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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國之利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7

分卷閱讀27

    分析,也許就能證明他的無辜。”

“……公設辯護辦公室全靠政府撥款,您就是不要工資,也沒錢替所有當事人請專家做測試。”沈霄一針見血。

沈麗也只能笑嘆,把手上混酒的咖啡喝完,又抖擻精神站起來,“所以我只允許自己想這件事五分鐘,我手上現在就有二十個案子,明天還要九個案子要開庭。你們明天要回去,不管有什么事,回家了今晚都早點睡,好好睡。”

沈麗十年如一日睡五個小時起床,光線模糊能看清天花板。她深呼吸,爬起床,套上毛衣,端起咖啡杯推開木門,客廳整齊得讓她驚訝,沈漢抱起一沓書回頭。

“沈霄兩個小時前有事回軍部了,我睡不著,收拾了一下你的書。”

這個對家務事心不在焉的中年女人就像猛一下被通了電,情急得每根頭發都扯起,如臨大敵地搶到書架前,“你不會……”

沈漢給她按肩膀,手掌用力按壓著低頭太久緊繃的肌rou,“媽,沒弄亂您的書。按法系分大類,部門法分小類,同一類里按您翻書的頻率擺放,翻得最多的放在桌上,新買的擺在柜子上,舊書又翻得少的收在抽屜里。”

他一邊說,沈麗一邊放松,總算把那口氣喘平,反過去拍拍兒子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謝謝。”

這是他的mama,不介意自己穿小碼還是大碼套裝,不介意自己的皮膚能如二十歲還是已經像五十歲。追逐著她的事業,她的理想。沈漢一笑,拎起外套,開門時還回頭囑咐,“媽,冰箱里有沈霄留的三明治,吃了早餐再出庭。”

“要是在九號基地工作壓力太大,撐不下去就退役回家吧。”

在關門前的一剎那,沈漢聽見他mama輕快卻堅決的聲音。即將關上的門停住,已經高大得要低頭才能出門框的男人也愣住。

沈麗穿著舊毛衣,頭發亂糟糟地朝自己的小兒子微笑,“你從來沒想過當個軍人,去軍校是為了你哥。我的兒子已經為聯邦盡職盡責過了,有權按自己的心意生活。雖然我沒存下什么錢,但是我的工資還能養你一陣子,所以哪怕你沒存錢也好,沒有津貼也好,要是你的工作讓你太痛苦,就回家,我們總能找到你下一步想做的事。”

沈漢要感謝天色晦暗,他很多年沒這么鼻酸眼熱。他下意識問,“您不認為我的逃避是一種軟弱?”

“……我們一家人的經歷讓家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沈麗一開始難以啟齒,逐漸恢復一貫的堅強,“我……這些年都無法和任何一個男人建立親密關系,你哥厭惡玩弄權力和政治手段的人,你有想回避的事又怎么樣?我們是人,經歷過磨難和挫折,當然各自有各自的軟弱和恐懼。這很讓人覺得羞恥,卻正好是最不該羞恥的。”

“媽。”沈漢叫了一聲,太多感情混在心頭,再說不出多余的話。

這對母子在凌晨時分,半明半暗的天光下,隔著打開的門相對笑了起來。

第二十九章

天亮時,沈漢走進蘋芩館旁的一間酒吧。

蘋芩館離桂冠宮不遠,原本是帝國皇帝派遣到殖民地的總督的官邸。建筑和裝潢都是完全帝國式的豪奢,更坐擁大片園林。宣告獨立后,作為帝國象征的總督官邸自然不適合被改成總統官邸,當時的楊總統秉承“物盡其用”的宗旨,把整個總督邸連建筑帶建筑下的土地裝上飛艦,掘地三尺移到新都,改成接待外賓的外交場所,帝國使團一行就下榻此處。

沈漢坐在胡桃木色的木質吧臺邊喝了一上午的酒,酒保不需吩咐就遞給他無酒精的酒水,到午后兩點,一個男人一手脫帽子一手推開酒吧大門,急匆匆走來,僵硬地在沈漢身邊坐下。

“你想知道什么?”這個男人在蘋芩館工作,出于緊張,聲音壓得極低,“有人說給你消息不會被人發現。”

沈漢舉杯,笑了笑,“冷靜。”他沒看他,“準備授勛儀式的禮堂有沒有新添什么設備?”

對方遲疑,“新添的……全角度攝像機和轉播車……”

為了讓他出丑出得更轟動更令人銘記,惠靈特伯爵甚至要實況轉播。

不經過公爵許可,他無法讓帝國的中央電視臺實況轉播一個自我滿足報私仇的儀式,但像前一位惠靈特伯爵那樣,年輕的惠靈特伯爵也是帝國安歌洛洲的總督,讓洲電視臺轉播任何他想播出的節目都輕而易舉。

剎那間,惠靈特伯爵在他離去時窮追不舍的神情浮在他眼前,惡毒之下是偏執和仇恨。那表情匯成四個字:你欠我的!

你害死了我的父親,你害我沒有了父親!所以你欠我的,你該承受我的怒火和侮辱。

沈漢自嘲道,“大概我真欠他的。”

帝國訪問團的到來揭開記憶中的一個蓋子,被壓縮塞進一個小瓶的回憶像噩夢一樣膨脹溢出。聯邦和帝國的戰爭期里雙方都派出間諜在敵國土地上煽風點火,沈漢接到秘密任務,隱藏身份潛伏在安歌洛洲,掀起奴隸的叛亂。

總督府被攻破之前,血與火中,他聲嘶力竭說服昔日救助過他和家人的老惠靈特伯爵,“請您跟我離開,您已經無力回天!總督府是一艘要沉沒的大船,您為什么還要和一艘沉船共存亡?”

那老人眼神犀利,深深看過他偽裝下的臉,帶著感慨掙開他的手,“原來是你。”在生命最終,還維持帝國貴族的忠誠和尊嚴,肅穆地整理戎裝上的勛章,“你當然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和一艘沉船共存亡,因為你根本不了解什么是忠誠。”

沈漢混在叛亂軍中,見證老伯爵的頭顱被砍下。在狂喜流淚的人群中,他眼眶炙熱,也涌出熱淚,卻不是出于任務完成的喜悅。

老惠靈特伯爵救助過他母子三人,而他的手上沾滿了這個貴族中難得正直的人的血,幫助過他的人的血。

他沒有告訴他哥和mama,沈霄和mama沒有錯,他們背著自己的枷鎖,不需要再多背上一具。唯有他,沈漢一個人欠下了不可饒恕的債。

那場叛亂沒能持續多久,沈漢離開后不足兩周,叛亂軍就被帝國調來的軍隊包圍,屠殺殆盡。年輕的惠靈特伯爵承襲父親的爵位,婉拒前任皇帝準許他留在帝都做個安閑貴族的恩典,主動來到邊境安歌洛洲繼任總督。他下令一天一個,把叛亂軍中的骨干分子在總督府門前當眾斬首。總督府門口的血足足一個月沒有干過,安歌洛洲從此臣服在他的高壓政策下。

記憶里一幕幕當時情形,時至今日還如一把尖刀。撕開舊傷口,心頭鮮血淋漓,沈漢卻平靜地把錢壓在酒杯下離去。

父親的債兒子要償還,欠了父親的也許該還給兒子。現在的惠靈特伯爵要用授勛和實況轉播羞辱他,他就去領教那份羞辱,這是他欠的債。可究竟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