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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麟趾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8

分卷閱讀228

    她本以為賀秀會不滿,誰知對方卻很痛快地答應了。

“也好,別莊清靜,還有池塘獵場,你閑來無事,可以多出去走走,也免得悶在這府里。”

賀秀知道,李遂安說到底,還是個在蜜罐里長大的小姑娘,她不像宋氏那樣,跟太子患難與共,也不像小陸氏那樣,不管在什么情況下,都能全心全意護著丈夫。她還不適應紀王妃這個位置,但是老丈人李相待他夠好了,不說半子,簡直將他當作親生兒子一般,私底下給賀秀分析形勢,像給賀秀打開了一扇窗戶,教他看見以前從未看見的天地,幾次跟太子博弈,也多虧了李相在,賀秀才勉強站穩腳跟。

愛屋及烏,賀秀對李遂安也多了許多包容,他不介意李遂安與他同床異夢,堂堂紀王的心思,也不會窩囊得放在征服一個女人身上。

李遂安沒想到賀秀答應得這樣痛快,還很為她考慮,心里不由有些感激,但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她想,如果他們倆能再早一些遇見,也許現在會截然不同。

但世上沒有如果。

……

靈州城內,坐在周家正廳的當家人周恕,此時也在想一個與李遂安同樣的問題。

假如前陣子賀融宴請他們的時候,他主動服軟,就當花錢消災,是不是現在也不至于鬧得這么大了?

商人講究和氣生財,如果不是賀融主動找事,周恕覺得自己根本不會出“上京告狀”這一招,信是送出去了,京城那邊也很快有了回復,據說周、范、陸三家告到天子跟前,說安王把靈州攪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百姓人心惶惶,不事生產。

這當然是夸大其詞,但天子又不可能親自跑到靈州來調查,據說與陸家有姻親關系的紀王也幫陸家說了話,太子則沒有表態,而安王自己也上疏說明此事,聽說最后嘉祐帝派人下發旨意,讓安王罷手,將此案交由刑部,并命人把周恕與陸慶范軒等人帶回京城審理。

只要回到京城,有三家的運作,刑部又是紀王的地盤,周恕等人自然就安全無虞了。

攜帶圣旨的人已經出京,應該很快就能抵達靈州,但還沒等周恕放下一顆心,安王就派人上門了。

大門被擂得震天響,周恕毫不懷疑對方下一刻就會破門而入。

周致怒氣沖沖跑過來:“爹,他們也太猖狂了,私闖民宅,還有沒有王法了!”

周恕皺眉道:“外面可是安王的人馬?”

“不錯,都是他的爪牙,估計是看咱們軟的不吃,想來硬的了!”周致惡狠狠道,“安王很了不起嗎,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真當我們好欺負的嗎?!”

方才生出的一絲后悔之情,被兒子這番話徹底抹去,周恕緩緩道:“既然他找上門來,我就去會會他,去開門。”

周致故意不讓人開大門,開的是旁邊的側門,林淼進來之后還看了他一眼,周致回以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

但林淼半句話也沒說,帶人往里走,開門見山對周恕說:“安王殿下想請周郎君過府一敘。”

周恕沉聲道:“我從未見過這樣上門相請的。”

林淼面無表情道:“陸家和范家兩位郎君,也已經在都督府等你了,還請周郎君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周恕不屑地笑了一下,他告訴自己沒必要跟這種小人物計較,于是痛快起身,跟林淼離開。

周家父子倆來到都督府時,范軒與陸慶已經在那里了,同在的還有靈州刺史余豐。

安王指著自己下首的一個空位,道:“周郎君真是難請,我讓薛潭親自上門,竟也請不到你,不得不用些手段,林淼沒有唐突失禮之處吧?”

他的態度,比起那天在宴席上,簡直天壤之別,甚至稱得上和顏悅色。

周恕將這種變化看作是安王的服軟。

他不由暗自冷笑,心說任你是天潢貴胄,最后還不是得向世家屈服?

“沒有,我是自己愿意過來的,不知安王殿下召見我們,有何要事?”

賀融道:“自然還是上回說過的那件事,不知周郎君倒賣獲利的軍餉,打算何時還給朝廷?”

周恕一愣,隨即沉下臉色,他以為安王這次叫他過來,肯定會放下身段賠禮道歉,誰知道對方居然還不死心,非要周家出血。

他很快想到長安那邊傳來的消息,天子的旨意已經在半路上,安王不會想趁旨意還沒來之前,狠狠再敲一筆吧?那么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認,拖至圣旨到來,安王也就無可奈何了。

思及此,周恕鎮定自若道:“殿下,恕小人不知你在說什么,我所出售的糧食,俱都有來源可查,前任刺史馮慈,的確也給過我一批糧食,讓我幫忙出售,可我當時并不知道那些糧食是從何處而來,正所謂不知者無罪,殿下就算要追究,也該追究馮慈和鄧判司他們,不該對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下手吧?”

周恕應答的時候,范軒與陸慶也都各懷心事。

先前他們被校場上的血腥場面嚇破膽,當即畫押交錢,后來回過神,未免也有些后悔,等周家打通京城的關系,竟還請出圣旨時,他們的后悔之情就更是上升到了頂點,覺得自己答應得太快,也覺得姜還是老的辣,周恕頂住壓力,果然迎來了事件的逆轉。

十二萬五千錢也不是立馬就能拿出來的,對商人來說,從他們身上拔毛,無異于殺他們父母,所以范軒和陸慶拖拖拉拉,也就交了價值四五萬錢的金銀,眼下風向一變,周恕強硬起來了,他們更不想把剩下的交齊,都等著圣旨一下,看安王吃癟。

賀融的目光在表情各異的眾人面上掃了一圈,最終落在周恕身上。

“周郎君的意思就是,不想交了?”

周恕道:“不如殿下將此事上奏,看看朝廷怎么說吧。”

賀融點點頭:“我已上疏天子,說明事情來由,不過靈州是我的封地,想來我還是能做主一二的。”

他見周恕無動于衷,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做事,總喜歡先禮后兵,給別人留些余地,但如果有的人吃硬不吃軟,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我也就只好成全他了。你想必也知道,這段時間,我已殺了不少人,雙手沾滿鮮血,那你也該知道,既然已經開了殺戒,我就不在乎再多殺一兩個。”

“殿下,我已經說過,我們并沒有倒賣軍餉,那只是您給我們強安上的罪名。”

周恕根本不相信安王有膽子殺他,因為他背后是義興周氏,而安王只是一個不得寵的皇子,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賀融很不喜歡說廢話,但他對周恕說的廢話已經夠多了,所以他閉上嘴,只叫了一個名字。

“林淼。”

一直在外待命的林淼大步流星入內,手中已經出鞘的劍鋒明晃晃的,映著外面照射進來的光線,令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