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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很,天下的事變數多著呢!”最后玉房宮的掌門下令,本門弟子近日小心提防,莫要下山。……不過,夏百友和醒林并不是玉房宮弟子,自然不受這條禁令約束。比試結束后,虞上清等幾家掌門并未立刻離開,鎮日里與龜蒙真人關在屋內,不知做什么。夏百友與醒林閑的長毛,實在熬不住,偷偷地溜下山。帝都城中有一座觀音廟,香火旺盛,這都不算什么,值得一提的是,這廟外的各色吃食都極有名。這日正是廟會,觀音廟外的小攤小販車接著車,人挨著人。醒林嬌氣些,走了一個時辰便走不動了,買了一包炸魚,坐在小攤后面的長椅上,漫無目的的閑看。而夏百友順著小攤一路看過去,看的津津有味,越走越遠,走到街對面的算命攤前蹲下不動了,看那樣子是和算命的侃了起來。觀音廟口的人往來如梭,醒林盯著那人潮,面無表情,忽然,他的黑瞳緊縮,像是被針冷不丁扎了一下。那一群老幼婦孺中,有一個人面容清雋冷淡,遠眉長眼,鼻子又高又挺,長得尤其好,穿了一身黑衣,整個人似是籠罩著一層森森寒意。在人群中分外顯眼。醒林心中一緊,繼而全身毛孔炸開。他認得他!那日他雖在月光與火光中若隱若現,連正面也未露,但醒林就是認得他!只周身這份氣質,就不會認錯。炸魚的油順著他的手指向下流。怎么辦……我現在要跑去玉房宮稟告父親嗎?還有龜蒙真人,現在一跑,他會不會注意到我?夏兄?夏兄呢?他不敢大動,生怕引起那魔頭留意,急急在人群里搜尋夏百友。只見夏百友還在跟那算命瞎子閑扯,大白牙齜出去老遠,笑得跟朵花一樣!醒林心中更急,他發覺那魔頭直沖他而來!完了。醒林心想。他難道認得我?我今日并沒有穿本門的衣服啊……我一個無名小卒,他要把我怎樣……上一個鎮九門的胡萬,也是光天化日之下……在集市上……被化為齏粉……醒林手里的油流進袖子里,冷汗流了一脖子。在他躥起來的前一刻,那魔頭的腳步停下,停在炸魚攤前。渾身油膩的老板熟練地用大笊籬把生魚下鍋,金色的油刺啦一聲冒出無數大泡,一陣輕煙帶著香氣四散開。不一會,撈出魚,已是外焦里嫩,帶著腌好的香料,令人食指大動。那魔頭凝眉,盯著那笊籬上的炸魚看。他旁邊一個小孩,掏出一竄錢扔到老板的錢箱,喊道:“吳叔,還是要兩斤。”老板道:“好嘞!”一邊忙活,瞅了前面擋著光,一動不動的年輕人道:“十五文一斤,你要幾斤?”剛那小孩掏錢時,那魔頭便盯著小孩掏錢的動作看,如今聽老板問他,轉身便走,不再看了。而醒林,已在生與死之間思量了一個來回,那魔頭走出數丈了,他還未明白過來。然等他明白過來時,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膽,竟然敢悄悄跟在他身后,尾隨他越走越偏。最后他那點微末本事和小膽子,制止了他的腳步,實在是不敢再靠近了,而那魔頭也終于停在一片野湖前。這野湖沒什么景致,面上浮著些綠萍,冒著小泡,一些臟樹枝和剩菜剩飯漂在遠處。他背對著醒林,在這里靜默半晌。醒林躲在一片樹枝之后,琢磨不透他想做什么。等人?賞景?都不大像。忽而,那魔頭雙手驟出,湖面炸裂出十人高的水柱,臟樹枝與死魚齊飛,綠浮萍與樹枝一色。在驚天響動中,又連炸二十多次。把這片無辜野湖炸得千瘡百孔。破杯爛碗水草臭魚落了一地,那魔頭在一片破爛里站了一會,一聲不吭地轉身走了。醒林屏住呼吸,恨不得遁地逃跑,他正是朝自己這方向走來!醒林藏身三五根破樹枝之后,遮住頭遮不住腳,他心中再起響起“完了”兩個字。這兩個字響完,那魔頭從他身旁一丈之地,視若無睹地經過。醒林才十八歲,第一次,他覺得自己一日之內死了兩回。緊緊地抱著自己的炸魚,他的腦子終于使勁拽回他,做出了正常人該做的事——跑,跑得遠遠的,不要攆著那魔頭,小心不要被那魔頭攆上。他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市集,夏百友正在攤前尋他,見了他正要數落。他一把拉住夏百友,廢話不多說,一溜煙跑回玉房宮。把所見所聞一一稟告給各位掌門后,他自然挨了好一頓教訓,自己亦是后怕,從那之后有半年多不敢暗自出門。而聽聞玉房宮弟子也被禁令數月不可私自下山。半年后,“天擲”這個名字在仙門中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魔窟仿佛有了靠山,在東南沿海一帶,頻繁地,猖狂的濫殺無辜,為害一方。仙門決心鎮壓魔道,去除忘月窟這顆毒瘤。東南海邊,飽受侵害的鎮九門發出本門的斬浪巾,一呼百應,十二大門派帶著精要弟子齊聚鎮九門,與魔窟大戰數月,而天擲,以一人之力,如羅剎天降,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切菜砍瓜般削rou殺人。他身后的紅河流淌,尸身橫疊,一條窄窄的血路被他硬生生打開。胡得生胡掌門的話應驗,仙門的劫難到了。第八章這數月中,醒林于東南與東北兩地不停來返。他本修為低微,東南沿海線上用他的地方不多,只好幫忙運送箭矢等物資。此時傳來一個消息,不日前,玉房宮與紫極觀的弟子被圍困在一座小山中,鎮九門的胡爭如獨自趕去支援,將那山中惡鬼殺了大半,自己斷后,護著眾弟子逃生,不幸的是,被那后至的天擲所擒。那胡爭如年輕驍勇修為高,忠肝義膽有擔當,在鎮九門中無人不服,本是下一任掌門的不二人選。胡掌門駭痛過度,頹然倒下,放話誰能救出胡爭如,誰就是鎮九門的恩人。征戰之中,生或死皆屬平常,但擒而不釋,虜而不殺,其中必有深意。眾掌門商議后,暗自囑咐自家子弟或精要弟子暗中小心。別人尚可,那修為極低,卻是掌門親子的醒林不由得心中惴惴。然與魔窟戰到如今,連各地小門派和散修都已加入戰場,后方大陸中,各門各派只剩老弱婦孺留守,天下修士齊心與魔窟拼死一戰,醒林只是在后方支援,亦無二話可說一日,他在途中客棧歇腳,一個中年女子忽然尋來——是他的母親謝岱煙。謝氏不施粉黛,裙釵樸素,身上帶著病弱之氣,與醒林的氣度身形有三分相似。謝氏匆匆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