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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話都沒說,這個動作和他眼中的內容卻勝過千言萬語。看他最難過最痛苦的時候,羅望舒還撐著,知道自己一示弱,冰糖就更難撐。可此時卻因為他這個小動作,不可抑制地紅了眼眶。兩人靜默對視半晌,冰糖動了動嘴唇,羅望舒讀出他的唇語,他說的是“羅哥,謝謝你”。“喝不喝水?”他忙轉過身去,不大自然地平復一下,倒了一杯溫水。冰糖身上沒力氣,但眼神中有很多話。他乖順地任由羅望舒將他扶起,靠他坐著,小口啜飲玻璃杯中的水。喝著喝著,眼睛又濕潤了。“甜?!?/br>“嗯,我放了點糖。”羅望舒輕輕順著他的背。冰糖喝過水,無聲地靠在他肩膀上小口喘息,看樣子平靜一些,盡管身體還是很燙。喝過水后,喉嚨潤了一下,他能說話了:“羅哥,謝謝你這些天一直陪著我。如果不是你一直和我說話,說不定……”羅望舒捂住他的嘴,一臉認真地說:“說呸呸呸。”冰糖愣了一下,隨即淺淺笑,又軟又糯地配合:“呸呸呸。”“明天晚上你出院的話,我可能來不及接你。早上出院可以聯系我一下。”冰糖點點頭:“你要去約會嗎?”羅望舒被他這么問,心情仿佛轉好點了:“為什么這么問?”“猜的。”冰糖又說,“其實你坐我身邊說話時,我偶爾是有意識的。羅哥,你喜歡周哥呀?”“你cao心得還挺多?!彼鲋蔷従徧上隆?/br>“其實我覺得,周哥挺在乎你的。前一陣有兩天你不是沒來嗎,問周哥他也說聯系不上你,我就說給你發個簡訊。后來臨走前,周哥還特意問我你回沒回消息。當時沒覺得什么,后來想想,他應該挺在意?!?/br>羅望舒確實不知道這事兒,聞言手下一停:“真的?”冰糖點頭:“還有你們第一次來我家,當時你們倆之間的那種氣氛……怎么說呢。我覺得這種氣氛,如果只是你單方面的暗戀,是營造不出來的?!?/br>第二十二章約會萬象???/br>帶著冰糖那番話帶來的飄意,周日下午不到六點,羅望舒就到了萬象???。萬向??谑桥硕嗬鄣囊粔K繁華地,遠處高樓大廈拔地而起,電子浮屏漫天飄,另一側是內海,被石欄圍著,水邊是生機盎然一排垂柳。映著天光海色的綠,日頭清朗時,那點翠色漂浮在空氣里,酒吧,路邊賣唱的,食肆小鋪,沿岸鋪撒一路。黃昏是盛景,青色的水流倚著石板靜躺,橙色的云和晶藍的光混在一起,把這片地染得有點艷。是個約會的好地方。羅望舒就在柳色下等,他依著塊石頭,很萬象??诘囊磺酗L景融到一起,確保不論周焰從哪個方向來,都能瞬間找到他。眼見時間接近六點,那點躁動的不安和夜色一同升起。羅望舒伸手拽了片柳葉叼著,無意間一回頭,忽然就看到了路盡頭的周焰。周焰換掉了平日的正裝,穿得很隨和,抄著口袋從遠處走來,他沿著青柳碧水走來,每一步都踩在他心拍子上。他守約了。等人走到跟前,羅望舒臉上還保持著一派鎮定:“吃過飯沒?”約在這個點兒見面,不就是等一起吃飯嗎。“還沒。”羅望舒便很自然地說,前面有家鐵板烤rou還不錯,問周焰愿不愿意。“帶路吧?!?/br>清風,碧水,黃昏,他們倆并肩走在萬象??诘穆飞?,完全是愛情的氣氛。路過的姑娘們總投來目光,不錯過這道賞心悅目的風景。羅望舒喜歡那種誤會的目光。想起冰糖的話,羅望舒琢磨,他們的確走一起時的確有種氣氛,而這不是單方面的愛戀能營造出來的。“我以為你不會來。”“嗯,是有點忙?!敝苎骈_口就見羅望舒垂下眼睛,又說道,“但也不能讓你等太久。”羅望舒抬起頭,不太確定周焰這話里是否有一語雙關的深意。烤rou店倒離得不遠,就在水邊,一片荷花藕葉鋪開,遠處的水面倒影天上的云。食肆環境不錯,窗外濃墨重彩,自助的烤rou很快上來,剪刀,夾子,都放在一邊。羅望舒選這地方本就是吃個氣氛,自己每次出來,不是跟大哥與父親,就是跟兄弟朋友,但無一例外,他都是被寵著的那個,自然無需動手。如果是別的地方還有AI服務生協助,萬象海口里的食肆卻都沒有,這地方保留著近乎古舊的一種浪漫,跟雪龍港的氣質有點像,因此人們偶爾會說萬象海口就是潘多拉港的一塊碧玉。從地圖上看,也的確如此。羅望舒犯難地捏著剪刀,不知該先從哪里下手。依然有服務生小姑娘上前問是否需要幫忙,周焰就從他手中接過剪刀,說我來吧。這頓飯全程吃得很舒適,尤其每次周焰在烤rou鐵皮上剪烤rou,小臂上的肌rou鼓動,被昏黃的燈光照得分明,讓羅望舒大為心動。差不多接近尾聲時,羅望舒在桌子夾層里摸出一本雜志,還是十幾年前老舊的那種紙質雜志,裂了口,卷了邊,覆膜都分開了,顏色依舊鮮艷。封面上是那個年代的一個Omega,坐姿隨意而性感,旁邊加紅的標題大字是些鼓吹的話。羅望舒不動聲色地看一眼對面的周焰,忽然覺得封面這明星也資質平平。如果換上周焰做封面,最好再把他拾掇一番,效果一定出眾。他標題都想好了,用娛樂雜志的風格,可以是。周焰剛把分毫的rou放到羅望舒盤子里,就見他一個人盯著雜志樂。他目光一轉落在封面的Omega臉上,問道:“喜歡這個類型的?”“不,我的理想型正坐在我對面。”羅望舒抬眼。二人目光短兵相接,這回周焰率先挪開眼,回頭叫了服務員結賬。服務員掃一眼賬單說,已經結過賬了。再回頭看羅望舒,他正無辜地看著窗外。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那本雜志的封面,像戀舊。“知道嗎,這種雜志我媽以前挺喜歡看。其實我已經不記得她長什么樣了,更別說她喜歡看雜志這件事。但她走后,家里留下的全是她的雜志。客廳的沙發縫里,書房的書架上,床頭柜里,被褥下,甚至廚房的櫥柜里。后來花了好幾年才把這些雜志清理,我跟我哥一起找的,搜出來一大摞,足有一米多厚。”周焰靜靜地聽著,他抬手給羅望舒添了點水。“當時我還小,說怎么處理來著?我也記不清了。但當時臨出門我爸有句話讓我記得特清楚。他說全不要了,反正咱們家里,也沒人再會看。收拾雜志的時候還沒覺得,聽他這么說話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