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防備的眼睛在縫隙處張望：“你說吧。”

    看著那警惕的小眼神，希里斯無奈輕嘆：“你確定要這樣談話？”

    門縫擴大了一半，可以勉強看到寧昭昭半張臉：“那這樣。”

    “……”希里斯感覺自己像來探監似的，話在嘴里滾了幾圈，突然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

    最后，他冷靜下來整理清楚思緒，言歸正傳：“你手背上那個東西，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很久以前，我小時候吧。”寧昭昭既想試探希里斯知道的事，又不想說得太過準確，讓自己陷入被動，干脆選了個折中的回答。

    希里斯眼眸一暗，似乎被勾起了興趣：“小時候具體是多久？幾歲？幾年前？”

    “你是拐著彎問女孩子的年紀嗎？”

    “寧昭昭……”希里斯臉色陰下，好像要發火。

    寧昭昭聳了聳鼻尖，眉頭皺在一起：“大概16年前。”

    仿佛聽到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希里斯的手一抖，不自覺覆上心口，過了好一會，手指卷縮在一起握緊。

    “那東西是……一種魂識，”希里斯仿佛下定決心般，說，“來自于某種特殊力量的魂識，它待在你身上沒有好處。”

    “什么意思？”寧昭昭心口一緊。

    “比如，你有沒有想過，你怎么會莫名其妙進這個游戲？”說話的時候，希里斯似乎在隱藏什么，一字一頓，好像在斟酌哪些能講哪些不能講，“在進游戲之前，發生過什么？”

    原本不友好的小眼神一怔，雙眸以一種凝滯狀進入失神模式。

    希里斯這么一說，寧昭昭突然發現一個巧合。

    在遇到小烏之前，她被天雷劈了一次，在被拉進地獄APP之前，又被劈了一次……

    巧合嗎？

    被希里斯特意提醒后，寧昭昭越來越覺得這一切有著她暫時還未參透的關聯。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事？”抓著門邊的小手松了松，渴望知道更多的心情，讓寧昭昭忍不住將門又打開了些。

    “別的事我不能再告訴你更多，”希里斯倒先玩起了神秘，“總有一天，他會回到他該去的地方。”

    “該去的地方是哪里？”雙眸里溢出恐慌，寧昭昭吞了吞口水，不安問，“小烏會死掉嗎？”

    “呵，他才不會死掉，”希里斯冷漠的眼神里有著一絲不耐煩的嫌棄，“不過是回它該去的地方，到處跑的寵物，難道不該乖乖回家嗎？”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憋了老半天，寧昭昭懷疑的眼神將希里斯反復掃蕩了幾遍，“你好像知道很多事，你真的是普通人？”

    “我不是普通人，但我不會害你，你只需要記住這一點。”

    “壞人從來不會公開說自己想要害人。”

    “……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對著干。”

    “這是實話嘛，”寧昭昭撇撇嘴，似乎還未放下對他的防備，“你進游戲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的心愿你已經看過了。”

    “但是聽起來有點中二。”

    “那是事實。”希里斯很不想接她的問題，但礙于是自己先找她談話，只能硬著頭皮回答。

    “你告訴我這么多，到底想干什么，”想到之前的蛋糕，寧昭昭第一次感覺到思維混亂，“直說吧。”

    “只是想澄清一下，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

    眼前的人展露出來的似乎只是冰山一角，寧昭昭懷疑自己了解到的部分還不及萬分之一。

    希里斯看起來就像一個長得好看的普通人，可他身上有著太多異常的秘密，沒有解釋沒有頭緒，她甚至不確定他到底算不算一個好人。

    可看他努力解釋，但又保持著距離的模樣，寧昭昭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

    十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

    不過，希里斯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

    他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要是和他打好關系，是不是能套到更多信息？

    直覺告訴她，也許還能找到離開游戲的辦法。

    “你既然知道這么多事，知不知道怎么讓我離開游戲？”

    “我不知道，”希里斯毫不猶豫，立刻否定了她的問題，“我說過，也許APP檢測到你的存在，發現是個BUG，會處理這個問題。”

    不想回答的態度已經擺得非常明顯了。

    寧昭昭懷疑希里斯的真實工作是保密局的，想從他嘴里撬開更多的信息，比登天還難。

    黑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乖巧如她，連忙把門打開，笑得如花朵綻放：“行吧，我相信你，在離開游戲之前，我們也算是鄰居，應該互幫互助，是吧？”

    這次，希里斯居然挺配合地點了點頭。

    不管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只要愿意維持表面的和平，那也不錯。

    “我想睡了，”沒話可說的寧昭昭打算結束話題，“你回去吧。”

    “時間顯示才早上10點，你剛起床又睡？”

    “你是管太平洋的警察嗎？”

    管得真寬。

    砰地一聲，房門關上，門卷起的風輕輕打上希里斯的臉。

    他摸了摸被吹過的臉頰，不確定這次的談話算是談崩了還是談妥了。

    大概……要再觀察觀察？

    這幾天寧昭昭都很少出門，一直到進游戲的當天，點了一大堆東西，希里斯出門拿“快遞”的時候，正好看見她拖著比她還高的箱子往房間里挪。

    “要幫忙嗎？”

    “不要！”寧昭昭看起來嬌嬌弱弱的樣子，力氣倒是不小，三兩下就把一堆東西全都搬到了屋子里。

    靠在扶手上吃飯的希里斯就像在看下飯節目似的，時不時搭句話：“今晚倒計時要結束了。”

    “對啊，所以我準備了一些東西。”

    “全要帶進去？”希里斯慢悠悠吃著盒飯，“那你得再買個手推車。”

    “不是，這些是衣服，那些是我的小藥水，這些是今晚要吃的晚飯，那個是進游戲之前獎勵自己的小甜點，這個是新買的小背包，我準備進游戲里的時候用……”

    寧昭昭滔滔不絕地點著盒子，表情有些興奮。

    看來不管是人還是妖怪，女孩子都是喜歡買東西的。

    盒飯還沒吃完，寧昭昭就無情地摔上了門，希里斯不急不慢，把剩下的一點吃完，眼神幽深地盯著隔壁房門看了會，才慢悠悠進屋。

    提前做好準備的寧昭昭，端著蛋糕在床上一勺一勺往嘴里送。

    吃完買好的甜點，倒計時正好結束，她看了看掛在腰間的三個小娃娃，有些興奮地拍了拍，喃喃自語：“帶你們一起去玩呀！”

    視線逐漸被黑暗一點一點覆蓋，安靜黑暗的世界只持續了一會，眼前開始出現畫面。

    天色陰暗，周圍到處是草木，看起來很是荒涼。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