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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根本不能細(xì)看,快走到忘月窟前時,血漿殘骸尸身已經(jīng)鋪滿,什么叫尸山尸海,人間地獄,想來那就是了。”醒林沉默著,她所說的一切都是他沒聽過的。“那忘月窟出事前似乎是在辦什么宴會,窟前設(shè)著破木臺,木臺上放了一具水晶似的透明棺材——至今我也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絕非水晶,遠遠看來有些淡淡地光芒,那棺材蓋是打開的,有兩個人仰躺在旁邊——那破木臺上只有他們。”醒林袖中的雙手,緊緊地握住,手指甲插進又柔又軟的掌心。“玉房宮的掌門龜蒙真人與東山派的虞掌門停在前方不肯走了,龜蒙真人命我們幾個小輩查看四周有沒有活口,然后十二位掌門小心翼翼地往那破木臺去了,我和玉房宮的甘棣華師兄忙活了一個時辰左右,等確認(rèn)我們負(fù)責(zé)的那處沒有任何活口,便回去尋師尊們。然我們回去時破木臺上只剩下一個人,并沒有仰躺在棺材上,而是平躺在木臺上,不知被誰擺成睡著的樣子。那人的脖子上帶著一只金身紅眼的蛇形項圈,形容蒼白枯槁,但……長得很美,甘師兄說他失了大半的血,已是血枯而死,如今皮rou還新鮮,稍擱一段,就成了一具典型的干尸。”聽到這里,郭不貳早忘了害怕,她忽而插嘴:“這就是魔窟的守?zé)羧税 Dь^的那個……”說到一半,咽下了自己的話,在黑暗里似乎有些可疑的紅色爬上她的臉頰。李師姐深深地看她一眼,道:“是,雖然他二人同為男子,但仙門中人皆道他二人名系魔窟的魔尊與守?zé)羧耍瑢崬榍槿恕!?/br>那成千上萬的大小魔頭齊聚弦望海中的晦朔山,可謂是魔道的老巢,而老巢中的老巢是晦朔山中一處魔窟,魔頭們?yōu)樗鹈麨橥驴摺@名字起的倒是怪風(fēng)雅,那忘月窟在山頂最高處,背靠弦望海,坐擁晦朔山,將西北方的神州大陸盡收眼底。而這忘月窟中常年供奉著一盞幽魂燈,能吸取天地陰氣,魔頭們在東南沿海邊沿的城鎮(zhèn)肆意殺掠,其中每隔數(shù)年搶一些十幾歲的少年,選出一個陽氣最足的養(yǎng)在魔窟中,與那天地至陰的幽魂燈相互調(diào)和,魔窟稱他們?yōu)槭責(zé)羧耍O碌纳倌陝t被派去干些伺候大魔頭們的雜活兒——在妖魔鬼怪中求生的凡人,比鬼還不如。“玉房宮的首徒甘棣華師兄,是個善心的人,仙門中皆傳他人品尊貴,和煦大方,修為又高,是一點也沒錯,他見那守?zé)羧说倪z體躺在棺材外,便起了憐憫之心,對我道:‘這人不過是凡人,自小被虜來的,今生所生受的一切,想來也非他愿,況也未聞他做過什么惡,如今命隕魔窟,留他在這荒天野地里被豺狼虎豹啃食也是可憐,不如讓他到地下安歇吧。’”“我這一生見過的人不少,佩服也有不少,但是像甘師兄這樣挑不出毛病的真的少有,我?guī)椭涯鞘責(zé)羧朔呕毓撞模夂蒙w子,在魔窟不遠處挖了坑把棺材放了進去,我忽而想起聽師傅說過,魔窟的守?zé)羧巳ナ篮螅瑝炆暇阋N上一種晦朔山獨有的樹——就是還生樹,這樹只有一棵,仿佛是被下了咒似的,世間只能活一棵,只要一折枝另栽他地,原樹便立刻枯死。我那時也是覺得這傳說稀奇,便尋了那還生樹,折枝載在那新墳上。”“我們挖坑栽樹忙了好久,但直至太陽落山,我和幾個師兄弟們在那破木臺上等得幾乎睡著了,師尊他們才從魔窟里出來。東山派的虞掌門還緊張的問我,怎不見那守?zé)羧肆耍冶愀嬖V他們,甘師兄心腸好,安葬了那守?zé)羧耍瑤熥鹚麄冞€夸贊了甘師兄,緊接著我們一行人便匆匆下山了,對了,走的時候我特別留意了一下,那還生樹的原樹居然真的干死了。”荀未殊道:“魔窟縱橫玄界數(shù)百年,果然有些神奇之處。”繼而他道:“但魔窟出事那天曾有小鬼趁亂早逃,被鎮(zhèn)九門的師兄們候在弦望海邊布陣網(wǎng)羅住,他們說,那老魔頭不知為何將守?zé)羧送迫胧臼蠢铮鞘責(zé)羧吮欢臼珊蠖舅溃醯貛熃銜吹剿а^多而死呢?”李師姐一愣:“我倒是沒聽說這個說法……不過市井上對魔窟的事多有杜撰,不能當(dāng)真。”荀未殊緩緩搖頭,眼神堅定:“當(dāng)時我就在弦望海邊,親耳聽到的。”李師姐眼現(xiàn)迷茫之色,她努力回憶當(dāng)時的一切,也如荀未殊般搖頭:“不可能的,我記得很清楚,他身上有幾個咬噬的傷口,但都不至于大量失血,我和甘棣華師兄當(dāng)時還都疑惑,他是從哪里失的血。”郭不貳見荀未殊和李師姐皺眉互證,等不及地插話:“許是李師姐當(dāng)時沒看清楚吧。”然后她問出了自己早就欲問的問題:“市井里都傳說那守?zé)羧碎L得美,師姐,他到底有多美,你是咱們這里唯一見過的,你說說。”李師姐像是被酒壇被點了火,瞬間將剛才的疑惑扔到九天外,若不是白蟾宮如今生死未卜,她定要眉飛色舞,努力抑制著自己靈動的眉毛與嘴角,她道:“哎,這怎么好形容,總之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雖然當(dāng)時他已渾身如死灰。”她的眼光在人群中逡巡,點了點醒林:“就比如說虞師弟也好看,但卻是七分姿色加十二分風(fēng)姿組成的好看,那守?zé)羧司筒煌耍鞘鞘肿松厕殖鰜淼暮每矗 ?/br>郭不貳聽后果然臉色更紅,眼睛里亮晶晶地,這一番探討讓她與李師姐二人俱忘了此時此地的兇險詭譎,齊齊身似浮云,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煩亂中被點名的醒林:“……”他看著那燃燒的火苗,有些好笑,有些無奈,有些焦慮,有些無法宣之于口的悵惘……及傷懷。“李師姐過獎了,我哪有七分,五分都沒有……”郭不貳斬釘截鐵的說:“六分吧,你還是有的。”醒林再次:“……”荀未殊問道:“故此,還生樹只有一棵,下面安葬著那守?zé)羧耍麄€晦朔山都被陣法封死,里外不通,那是誰摘了還生樹葉?是外面的人進去了?還是里面的人……出來了。”“再有,師姐確定那山上全死透了嗎?”剛為了八卦精神抖擻的人們靜下來,李師姐說:“當(dāng)時好幾個師兄皆在場,我們都未曾發(fā)覺有漏網(wǎng)之魚,那魔頭更是經(jīng)十二位掌門確認(rèn)后,親手封在魔窟中。”若真是還生樹葉,那是外面人進去了?外面何人要進那晦朔山?那里大小妖魔早已滅絕,也未曾聽說藏有什么異寶奇珍,只剩下或曝于荒野或爛于地下的尸身……若是里面的人出來了,那又會是誰出來了?第五章眾人皆想到了此處,在一片靜默中,夜風(fēng)似乎愈加料峭。郭不貳與李師姐那點旖旎思緒也被冷颼颼的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