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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真的見到了他。“怎么了來了?”“你需要休息。”兩人同時開了口。羅望舒用下巴頂住周焰的胸口,有點無奈地笑:“現在已經在休息了。”“還在門口呢。”周焰抬頭看去。“盡管看去。”羅望舒又想起那天他們在動物園,心里頭有點說不出的酸楚,“焰哥。”“嗯?”“焰哥。”“望舒。”周焰嘆氣,扶著肩膀推開他,“現在準備回去休息嗎?”羅望舒每叫一聲周焰,身體的力量都好像回來一點了。他本來累得不行,但見到周焰,身體就好像自動切換成另一種模式似的。他提出想四處走走,周焰也并不拒絕。這似乎是種很微妙的態度,羅望舒敏感地察覺到,今晚的周焰既不熱情也不冷漠,似乎被某種奇怪的情緒困擾著,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羅望舒體察入微,知道周焰有話說,給足他準備的時間。口吻隨意地問起那邊的進展,也并不顯得焦急或過度擔憂。走到一處路燈下,周焰停住腳步,他剛要說話,黑暗中羅望舒的終端忽然響起,在寂靜的夜色里格外的醒目。羅望舒本想飛快地掃一眼關閉,但屏幕上竟顯示著雷肅的名字。是雷肅傳來的簡訊。今天一整個晚上,程響和他都聯系不上雷肅,現在他傳帶附件的內容過來,有可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羅望舒猶豫了一下,還是關掉終端,抬頭頭看周焰:“你繼續說,剛才你想說什么?”周焰靜靜望他片刻,輕聲說:“望舒,我要回一趟雪龍港。”“出什么事了嗎?”羅望舒好半天才出聲。“我爸媽那邊,需要確認一些東西。”周焰牽著他的手捏了捏,“抱歉,確認過后我就回來。”想讓他留下的話,需要他的話,都在嘴邊但是說不出口。周焰的父母,是周焰心里的一道疤。如果沒必要,他從來不會主動提起,羅望舒很清楚這一點。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更說不出任性,撒嬌的話來。羅望舒捧起周焰的手。指尖的繃帶不知什么時候拆掉了,露出尚且有些沉紅色的,新鮮的傷口。“我知道了。”羅望舒低頭看著他指尖的那點紅色,有點忍不住地說,“你不要沾水。”他的視線只停留在周焰胸口,害怕自己一抬頭,想說的話都從眼睛里跑出來。周焰似乎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捧著他的腦后,將他拉入懷里。“我知道這對你不容易。”周焰低沉磁性的聲音透過他的胸口,“但我要確認的事,非常重要。等我回來,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周焰將羅望舒送回家后就離開了,他的背影很快跟夜色融到一起。羅望舒抱著胳膊站了一會兒,又趕忙掏出終端,打開剛才接收到的那封附件。照片是一封紀白的檔案,拍得很倉促模糊,看得出拍攝的人很急切。羅望舒將終端屏幕放到最大,飛快地看了兩遍,心中愕然。這是一份二十年前研究所的檔案,也是“白星計劃”還沒發生前的一份記錄檔案。最令羅望舒驚訝的,是檔案最下面的導師寫著“葉蕓”的名字。紀白曾經是葉蕓的學生?羅望舒心中本就有模糊的一種感覺,但那種異樣的感覺一直被他壓制著。他一直說服自己相信葉蕓已經不在了,他必須這么相信。但這一刻,許多的畫面紛紛閃過,像走馬燈一樣,飛快地拼湊著他的構想。厲瞻江的警告與提示,羅奠山忽然強勢的左派態度,上帝之眼看到的白衣女人,帶走紀白的白衣女人……羅望舒靠著墻緩緩坐到地上,神情恍惚,心臟狂跳,某個不可能的答案正飛快地在腦海中聚集。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給羅奠山去了好幾通電話,都顯示被掐斷了。羅望舒又給雷肅去了好幾通電話,但顯示對方終端都沒有開。他試圖用定位功能,也失敗了。月色靜悄悄的,越到深夜,越是靜謐。羅奠山回到家時,看到的是在沙發上睡著的羅望舒,他以一個極沒有安全感的姿勢蜷縮著,頭發凌亂,表情安靜。白日的禮服外套已經被他脫掉,但還穿著里面配套的襯衫,在昏暗的光線下,他身上微微泛著珠光。羅奠山不自覺放輕了腳步,緩緩坐在他身旁。他想起羅二出生后沒多久,漸漸褪去了一身粉紅,就像顆潔白的珍珠。雪龍港盤旋的風雪,終日不散,日光透不進來,但羅望舒就像始終籠罩在珠光里一樣,照亮著他的心。變化是從什么時候起的,羅奠山也說不清楚,羅二一直是家里被寵慣,愛撒嬌的那一個,從小就是。一轉眼,他已經是能為羅家話事的Omega了。羅奠山的終端又亮起來了,光線太繞眼,等他暗滅時,羅望舒已經瞇著眼轉醒。他迷迷糊糊地,看到父親坐在身旁,就像十年里一直以來那樣凝視著他,身形那么高大威猛。羅奠山身上散發著淡淡的信息素,是為他釋放的,這讓羅望舒感覺到嗜足。身上的緊張感,不安全感,一點點消散,他不自覺就伸展開身體來。“爸爸。”興許是沒睡醒,他往羅奠山的懷里蹭了蹭。羅奠山以手作梳,輕輕地摸著他的頭發。“嗯。”“大哥回來了嗎?”“還沒有。”羅奠山輕聲回答,“正在回家的路上。”羅望舒點了點頭:“我有點想她了。”“mama也想你。”羅奠山很快反應過來,手停了一下,“望舒。”羅望舒漸漸在清醒,他看向羅奠山的眼睛,變得越來越亮。羅奠山領著他站起來,牽引他到地下室門口,全程一句話都沒說,但羅望舒渾身開始發抖。直到了完全屏蔽信號的地下書庫,羅奠山開了一盞昏黃的小燈,將終端的屏幕投射在墻面上,墻面顯現一張四口人的照片。羅望舒最小,恐怕剛兩三個月,被抱在葉蕓懷里,有種奶味的嬌氣。照片里,葉蕓正低頭看著他,黑色柔順的發流淌在肩膀上。羅望舒顫抖得更厲害了。“你mama以前是個很溫柔的人。”羅奠山筆直地站在終端前,始終凝視著屏幕上的女人,“白星計劃之后,我一直在瘋狂地找她,一直不肯相信她已經不在了,到后來幾乎失去了希望,心里已經相信她死了,但還在找。記不記得有一年,你大哥跟我大吵了一架?我讓他不要再繼續找葉蕓了,我親手簽了葉蕓的身份死亡。”“為什么?”“因為我找到她了。”羅望舒猛地愣住。羅奠山轉過身:“望舒,她的確還活著!一直瞞著你,因為有不得已的理由。但相信我,每一次我說mama也想你,都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