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不像對普通年輕人那樣敷衍，他直說道：“水太深，不要輕易去翻。”

“你跟何三少一個說辭。”吳桐聳聳肩膀，有些意興闌珊。

卻不料周亦琛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之大讓吳桐皺起了臉，周亦琛一字一頓地道：“別！再！查！了！”

吳桐雖然疼的呲牙咧嘴，卻還是不打算松口，“還是那句話，給個理由先。”

“你既然已經查到劉衛國，那應該知道劉衛國在車禍之后沒幾個月，就辭職了吧。”周亦琛松開了手。

“知道，他成立了個人工作室，大概四五個月之后，就基本掛在了華鼎的旗下。剛聽到這個消息，我還有點不太爽，畢竟那會兒華鼎是我們最強勁的競爭對手，劉衛國這么干，跟投敵沒區別，但換句話說，那個時候華鼎是市面上體量最大的公司之一，劉衛國正常離職，投靠華鼎，沒什么好指摘的，連何三少都沒管，我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只是……”

周亦琛接下吳桐的話頭，道：“只是那個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劉衛國私下和高彤是情人關系。”

“即使注意到了，小明星和副導談戀愛，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偏偏兩個人對這段關系都守口如瓶，明明都是和華鼎有密切合作的人，這么多年卻連一張合照都沒有，好像陌生人一樣。不僅如此，當初給你開車的那個助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也是劉衛國介紹進來的吧。”

“對，張碩，那起車禍，他也沒搶救過來，這些年我和他家人一直有聯系，也是可憐那對老夫妻，老來喪子，不過好在家里還有一個女兒，也算是有個依靠。”

吳桐猜到：“這個張碩有問題？”

周亦琛點了點頭，“張碩的父母一直很寶貝他的東西，我去的久了，他父母對我印象也不錯，有一次拉著我，給我看張碩的遺物，我從里面看見了一張支票，支票上沒寫數額，簽著的竟然是華鼎副總李應的大名。”

這吳桐倒還真不知道，他挑眉道：“堂堂一個副總，竟然會給一個小助理寫支票？”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但看他父母的樣子，應該不知道這個李應是誰。”

吳桐點頭道：“這也正常，華鼎那兩兄弟，哥哥李護唱白臉弟弟李應唱黑臉，白臉的做慈善，黑臉的捅刀子，十幾年前，李應甚至沒有職位，只作為李護的私人助理，處理一些臟事，他真正走到臺前，當上副總，也是車禍近幾年的事情了。”

周亦琛接著說道：“我托了關系，找了熟人查了一下張碩生前的通話記錄，從這兒順藤摸瓜找到了李應的私人手機號，還發現在車禍前段時間，張碩和李應通話的很頻繁，除此之外，還有幾個陌生的號碼也斷斷續續地出現過幾次，我記下了其中幾個頻率較多的號碼，也找了關系去查，但沒發現有什么關聯的地方。”

吳桐卻留了個心眼，“這些號碼都是什么人的？”

“有交警，有出租車司機，有狗仔……看上去很奇怪，也很普通。奇怪的是張碩為什么會在一段時間內突然頻繁聯系他們，普通的是這些人都是普通人，查不出和車禍有絲毫的聯系。”

吳桐摩挲著自己的雙手，低頭不語。

“為了能得到更多的消息，我去找張碩父母的頻率也變多了，逢年過節也會送上禮物，打著慰問張碩的名號，倒也博得了不少好感。我經常在這對老兩口面前提起張碩，就是為了引他們多給我看一些張碩的遺物，你也知道人老了就是這樣，喜歡說些以前的事情，回憶以前的故人。”

“你又得到了什么線索？”

“零零碎碎吧，反常的行為很多，但卻拼湊不起來什么……”周亦琛嘆了口氣，“雖然說人已經去世了，我說這些也不好，但這個張碩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以前出過一起丑聞，不知道你清不清楚，龍圖騰的那些導演助理、演員助理之類的，聚在一起，冒充高層決策人，睡那些好糊弄、想出名的小姑娘，何三少費了大力氣，才沒讓這事兒傳開，很多跟這起事件有牽連的人都被清理了。張碩和那群人走得很近，似乎也有些不干不凈，但不知道為什么，卻沒被開除。

所以一開始，人事想把他調到我這邊當助理，我沒要，后來袁夢分娩，我也沒空管這些了，他就又不知怎么的，跟到了我身邊。我看在他工作也算是盡心盡力的份上，也就沒再提調走他的事兒了。”

“所以，他和李應聯合起來動手腳的可能很大。”

周亦琛認可“龍圖騰這些年早就已經不是華鼎可以比的了，但這不代表李護李應兄弟倆不如何三少勢力大，相反，他們這么多年苦心經營，手上的人脈又何止娛樂圈、金融圈。”

“怎么？他們還敢伸手玩兒政治啊。”

周亦琛搖頭道：“不好說，那個圈我們這些人誰敢摻和？也就他們，野心太大，膨脹的太厲害，現在又正是鼎盛時期，你和他們硬碰硬，討不了好，更重要的是，你他們也許動不了，何三少他們或許會顧忌，但他們要是想對付若夢，那真的是輕而易舉。”

如今的周亦琛，已經不是那個桀驁一身的年輕人了，他顧慮的東西太多了，他不愿意讓若夢進娛樂圈，也和華鼎這幫人有很大關系。

“那你是怎么聯想到劉衛國的？”

“張碩父母說，劉衛國以前跟張碩關系不錯，但張碩死了之后，劉衛國連葬禮都沒出席，我這才想起這么個人來，去追查，果然又看見了李應的手筆。”

“劉衛國的動作太反常了。”吳桐分析道。

周亦琛見吳桐這幅樣子，也不知道他說這么多是好是壞，于是繼續勸道：“我知道的，你現在都知道了，我的顧慮，你也清楚，收手吧。”

吳桐沖他露出了一行白白的牙齒，“放心，我心里有數。”

但愿吧……周亦琛有些頭疼。

想起高彤，周亦琛還是沒有忍住，問道：“你為什么突然這么關注高彤？”

“高彤是個毒蟲，這事兒你知道吧。”

何止是高彤，娛樂圈里十個人里面六個人都不敢驗尿，高彤身邊一票熟人，都多多少少有些這方面的問題，這在娛樂圈也不是件新鮮事兒，周亦琛當然知道。

“藥磕多了，難免會產生幻覺，說一些藏在心里的話，”吳桐又打著迷，拐著彎道：“性格決定人生，這句話真沒說錯，像高彤這樣，貪心虛榮懦弱自私，偏偏又有一個還算得上不錯的人品，做了壞事兒索性破罐破摔好了唄，偏偏心里又過不去那個坎兒，把自己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何苦呢。”

這話說了跟沒說似的，云里霧里，莫名其妙。

周亦琛的嘴長了又開，開了又合，最終只吐出了一句話：“你還真是何三少的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