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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無論哪種結(jié)果他都能夠理解。“哥,我昨晚本來要把照片還給他的。”林予忽然說。蕭澤松開對方,發(fā)覺林予的表情和眼神都格外冷靜,問:“發(fā)生過什么是不是?”林予從兜里掏出那張照片,展開照片外那張紙,一手捏一樣展示給蕭澤看,他毫無波瀾地說:“哥,你仔細看看。”蕭澤耳聰目明:“紙上的字和照片背面的字都是黑色,粗細相同。”林予說:“我寫完前兩個字就發(fā)現(xiàn)了,后來我又仔細對比過幾遍,顏色粗細幾乎完全一致,而且都有點斷墨。”客房之前沒有住人,抽屜里那只筆也許久不用,因此才會有這種瑕疵。林予猜測照片上的字就是用那只筆寫的,也就是說“愛子小予”根本不是賀冰以前想念他所寫,而是最近才寫的。賀冰撒了謊。林予一把抱住蕭澤:“一句刻意的謊言說出來,那其他‘實話’也就沒那么可信了。”第76章寄居者林予的發(fā)現(xiàn)令蕭澤微微吃驚,從無意發(fā)現(xiàn)照片,到賀冰不得以吐露一切,他們似乎一直是主動方,可眼下再回頭看就不一定了。“哥,你看我的分析。”林予抓著蕭澤的手臂走到床前,從床頭柜抽屜里拿出自己的記賬本,巴掌大小,打開后密密麻麻記了好幾頁。蕭澤說:“每天就帶五塊錢上學還記賬?”林予略窘,嫌對方打岔,翻到最新那頁舉起來,說:“我腦瓜一般,所以按照老師教的,把已知條件列出來,然后推理判斷。”蕭澤定睛一瞧,本子上簡單寫出了賀冰之前說的話,撒謊那條被紅線圈出,格外醒目。他一時間都不太想考慮賀冰美化了什么,掩飾了什么,忍不住遐想林予下次考試進步,后來考上大學,順利畢業(yè)正式進入研究院工作。可是想象得太美,對比現(xiàn)實就會格外失望,他覺得林予不該遭受這些。“哥,賀冰說他不會與我相認,只想默默照顧我,還說照片后面的字是以前寫的。”林予促使蕭澤回神,“現(xiàn)在確定字是最近寫的,也就是他撒謊。”從而是否可以認為賀冰就是奔著相認來的?老來落魄,想起自己還有個親生兒子,為了有人養(yǎng)老所以準備和林予相認。這些日子的悉心照顧也好,寫上字的照片也罷,也許都是盤算好的感情戲。蕭澤聽在耳中覺得殘忍,被親生父親送人,多年后又被對方處心積慮地算計,雖然他沒和自己的爸爸相處過,但難以相信會有父親這樣對自己的孩子。林予說得口渴,他用力吞咽口水滋潤喉嚨,結(jié)果干嘔一聲嗆出了淚花。他也不擦,一張臉上難得露出剛毅的神情,就算眼泛淚花也分外堅定。“其實我只能確定關于背面的字是他撒謊,其他就是假設了。”林予把本子合上,緊緊攥在手里,“也許他的苦衷和感情都是真的,只是為了讓我更感動一些,為了讓我不怪他。”蕭澤在這兩句放輕語氣的話里聽出了自欺欺人,直擊要害地問:“你心底更傾向于什么?”林予搖搖頭,沒有隱藏頹廢的情緒:“我也不知道。當初他因為窮把我送人,現(xiàn)在可能又因為窮來找我養(yǎng)老,可能想念我也是真的,其實這二者不算沖突。”他說完做了個深呼吸,扭臉看著蕭澤:“哥,他既然是我爸,我既然也暫時讓他留下了,那他就不算店里的小工,也就不用給工錢。”蕭澤問:“讓你爸白干活兒?”林予點點頭:“先不管他對我的愧疚和感情是真是假,既然他是我爸,我每天只帶五塊錢都舍不得花,那他就跟我一起勒緊褲腰帶吧。”蕭澤有些心煩,感覺賀冰這事兒看似簡單,但一個謊言就能生出多種假設,程度還深淺不一,總之弄得相當復雜。他索性不再想了,奪過記賬本隨意翻看,才發(fā)覺林予本月支出只有十塊二。林予不等他問便主動解釋:“每天帶飯不用花錢,十塊是停車費,兩毛物理課做實驗,鋼镚兒用完被老師拿走當教具了。”蕭澤故意說:“這老師怎么這么財迷?”“嘿嘿。”林予情不自禁地笑起來,他今天從睡醒到現(xiàn)在還是第一次笑,“哥,你不喜歡我去擦鞋,我就不去了,但是勤工儉學的人很多,我也能擠出時間,那我就干別的。”蕭澤一聽心里門兒清,這絕對是先斬后奏,指不定已經(jīng)偷摸干了幾天。林予沖著他傻樂,企圖用燦爛笑容蒙混過關,坦白道:“本忽悠蛋又開始忽悠人了。”“你忽悠什么了?”蕭澤問,“你都武功盡失了,還能忽悠?”林予白天要上課,不過下課很早,課后到晚上那段時間有好幾個鐘頭,如果是傳統(tǒng)的力氣活兒,他那幾個鐘頭賺不了多少錢,但他找了個健身房忽悠人辦卡,有提成,走的時候還能發(fā)一路傳單。錢雖然也不算多,起碼夠他和林獲的日常開銷。蕭澤沒再阻攔,大白天的也在房間閉門待了很久,準備下樓開門營業(yè)。林予拿出書和練習冊跟上,做好了貓在吧臺后學一天的準備。時光很好,人有了目標也格外努力,蕭澤抓住門把手頓住步子,忽然問:“忽悠蛋,既然你爸撒謊,何必假設那么多可能性讓自己煩,為什么不直接讓他離開?”林予回答:“我……我不甘心。”謊言和偽裝是藏不住的,當初立春自殺的多重原因,葉海輪暴露自己的監(jiān)控視頻,舊報上向洧云的尋人啟事,解玉成暴露的馬腳……他猜測不出賀冰欺騙了多少,也許只有關于照片那一句,也許還有其他,但他相信會有白于眼前的那一刻。他也需要默默地搞清楚。林予想知道自己的前半生是不是真那么難堪,被生父送人,又再次成為孤兒,和兄弟分離,如今又被父親帶著謊言相認。他真的……不甘心。蕭澤全然明白了林予的想法,絕大部分人遭遇這種事都會想弄清真相,或許直接找另一方對質(zhì),如果賀冰刻意安排相認這一切,那他們處于被動狀態(tài),就算對質(zhì)也無法判斷信息的真假,而假意冰釋前嫌,默默關注調(diào)查,主動權(quán)就在他們這里了。所以他此刻既心疼林予的過往,也訝異于林予的冷靜,之前說林予又長大了,比起“長大”,其實“變化”更合適。蕭澤猜想,神愛世人,從前一身本事的林予就像個慈悲為懷的小童子,喜歡幫人,凡事都往好的方面想,也缺少防備意識。而靈力消散,林予成為一個普通人,同時也滋生出種種普通人的特質(zhì),或者說他的七情六欲里不再只有愛,也有了貪嗔癡恨。一切暫時塵埃落定,林予照常上課,蕭澤照常上班,倆人跟最佳男主角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