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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咖啡要耐心。”周焰說。他的咖啡依舊煮得醇濃,口齒留香,回味無窮。羅望舒捧著杯子呷了幾口,見周焰撐在臺子上看他,烏黑的眼睛里像有漩渦,頓時被吸進去了。周焰見他兩腳勾著,模樣十分嗜足,就問他怎么樣。“如你本人。”羅望舒回答。周焰目光一暗:“我嘗嘗。”羅望舒與他十足心有靈犀,湊過去與他唇齒相依,接了個香醇無比的,咖啡味的吻。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味道,不一樣的關系,這就產生了微妙的火花。羅望舒勾著周焰脖子,被周焰輕而易舉抱到了沙發上。兩人一通鬧騰,從浴室出來時已經十點多鐘。羅望舒渾身熱騰騰、懶洋洋地盤腿坐在沙發上,頻道上在放一個不知名的動畫片,他也看得津津有味。過一會周焰來了,羅望舒就很自然地靠過去。周焰用手指卷著他微濕的發,忽然說:“你大哥聯系了我。”“嗯?”這下羅望舒回過神來。“你發情期剛過去時,你大哥和你父親都不在潘多拉港……是我該登門正式拜謁他們。”羅望舒見他說得正式,有點好笑,故意嚇唬他:“他們好兇的,你要做好準備。”周焰也故意說:“沒關系,我也好兇。”羅望舒領會得,臉上有點燒,頓時轉過身不理會人了。最近的政治風向不太好,潘多拉港從上到下都很亂。雖說炮火沒有打到母星來,但也人人居安思危。同時,聯合政府的兩派立場愈來愈分明,羅奠山力保‘上帝之眼’,以他為表達的左派,以及厲瞻江一干人的右派,已經有了點水火不容的意思。都說,羅大和羅二的政治立場也連帶變得很微妙,下頭人紛紛站隊,其中也不乏那么一些怕殃及池魚的人。羅奠山有許多事要忙,饒是如此,回到潘多拉港,接到羅望舒電話時,毫不猶豫約了和周焰的見面時間。度過了發情期,這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見家長。來到羅家的那一天,周焰穿得比第一天來羅家時還正式,還繁縟,禮物也挑得很考究。見周焰宛如一個維多利亞時代的紳士,羅望舒頓時有點不習慣又不好意思:“會不會太莊重了?”“我去見你父親和大哥,當然莊重點好。”羅望舒坐在沙發上打量他,把一顆蘋果咬得清脆響:“要是他們不答應呢?你會輕佻地帶我私奔嗎?”“是你帶我私奔。”周焰單指勾下領帶,從沙發背后走過,揉一把他的頭發,“這條顏色不行,我再試試。”“你已經換了五條了——”晚上六點鐘,羅家兩個Alpha準時坐在了餐桌上,羅望舒姍姍來遲,在周焰身邊款款入座。他眼睛一挑,在三人臉上略過,笑著敲了下盤子:“開會啦?”本來氣氛是有點緊張,他一來就緩和很多。傭人依次上菜上酒,羅靳星見狀先開口問話,羅奠山也將注意力重新放在周焰身上。這種感覺很微妙。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當然很高興羅望舒終于愿意和誰穩定地談感情,并且能相伴度過發情期。但也有諸多不滿,譬如周焰是個Beta,他也并沒有顯赫的世家背景。加上Alpha們天生的領地和家族意識,導致他們看周焰的目光多少帶點敵意。這感覺就像家里日夜呵護、悉心澆灌的玫瑰花,忽然自己拔了刺,跳到對方手里,還紅得如火如荼。前菜還沒上完,羅老爺和羅大就已經跟周焰聊了幾個來回,不動聲色地拋出幾個問題,幾乎拿出軍政場上打機鋒的本領。周焰的每個回答不卑不亢,大方精到,但羅望舒仄起耳朵聽了幾句,都覺得累得慌。羅靳星問到周焰父母的時候,羅望舒終于拋下叉子:“信息素都出來了!你們審犯人呢?”羅老爺和羅大都拿起刀叉開始切牛排。周焰微微側頭,手在桌下握住他,示意他別胡鬧。羅望舒目光在羅奠山和羅靳星臉上走一來回。“大哥,江哥來家里時,我怎么招待的呀?”羅望舒又轉頭問羅奠山,“爸,是你說有喜歡的人趁早帶回來看看,要食言啦?”羅家兩個Alpha頓時被殺得片甲不留,還不愿在未來女婿面前失去威風,假模假樣地斥責羅望舒兩句,不動聲色地轉移到下一個話題。周焰目光含笑地看他一眼,起身恭恭敬敬向羅奠山和羅靳星敬酒。到后半程,餐桌上的氛圍漸漸好起來,酒也喝過一輪,談話內容幾乎必然地偏到一些男人的話題上。商業,政治,軍事,什么都聊。羅奠山和羅靳星醉翁之意不在酒,時不時說兩句就要周焰發表看法,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他。周焰雖在研究院做事,但也是為聯合政府工作,除了偶爾的異見,不論內容的深度或廣度,周焰都不顯捉襟見肘。羅奠山倒還表現得不顯山露水,羅靳星則越聊對他越刮目相看,最后反而真的被周焰引到一個政論里,一時半會出不來。羅望舒旁觀,開始還插幾句話,到后來就光剩聽周焰說,越聽他說越上癮。不知不覺過去幾小時,四人喝光了三瓶紅酒,羅奠山拍了拍手,終于談起他最關心的事。“周先生,你也知道Omega的發情狀況,通常來說Alpha親自上門是求偶行為。如果順利,之后會共同度過發情期,結婚,標記,孕育……但你是個Beta,你有什么想說的嗎?”周焰聞言起身,再次分別向羅奠山與羅靳星敬酒:“羅先生,我曾經也非常抗拒……您聽我說完。我的父親,母親,曾經的戀人,都因為信息素而選擇了放棄自己的伴侶。我自問并不是特殊的Beta,既無法用信息素與誰建立穩定的關系,也無法通過標記來表達我的決心。”他說道這里停頓一下,微微轉頭看向羅望舒:“所以我之前一直不能接受Omega,因為如果非要有一方被拋下,那通常是Beta。我一度無法信任任何Omega,因為我和你們一樣,深諳信息素是難以違抗的自然法則。”見羅望舒急著開口,周焰極輕極緩地搖搖頭,他的眸子在燈光下黑亮。“但是,如果有一個人,他熬過多年發情期、多次信息素支配,穿過什么荊棘都不怕,他來到你面前說愛——讓人如何不震動?”周焰輕聲說,“他還要說,我們的染色體和信息素,是全人類的枷鎖,但這不意味著我們要認命,要低頭——又讓人如何不心折?”“羅先生,我不知道您想從一個Beta這兒聽到什么,我只能告訴您,我的愛人萬里無一。即使我沒有契合的信息素,也不能標記他,但只要他不認命,我就……絕不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