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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喊你過來,是有件事想向你求證。”梁老爺子見他不肯細談來時遭遇,也不強人所難,他在梁家是家主,遂開口詢問,在場幾人只安靜聆聽。被點名的梁天闕抬眼對上梁老爺子犀利鋒銳的眼神,毫無懼意灑然笑道:“您說。”“天凡和我說,你不是梁天闕,也不是梁氏繼承人,你承認嗎?”估計梁老爺子在心里默念過,問出這句話時,連個停頓都沒有,一氣呵成讓人驚艷。梁天闕靠住椅背,雙腿交疊,撐起下顎,渾身桀驁不馴飛騰而出,他淡聲道:“我是不是,你們沒感覺出來嗎?”模棱兩可的回答,給自己和在場人都留退路,可叱咤風云近一生的梁老爺子不打算要,他收起祥和笑容,板著臉問:“是,或不是。”梁天闕掃一眼在場四人,說來可笑,最緊張的居然是要奪位的梁二皇子,這其實不難理解,只要他承認不是,梁天凡就能登上太子之位,他心中釋然,眉目舒展笑道:“是,我早就說過不是梁氏梁天闕,白管家可以為我作證,金秘書亦然。”“胡說八道的習慣可不好。”梁老爺子深深看他,從身后拎出個檔案袋推到梁天闕面前,“天闕,逃避責任不是梁氏子孫該做的。”梁天闕驚訝,懷疑剛才自己表述不清,以至梁老爺子輕描淡寫帶過那一筆,他鏗鏘堅定道:“我說,我不是真梁天闕。”“你這孩子。”梁老爺子嘆了口氣,稍加呵斥道,“哪怕你覺得能力不如天凡,想將梁氏繼承權讓給他,也不能詆毀自己,血脈關系不是說斷就斷。”梁天闕沉默,神色詭異的凝視梁老爺子,想從他臉上找出點惺惺作態的表象,但失敗了,因為梁老爺子誠心實意像是發自肺腑,反觀他才是不識好歹的那個。“看看。”梁老爺子點點檔案袋,低聲嘆息,寵溺又無奈,“你啊。”梁天闕撿起檔案袋,將里面薄薄兩頁紙抽出,一目十行,幾分鐘后,他抬眼看向梁天凡,垂眸露出幾絲笑意:“我還得謝謝你幫我做這份親子鑒定。”梁天凡臉色說不上多好看,離春風得意相差甚遠,梁天闕看見這份親子鑒定,大概知道梁天凡對梁老爺子說了什么。他又掃一眼在座四人神態,陡感無趣,從口袋摸出原主留下的U盤,丟到茶幾上。“如果看完U盤里東西,你還堅信我是梁氏繼承人的話,那我就認了。”梁老爺子幾乎沒猶豫,抬眼讓梁嚴去取電腦,他神態狀似放松,眼睛里卻不見絲毫松意:“你和蕭云生怎么回事?”“沒怎么回事。”梁天闕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這會兒面對梁老爺子格外坦然,“哦,你真該好好查查梁天凡干了什么。”“怎么?”梁老爺子目光隨之放到梁天凡身上,滿是疑竇,梁天凡心一緊,交握的雙手不自覺捏緊,十指指尖發白。難道他做的那些事,梁天闕全都知道了?不可能,他否定,不管是紅姐還是蕭云生,都不會將那些凄慘過往告訴別人,一旦說出去,就會成為隨時能威脅他們的把柄,他們不會那么愚笨,梁天凡不斷安慰自己。“我一直想問問你,為什么家業堅持傳嫡不傳賢?”梁天闕頗為誠懇道,為表達自己滿懷求知欲,認真和梁老爺子對視,“能勞煩你給我解答嗎?”“沒有為什么。”梁老爺子也很誠懇,但梁天闕知道他說的不是真話。“因為他是老二,所以他生來就只為輔佐?”梁天闕指指梁天凡,“他很聰明,能力也很不錯,比扶不起的大少爺好太多,你不能一碗水端平?”“沒辦法端平。”梁老爺子冷聲道,面色冷峻,格外不近人情,“他是老二,一輩子都端不平。”“那我就奇怪了,既然端不平,你為什么要養在身邊親自教導,不如干脆讓他跟著大少長大,這樣兩人感情深厚,互相忠心不移。”梁天闕緊盯梁老爺子不放,咄咄逼人道,“你一邊教他為人處世,一邊給他灌輸生來就是服務大少的思想,你不覺得你有點兒叛逆嗎?”“這就是他的命。”梁老爺子聲音極為冷淡,冷得梁天凡打了個寒顫。聽見梁天闕那些問話時,縱然心頭已有標準答案,聽到梁老爺子再次肯定,他還是忍不住心酸,止不住的恨意,像噴泉似的往外冒。“天凡有他的命,你也有你的命。”梁老爺子見梁天闕沉默,以為他被說服,不由得聲音溫和幾分,“你是要繼承梁氏的命,他注定是輔佐你的命,他沒得選。”“那我呢?”梁天闕問,在梁老爺子漸漸沉下來的臉色里,再次厲聲問,“我有得選嗎?”“我做下任何決定,沒人能反駁,你也一樣。”梁老爺子聲音猛然拔高幾分道。梁天闕笑笑,分外不喜道:“你問問梁天凡,他肯放開梁氏繼承權這塊rou骨頭嗎?”梁老爺子目光如電看向梁天凡,對方倏然低頭,讓他看不清神態,可對方隱約散發出的隱忍讓他知道,梁天凡不肯放開,也不想放開。梁天凡想要繼承權的念頭他很早以前就察覺到,只是沒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梁天凡不敢,有他在一天,梁天凡就只能是梁家二少,不可能成為梁氏繼承人。“我想你心里有數。”梁天闕慢條斯理道。話音剛落,梁嚴抱著筆記本下來,U盤末端閃動奇異的光,藍紅交替映照在梁老爺子眼里,生出幾分不祥色彩,他微微皺眉,看向神色泰然的梁天闕,驀然握緊拐杖,不知為何心跳無端快了不少。梁太太從始至終沒出過聲,這場豪門真假少爺中,身為主角mama保持緘默實屬不該,梁天闕有意給這位mama報個高能預警,卻在看見梁老爺子審視目光時,及時收口。六十只小刺猬。他想,如果梁天凡是直接兇手,那這對夫妻和梁老爺子就是幫兇。是他們明知而不出手釀成這出慘劇,他作為冒名頂替人,不該因虛無親情抱有偏見。這些人,都該直視自己曾犯下的過錯,無一人能幸免。“連接電視。”梁老爺子沉聲道。梁嚴照做。梁天闕嘴角一直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眼神冷漠,像個置身在外的旁觀者。文件條理清楚,名稱鮮明,很容易知道視頻或者音頻里是什么。梁天闕暗自觀察,發現文件投放出來時,在場四人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