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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刺史府,很快就被我們找著,余下零星抵抗已不成氣候,我便是想身先士卒,也沒有這個機會。”賀湛攤手道,神色有點無奈。賀融:“身為主帥,不可輕易犯險,更不可與下屬搶功,少冒點險不是壞事。”賀湛嘀咕:“你自己留在桑家寨到處亂跑,還好意思說我!這天底下哪里有副帥教訓主帥的道理?”賀融挑眉:“行,那我不說了。”他轉身欲走,賀湛忙回手一撈,順勢轉身,將人家的肩膀給攬住了。“誒誒!三哥,我的親三哥,求求你多說我幾句吧,我求之不得,如聞天籟!”賀湛陪笑道。譚今與周翊看得眼角抽搐。周翊心想幸好那些南夷人沒在場,不然興王殿下還不得威風掃地。賀融也沒推開他,拱拱手道:“還請主帥撥冗聽我奏報。”賀湛討好道:“玉樹臨風的安王有話要說,本帥哪怕聽上三天三夜也甘之如飴!”賀融掃了他一眼:“你這嘴上功夫若用在姑娘身上,保管京城早就紅顏遍地了。”賀湛:“我才不招那情債,沒的給自己挖坑!再說這嘴皮子還不是跟你學的,都說近墨者黑,沒法子!”賀融舉杖欲打,對方輕輕巧巧就避了開去。“不過還好,我沒學了三哥這招,說不過就動手,三哥,你這習慣可不好,要打壞了我,你上哪兒去找個這么好的弟弟?”賀融輕哼一聲:“滿大街都是!”兩人沿著刺史府后面的芳草小徑往回走,賀湛眼尖地注意到兄長走路比平日慢了一些,竹杖落地時的動靜,似乎也有些大。“你的腿怎么了?”“從安家寨回來的時候跌了一跤,沒什么大礙。”賀融輕描淡寫道。但賀湛知道肯定不是這么簡單,他三哥是一個很能忍耐,而且不會輕易喊痛的人,當年在竹山縣時,每每舊患復發,疼痛難忍,賀融甚至會死死咬住衣袍來避免自己呻吟出聲。賀湛甚至覺得,對方這輩子所有的哭喊,可能早在幼年落馬受傷,差點一命嗚呼之際,就已經通通耗光,在那之后的三哥,無論遇見什么境況,都不會允許自己再軟弱。“我看看,是膝蓋嗎?”賀湛道。“已經上藥了,你怎的這么啰嗦?”他居然還不耐煩起來了。賀湛威脅:“三哥,你要這樣,我就當著譚今他們的面背你了。”賀融停住腳步,狠狠瞪了他一眼,坐在旁邊大石頭,撩起下袍和褲管。右腿小腿中間包裹著厚厚的紗布,根本看不出到底傷成什么樣。賀湛輕輕碰了一下,賀融下意識往后一縮。“你看看你這動作,還說沒大礙!”賀湛氣道。賀融:“當時是流了點血,但沒傷到骨頭,反正本來就有拐杖,無妨。”他越是平淡,賀湛就聽得越是心酸,忍不住又伸出手,幾乎只有指尖的碰觸,蜻蜓點水一下,很快就收回來,還抬頭問:“很疼嗎?”賀融搖頭:“走路才會疼。”賀湛:“那我們就在這里坐著休息會兒。”大石頭上足夠寬敞,賀湛在他旁邊坐下,見兄弟倆有單獨敘話的架勢,譚今周翊二人先行告退。賀融:“黎棧那些人,你都處理好了?”賀湛:“寶安縣令投敵,黎棧、黎橋等人,皆已收押大牢,按照規矩,這些人都要被押送京城,明正典刑。”賀融:“黎橋是黎棧的兒子,跟隨其父反叛,論罪自然也當誅,但我建議將他就地正法,就不要押送京城了,一來節省些人力,二來,這也是我把桑扎他們帶過來的目的之一,當著他們的面,將黎橋正法,正可震懾人心,也讓那些搖擺不定的人趁機死了那條心。”賀湛點點頭:“那就聽三哥的。還有一事,你在南夷,不方便書信往來,就沒來得及與你說……”他將張韜病故,伏念提出和親的事略提了一下,見賀融越發面沉如水,不由停住話頭。“是不是我處置得不妥當?”賀湛不確定道。賀融沉吟道:“張韜一死,朝廷肯定會調人去接任鎮守甘州之職,此地與靈州一樣,同屬邊關重鎮,非同小可,但二哥如今身在甘州,寸功未立,肯定不會甘心就這樣走人,更不希望從天而降一尊大佛壓在他頭頂。”賀湛嘆道:“二哥離京之前,好不容易稍稍平靜一下,可別因為此事,又與大哥生了罅隙才好。而且,我怕陛下會懾于突厥之勢,答應他們的和親要求,不管派宗室女,還是隨便封一個公主出塞,都有礙朝廷臉面。”賀融:“我們離得太遠了,想管也管不了,先將這邊的事情做好吧。”坐得久了,小腿的疼痛感消退許多,他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回去吧,桑扎他們還在等我們,桑林兄妹倆也來了。”賀湛頓時拉下臉:“你成心的吧?”賀融揚眉:“什么叫我成心的?桑扎優柔寡斷,做事遲疑不決,將來的嶺南經略副使,他也坐不了多久。”賀湛聞弦歌而知雅意:“所以你看好桑林?”賀融:“桑林年紀尚輕,沒有其父的搖擺,倒有幾分歸義夫人的果決,要治理嶺南,單靠譚今他們是行不通的,還得有一個南夷人在,這就是我向朝廷提議設立正副使的緣由。桑林知道南夷人想要什么,我會將他帶在身邊調教兩年,再放回嶺南去。”賀湛笑道:“你倒是不擔心他變成白眼狼。”賀融:“一個見識過中原廣闊山河的人,是不肯再回到原來那口井里去觀天的。”賀湛輕哼一聲:“那桑云又是怎么回事?你總不至于也想把她帶在身邊吧?”賀融:“人家小娘子是沖你來的,她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一心一意想要嫁給清安呢。”賀湛聽出三哥話語里的調侃,沒好氣道:“說白了是某人想要看笑話吧!”賀融無辜道:“看誰的笑話?桑云天真漂亮,又是桑寨主的女兒,若兩情相悅,不失為一樁金玉良緣,我這當哥哥的容易嗎,簡直把當爹的心都cao盡了。”賀湛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不可思議道:“三哥,你是怎么面不改色說出這種話的?”賀融若無其事:“我臉皮厚。”……賀秀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遺憾,除了當初在宮廷政變中未能及時救下妻兒之外,就是竹山被圍時,他與賀穆出城去求援,沒有參與守城之戰。后來雖然論功行賞,他同樣也有一份功勞,卻因此沒能親身上戰場,旁人提起紀王賀秀,也就少了一份“驍勇善戰”的認知。實際上,人的機緣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有些人拼了命卻求之不得的東西,有些人卻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