家內宅說一不二。所到之處,無人不敬讓三分。沒人敢在她盛怒的時候出言勸阻。 太夫人含怒的目光下,程錦容從容不迫:“當著太夫人的面,當然沒人敢亂說。背地里嚼舌,太夫人又能奈何?” 太夫人:“……” “平國公府是大楚第一國公府,家大勢大,樹大招風,背后總有暗中嫉恨的小人?!?/br> 程錦容不疾不徐地說了下去:“一點小事傳出去,被有心人利用,無風也會掀起三層浪。太夫人總該為賀三公子的聲名著想?!?/br> “不瞞太夫人,外人都傳言賀三公子性情暴戾,動輒傷人。當日我初見賀三公子,也曾因流言心生忐忑。待結識賀三公子,才知流言之荒謬!” “流言傷人,更勝刀箭。” “賀三公子的孝順聽話,只太夫人知曉。外人不知就里,聽信流言,四處傳言賀三公子是大楚第一紈绔。難道太夫人不痛惜?” 一字字,一句句,都戳中了太夫人的心肺。 是啊! 她的三郎明明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偏偏被人說是大楚第一紈绔!她雖不在意名聲,卻也惱怒的緊。 太夫人的怒火很快消散,定定地看著程錦容:“那你以為,此事應該如何處置?” 鄭氏:“……” 這個老虔婆!平日從不聽人勸,今日怎么脾氣這么好了? 還有這個程錦容! 自己之前委實小看了她!這等年少,就有這等如簧利舌!若真的嫁來平國公府,豈不是多了心腹之患? 鄭氏將心里的震驚和惱怒按捺下去,溫和地說道:“程姑娘的一席話,確實有些道理。只是,這等欺主的惡奴若不嚴懲,以后要如何掌管家宅?你還年少,還不懂其中的道理。” 程錦容不動聲色,淡淡應道:“夫人掌管家宅,出了這等事,自是格外惱怒。” 鄭氏:“……” 太夫人果然被提醒了,不快地掃了鄭氏一眼:“你掌管內宅數年,為何任由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