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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連反應都來不及,身體便轟然爆開,血rou飛濺。 吼—— 隨著妖魔一聲巨吼連綿震蕩,似無形中產生一道強力屏障掃開,和徹底壓在頭頂的四象塔轟然碰撞。 感受到扣著她的力道更緊,郁安‘看’到晏寒蕭迎向了四象塔。 四象塔塔身不大,周身五彩流光環繞,拉扯出的黑洞卻已有半個山體大。 那是毫無雜質的漆黑。 只是‘看’一眼,就生出一股強大的吞吸力量,幾乎要將郁安探出的精神力拉扯過去。 郁安慌忙收攏避開,繞過去躲到妖魔背后。 妖魔將巨大的身體伏到很低,‘看’起來像是為了對抗四象塔的吸力,又像是為了保護懷里的那個姑娘。 郁安精神力不敢往四象塔那邊延伸,又對晏寒蕭的實力有股莫名信任,她便不再關注爭斗,而是好奇的將精神力順著縫隙鉆來鉆去。 厚密的毛發被輕輕撩開,她‘看’到女孩閉著眼,長睫卷翹,如同沉睡般安詳的樣子,忍不住貼靠過去。 她還是第一次用精神力去檢查、觸碰一個人。 的確沒有鼻息了。 那張小臉白而精致,像個洋娃娃。 郁安難免有些惋惜,繼續檢查下,發現女孩胸口有個拳頭大的窟窿,干涸的血跡已經發黑。 這就是她的死因嗎? 郁安將精神力觸過去,然而就在碰到血的那一刻,她像是陡然掉落進了另一個世界。 所‘看’到的畫面全然變了。 這是一間很黑,光亮幾乎透不進來的屋子。 “胳膊伸出來。” 頭發半白卻精神矍鑠的老人握著一柄鋒利的匕首,動作熟練的劃破女孩的手臂,血順著傷口流出來,滴落到廣口的瓷瓶里。 女孩像是習以為常,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 等到放完血,似乎是不符合期望,老人罵罵咧咧掐住她的臉頰,塞了兩顆丹藥喂進去,“吃下我那么多補丹,你的血為什么不能多一點,再多一點!” “你是我花了大半輩子找到,又親手養大的,現在該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 等到老頭走了,女孩低頭扣著喉嚨,將丹藥又吐了出來。 她平靜的放下被卷起的袖子,蓋住手臂上縱橫交錯的傷口。 沒過多久,門又被推開,老頭拖進來一個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小怪物,走向屋子后面的狹長通道,將其扔進了暗牢里。 “什么時候有用了,便什么時候放你出來!” 女孩垂順著眉眼,安靜的坐在角落里。 等到老頭砰一聲關上門,她站起身,又等了一會確定不會再折回,才往后頭那條通道走。 透過玄鐵牢門柵欄,女孩看清了縮在那渾身是傷、皮開rou綻的小怪物。 他長得很奇怪。 身形像人,但覆蓋著濃密的暗紅色毛發,身后還有條尾巴,而他的臉上雖光潔無毛,額上卻生著黑色的蓮花魔紋。 那雙眼睛,是和毛發一樣的暗紅色,透著股麻木的死氣。 他的傷勢太嚴重了,卻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只是蜷縮著躺在那。 “你不會痛嗎?” “賤……賤狗,沒有……知覺。”小怪物發音生澀,似乎學會人言并沒有多久。 “是他這么罵你的吧?不要聽他的。” 女孩擼起袖子,將手臂伸了進去,“你過來,靠過來一點。” 她將已經發白,似乎再也流不出血的傷口擠了擠,“告訴你哦,我的血很厲害,只要吞下一點,你的傷就能好了。” 女孩被獨自關在這個昏暗的屋子里已經很多年,似乎從有記憶起,就是這樣。 這小怪物雖然說話磕磕巴巴,但終于,終于不再是一個人了。 老頭每隔上半月,便會來取她的血,每次照舊罵罵咧咧。 而小怪物,更是隔三差五就會被他拖走訓練,每次回來都滿身是傷、氣息奄奄。 女孩每次都偷偷給他喝下自己的血,又教會他繼續裝作受傷的樣子。 他們在孤寂絕望里相互陪伴。 小怪物成長的速度很快,就連身形也高大許多。 老頭不再將他關在暗牢里,而是帶走了,讓他去完成很多危險的任務。 女孩又是一個人了。 她常常一動不動坐在那里,有時候會跑到空蕩蕩的暗牢外面,自言自語。 “暗火,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呢。” 女孩知曉的字詞不多,暗火是因為小怪物的毛發顏色,取給他的名字。 “他那么壞,一定會拼命壓榨你,叫你去做很多九死一生的事情。” “你受傷后,沒我的血,該怎么辦。” “會……死嗎?” “暗火,我想你了啊。” 這一天,厚重的鐵門打開,外面的光亮短暫照射進來。 女孩看到,走進來的老頭拖著小怪物,拖了一地的血。 他眼皮閉得緊緊的。 “這只賤狗,倒是厲害,這樣都還能拖著條賤命回來,”老頭看起來心情很愉悅,“看在任務完成不錯的份上,救你一命。” 老頭站到女孩面前,冷漠的吩咐,“把胳膊伸出來。” 他劃出一道口子,將血喂給小怪物,然后又將它丟進了暗牢里。 “實力成長得這般快,倒是出乎意料,”老頭突然扭頭看向女孩,“比你這個廢物要強。” 陡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怪笑兩聲,“不過終于聯系上了他們,也算是到日子了。” 女孩敏銳察覺,老頭看她的目光,如同在看圈養的牲畜,到了即將要屠宰的那天。 她很平靜,一點也不害怕。 比起活著,死去是解脫。 小怪物的傷勢很重,哪怕每天喂血,也在三日后才醒轉過來。 女孩看到他睜開眼睛,緊皺的眉頭終于放松,“你醒啦!” 那是她最高興的一個夜晚。 因為暗火描繪了一宿外面的世界,他依舊說得磕磕巴巴,甚至還有點顛三倒四,但女孩的眼睛亮起來了。 “真想,真想親眼看一看啊。”她輕輕說。 隔天,那扇鐵門打開。 老頭拿著琳瑯滿目的器具進來,擺放在桌上,最后他拿出一把黑色長刀,比平常取血的匕首要大很多,但是很奇怪,沒有鋒刃。 他咕咕嚕嚕小聲念著什么,突然又開始桀桀笑,“圣靈心,我苦心尋找半輩子,又養了十多年的圣靈心,只要獻給樓主大人,他一定會原諒我。” “這次聯系上了就是證明,我一定能回去的,一定能。” 女孩看著步步緊逼、臉上笑容猙獰的老頭,不斷往后退。 她不怕死,但是很想,很想死之前能出去看一眼,呼吸一口自由新鮮的空氣。 脊背很快抵靠到冰冷的墻壁,她沒有后退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