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我也沒有想到。”蘇黎嘆口氣，“我本來想等你長大了再給你找個弟弟，但是他，真的太像了。”

那種執拗地黏著她，直白地想要奪取她注意力的樣子，真的太像了啊。

“我和阿雅是在軍校認識的，那個時候，我的異能還沒有覺醒，rou體力量也不突出，只是憑著超常的指揮才能被破格錄取。軍校是個蠻荒斗獸場，一個弱小的指揮官，是很難被士兵們接受的，那時我還沒有開竅，一味的孤高自傲，明里暗里受到很多欺辱和排擠。”

白哲不覺被吸引了注意力，默默傾聽著她難得一次的訴說。

“而她呢，可以說是一群蠻荒野獸里的蠻荒巨獸，出色的rou體天賦和精神天賦，讓她在同輩中所向無敵，兼之她性格直爽，為人仗義，很容易跟周圍打成一片，大家都很喜歡她，也很信服她，那個時候的她，和我恰是兩個極端。”

“我們第一次接觸，是在第一次的班級對抗賽上，班級隨機配對，五五對抗，我和她被分到了一個組里，她毫無疑問地成為了奪勝的主力，而我則成了拖后腿的。”

回憶起青澀時期的自己，蘇黎有些懷念地笑了笑，“那個時候，我已經開始轉變觀念，在尋找機會取得大家的認可，那是個絕佳的機會，而她則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原以為要取得她的信任會費上一番功夫，沒想到她輕易地接受了我的意見。”

“她真的，是個很耀眼很有魅力的人呢。”

“從那時開始，我便有意無意跟她接觸，讓在對抗賽上結下的戰友之誼更加深刻，有了她的保護，沒有人再敢對我做什么，而我也在她的幫助下覺醒了時間異能。”

“過去欺負我的、侮辱我的，我通通百倍奉還，我要讓他們徹底畏懼我，再也不敢對我做什么，他們確實也不敢再小看我，甚至暗下給我起了個外號，叫我魔女。”

“我們的感情越來越好，日常形影不離，那么強大的人，私下卻像小孩子一樣黏人，還喜歡對我撒嬌耍賴皮，我幾乎產生一種錯覺，她離不開我。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一起上課，一起畢業，一起參軍，一起立業，沒想到，某一天，她突然……消失了，那個時候，我只覺得，天塌了。”

“我知道我喜歡她，卻沒想到，我已經喜歡她到沒有她就幾乎活不下去的地步。”

她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心，仿佛還能看到被獨自拋下時的絕望。一直理所當然抓在手心里的溫度，突然再也不屬于她，那種失落，那種打擊，足以痛苦到讓人發瘋。

“我拼命尋找她，卻越找越絕望，因為越是調查我越是發現，一切都是假的，她的名字，她的來歷，甚至她的家庭住址，全部都是假的。”

“身邊的人都勸我忘了她，對她的身份，他們做了各種猜測，甚至猜測她是別國間諜，能夠瞞過軍校的入學檢驗，她背后一定有超常的能量在支持。最后，我終于得到了她的消息，在一紙通緝令上。星盜女王——威雅菲拉特，這才是她真正的身份。”

“而那個時候，我也該畢業了，我逐漸適應了沒有她的日子，也學會了處理各種人際關系。從軍校畢業，要完成學校交代的畢業作業，我接到的題目，便是潛伏到威雅身邊，徹底摸清菲拉星的秘密。”

“很誘人的任務呢，只要接受了，我又可以跟她在一起，跟她日夜相伴，還可以讓她也試試被最親近的人徹底背叛的滋味，甚至，也許我可以把她藏起來，讓她再也不離開我。”蘇黎笑了笑，“但是……我拒絕了。”

“我已經不是初入校園的傻子，對軍部中的道道，就算不是徹底摸透，也了解了一部分，如果真的進入軍部，以我的背景，不是淪為某個家族的附庸，就是被狠狠打壓難以出頭。而我沒有時間慢慢往上爬，無論心里如何恨她，我還是不能不愛她，我沒辦法像報復欺負我的那些家伙一樣向她報復回去，我真正想做的，是保護她啊。”

“或許她的名字、來歷、身份，全部都是假的，她這個人，卻是真實的，我對她的感情，也是真實的。”

“而且，我在心里還有些希望，我隱隱覺得，她對我表現出的喜歡，也是真的。”

“也許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選擇了離開，也許她有什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也許她做完之后就會重新回到我身邊呢。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要緊緊抓住。”

“在各種權衡之后，我放棄了參軍的計劃，選擇了我真正擅長的商途，無論是讓自己變強，還是迎娶一個女王，金錢都是不可缺少的，當我真正強大到凌架于這個國家之上，就算是保下她，也不在話下。”

“可是，當我真正做到了的時候，她……再次消失了。”

“mama……”白哲一直以為母親是一個冷情冷性的人，他從來沒有想到，她一旦愛一個人，居然可以如此的付出，如此的義無反顧。

“我們曾經說好了的，以后要收養兩個孩子，老大好好培養，用來繼承家業，等老大長大了，再收養一個小的，用來解悶。”

白哲:“……”

“沒有了她，日子還要過下去，我還是按照原計劃，先是收養了你，后來也收養了阿特。只是沒想到，我做一個母親，居然前所未有地失敗。”蘇黎撫額苦笑，即使現在她也不得不承認，兩兄弟會產生矛盾，她的態度占了很大原因。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不好。”白哲否定了她的說法。

“你那個時候還小，又懂什么？是我讓你不安了吧？”蘇黎摸摸他的臉，有些心疼他的懂事，“雖然沒有說過，但是，你一直是我的驕傲，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白哲一怔，突然瞪大了眼睛，似乎想看清她的表情是不是認真的。

“我卻沒能好好照顧你，總是不能及時發現你的不安，也沒能給你真正需要的安撫。”蘇黎有些愧疚地說，第一次接觸小孩子的她，一點都不了解小孩子究竟有多脆弱，等發現的時候，他卻已經長大了，“抱歉，白哲。”

白哲搖搖頭，她不需要道歉，以前他也抱怨過，覺得mama完全不理解他，可是，最近，他越來越發現，沒有誰能完全了解另一個人，說mama不理解他，他又何時真正了解過mama的想法？還有阿特……

總是不假思索地把原因歸結到別人身上，他已經不是那樣的小鬼了。

“現在你長大了，要去看看你親生父母嗎？”

“不需要，”白哲回答，“我的父母只有您一個。”

“現在是兩個咯。”蘇黎一笑，向他指出，提起威雅，她的眉眼都變得溫柔起來，“還好，她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