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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嚇壞了,不敢和人說話,也不敢和人乞討,很怕被人發現有人因我而死,要我償命。提心吊膽度過一段日子,開始適應塞外情況,就開始打聽巫蠱教,周轉多處才知道巫蠱教改名叫八神殿,殿主換過兩三代已經。”男人靠在沙發上,水晶吊燈投射出的柔和光亮在他漂亮的眼睛里倒影著,顯得他整個人都溫柔得不可思議。“打聽到八神殿只是個開始,我必須打入敵人內部,在殿內站穩腳跟,甚至成為萬人之上的一殿之主,才有機會實施我的復仇大計。”“從八歲那年,你就開始想怎么復仇?”梁天闕問。男人瞇了下眼睛,搖頭:“準確說是九歲。沒辦法,那時候沒家沒父母,一無所有,只有一條命,造成我人生悲劇的就是八神殿,該讓他們付出點代價,讓世人知道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梁天闕無語,八歲和九歲有什么差別?連半大的孩子都算不上,想想那時候他在干什么?蕭云生八歲,他只有四歲,估計撅屁股在某個山頭調皮搗蛋呢吧。“在塞外的那些日子,讓我明白人和禽獸的區別,讓我知道原來填飽肚子和撐死是兩種概念,還有以身養蠱真的能讓人痛不欲生。太多太多道理,好的壞的、善意惡毒,那個地方教會我辨認是非黑白,練就喜怒不形于色,更多的是,在自己能力所及時存有善意。”男人忽而笑了,抬手碰碰默默聆聽的梁天闕臉頰,“我很感激八神殿,讓我年紀輕輕就體會人間百態,因為他們,我堅信堅持善良會有好報。”“什么好報?”梁天闕不僅心疼,嗓子也跟被塞好幾團棉花似的沙啞。“我畏首畏尾、躲躲閃閃做下的善事,讓我遇見你,得你和我心心相印的真心,你說是不是好報?”梁天闕:“……”盡管很戳心很善良,他還是想問問男人,你說這話的時候能把手從我大腿根拿開嗎?做個人要點臉。“所以說竊取知南令,讓謝焉和傅庭秋到塞外都是你計劃中的事?”梁天闕一巴掌拍開男人的手,暗含警告盯他一眼,想起那兩位和他合作的高手,心里說不好什么滋味,感情那兩位和他的合作,也在蕭云生算計之內,既有這般心思,為什么最后要自殺?“是,八神殿和扶桑門在塞外的情況就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平衡局勢一旦形成,只能借助外力來打破,恰好那時候我知道白長醉的一段往事,就將目光放在中原。”男人收回手,老實坐好,“有知南樓和萬秋山莊,白長醉自顧不暇,就不會打亂我的計劃,當然最后和他同歸于盡,不是一時興起,是早有預謀。”“你為什么…”梁天闕停頓了下,將心悸壓下去,才說,“為什么要自殺?”“因為八神殿殿主傳承的蠱蟲在我身上,想讓它徹底消失的最好辦法就是我死,宿主身死,蠱蟲沒能得到傳承,就會跟著宿主一同死去。”男人道,神色有些飄忽,“我不偉大,也沒為他人奉獻的精神,當時大概就是單純的不想有人走我得老路,那些經歷足以毀掉你對這世界的期望,心里只剩下毀滅,不過八神殿需要的就是這種人。”梁天闕張張口,很想問他:那你呢?你是怎么保存希望走到最后一步的?男人坐沒坐相,赤腳踩在沙發上,長腿懶懶立起,胳膊肘搭在膝蓋上,手掌撐住下顎,偏頭看他,白熾燈幽冷的燈光將他照射的比平時更加俊美,眼神幽暗深邃,梁天闕被他一看,下意識垂眸。一零三只小刺猬。但兩人終究太熟悉,這一躲也沒能掩藏住眼神里的心疼和心底的疑惑。“你想問,我怎么活下去的?”男人問,聲音柔和暗啞,在狂風暴雨的節拍里,無形中給人種親近感,“很簡單,信念,我心中的信念和你所理解的不一樣。”“怎么?”梁天闕傻傻問。“你們的信念是觀點,是認識,是情感,是從小到大生活環境渲染出的東西,而我的信念,只是你。”男人說這話時,神態認真到一絲不茍,語氣鏗鏘有力,不容半分置喙。梁天闕心神一震,嗓子被堵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什么時候變成蕭云生的信念,是真還是假?似乎無從考證可又像是蛛絲馬跡通通指向這個事實,一時間腦子亂成一窩粥,心也亂起來,不知如何是好。“我的出現不單單是蠱蟲,還有那家伙的執念。”男人捏捏梁天闕的臉頰,這次沒被打,但他懂得見好就收,免得被秋后算賬,“你大概不知道,他很早就喜歡你,追溯起來要到你們初遇,你偷溜下山被小偷盯上,他幫你解圍,帶你四處玩鬧的那幾天,是他近二十年內,最開心的短暫美妙時光,后來…每當他遇見過不去的坎,就會想起你,習慣使然,時間太久感情就變了質,你懂得。”男人朝他丟了個曖昧的眼神,勾唇笑起來。梁天闕本就亂成一窩粥的腦袋,因那句蕭云生早就喜歡他更亂了,深感自己亂七八糟,理不出個頭緒,無力的捏捏鼻梁,試圖喚醒理智:“你今天是要將他藏起來的秘密都告訴我?”“說點無關緊要的黑歷史,真正的秘密還是讓他自己告訴你。”男人嘎嘎笑了兩聲,“他這個人吧,喜怒不形于色,別人也不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看中什么,就更不會知道他也會患得患失,也會擔心害怕。”這話勾起梁天闕回憶,明白他在告訴自己,蕭云生很重視他,這個認知讓梁天闕心暖洋洋的,唇角梨渦乍現。“你笑了,就代表你知道我說的是誰。”男人也跟著笑,“藏情緒,不讓別人看清早就成他身體一部分。他很會說話,想撩你也能將你撩的腿軟,可要坦誠告訴你,他心里真正想法,他說不出口,因為他太了解你,你喜歡自由,他不想自己成為你的枷鎖。”“他真該感謝你。”梁天闕由衷而發,“雖然我能感受到他克制自己不對我橫加干預,但我不能確定那是我的猜測還是事實,有你這番解釋后,我相信以后我會更加了解他,不再單是行事作風上,還有……感情。”“我就喜歡和你聊天。”男人拍了下手,笑彎眼,“不像小莊,十句里我要給他解釋九句,好半天才給我回一句不行,非常惹人生氣。”梁天闕:“……”這么說,你還在小莊面前出現過?“他還有件事瞞著你,很久很久。”男人笑瞇瞇挖下坑,并不想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