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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兒,是因為打官司耗時太久,我知道你不想讓豆豆繼續(xù)在精神病院待著,所以咱們盡快把他接出來。”林予望著蕭澤,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最后呢喃一句謝謝,又被蕭澤彈了下腦門兒。蕭澤故意問:“到時候你跟豆豆介紹我的時候,要怎么說?”林予醞釀半天:“……就說我在城里傍大款了。”蕭澤把臉一黑:“我看你那腦子比豆豆也健康不到哪兒去。”兩個人下車朝林森家走去,本來并排,但林予的步子漸漸快了,距離越近,他就越急。平靜的心情又卷起海嘯,豆豆被綁在家里、暈倒在街頭、困于病房的模樣浮現(xiàn)在眼前,他止步在院門口,一拳拳砸在大鐵門上,用力喊林森的名字。林森和魏彩虹從屋里沖出來,隔著門破口大罵。林予血壓飆升,被憤怒壯了壯膽,回罵道:“我已經(jīng)去看過豆豆了!你有本事把鎮(zhèn)上的鄉(xiāng)親都叫來看看,看看你怎么對待自己的親侄子!你對不起我爸媽!”大門上生著層鐵銹,林森從里面將門拉開時冒出嘎吱一聲,他露出猙獰的面目,又企圖掐林予的痛處:“你這個野種有臉提我大哥大嫂?!還不都是叫你給克死的!你這個喪門星有什么臉回來跟我鬧!”林予怒極,才不管對方說了什么,見門打開便往里沖,他抓著林森的肩膀,傾身用腦袋使勁頂,恨不得長出兩只犄角來。魏彩虹見狀沖上來阻擋,可蕭澤力量更大,擠進院子后直接一腳踹上了門。鐵門發(fā)出一聲巨響,像是痛苦的呻吟,林森本就是粗人一個,又渾蛋不講理,轉(zhuǎn)身就去墻角拿鐵鍬,魏彩虹更是潑辣,也四下尋找工具。蕭澤剛欲把林予護在身后,誰料林予如同擰了發(fā)條,撲棱著就躥向了林森,他薅衣領(lǐng)的手居然抓了空。“干什么?你又想打我?”林予一雙圓眼睛瞪到了極限,眼白甚至都有些駭人,而透黑的瞳孔因憤怒顫動著,牽連到喉管胸腔,連吼聲都帶著波動。他抬眸看看墻頭上圍觀的群眾,鏗鏘有力地說:“我今天就和你好好算算賬!”他看明白了,以往他別無選擇又顧慮太多,然而委屈未必能求得成全,豆豆的現(xiàn)狀就是最好的例子。惡人自有惡人磨,左右要來個了斷,那他今天就來當(dāng)一次惡人,為豆豆出氣也好,為自己伸冤也罷,林森別想再為所欲為。蕭澤好整以暇地揣起褲兜觀看,他倒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得見林予發(fā)飆,但轉(zhuǎn)念一琢磨,這沖冠一怒為的是豆豆,當(dāng)初命懸一線喊的也是豆豆。他這個對象有點傷感。林予不懼大鐵鍬,攥住林森的衣領(lǐng)罵道:“我這個喪門星就來問問,既然趕我走為什么還要我的錢?!你這些年昧了多少豆豆的吃藥錢!我是個野種,可他是你的親侄子,我從來沒抱過多大希望,只求你能照顧好他吃飯穿衣!可你把他扔在縣城的精神病院,連他的死活都不管!你連畜生都不如!”“林森,豆豆叫你這么多年小叔,你他媽也配!”林予吼破了嗓子,把林森衣領(lǐng)間的扣子都拽崩了,“你和你老婆住在我家的房子里時,就不怕我爸媽來找你們索命!”他將林森用力推到墻上,自己后退幾步開始泄氣,墻頭與門外站滿了看熱鬧的村民,有的竊竊私語,有的幸災(zāi)樂禍。他有些踉蹌地轉(zhuǎn)圈環(huán)顧,認出了一些,忘記了一些,但不妨礙他想起難堪的過去:“藺溪鎮(zhèn)有山有水,怎么會養(yǎng)了你們這些刁民,小時候欺負傻子,長大了看別人家熱鬧,這些事兒沒攤在你們頭上,要是攤上了,你們和他一個德行!”眾人有些不滿,甚至指指點點地想回罵兩句,林予通紅的雙眼驀然濕了,似是飽含了多年的不平與委屈,他站立在院子中央,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凌亂,嗓音已經(jīng)趨于嘶啞:“你們不是笑話林獲是個傻子嗎?不是說我林予是克死人的喪門星嗎?”“那我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林予的胸膛猛烈震動,幾乎無法站立,他被蕭澤抱著才得以不跪倒在地,“我求求你們,把那個傻子還給我吧……我這個喪門星帶他走,我們兄弟倆走得遠遠的,求求你們了……”村里和董小月同輩的人已經(jīng)七十多歲,有個老太太先哭了,她掉光了牙齒,說話很不清楚,但她抹著眼淚重復(fù)了好多遍,她說,為什么要這樣為難孩子。蕭澤用力吞咽兩口空氣,這周遭的無數(shù)張面孔分不清善惡好壞,分不清誰曾對林予和林獲指指點點。他摟著林予,將發(fā)泄過后崩潰無助的對方抱著,忍不住想象林予當(dāng)年獨自離開這里時的景象。少年出走,送他的是不是只有寥寥數(shù)只螢火蟲。待他歸來,等候他的人已經(jīng)被折磨成玩偶狀態(tài)。林予手背一熱,他低頭見是一滴熱淚,不可置信地抬首,見蕭澤看著他,眼眶微紅,帶著半圈濕潤。他知道蕭澤心疼了,對方的心疼給了他莫大的勇氣,他竭力恢復(fù)平靜,走向林森時踩著踏實無比的步子。他說出一句令自己心如刀割的實話:“小叔,你只要去看一眼豆豆,就知道他沒幾年好活了,幾年時間你還能從我這兒再得多少錢呢?”林森虎著臉沒動,魏彩虹忍不住跺了跺腳。林予繼續(xù)道:“我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他在精神病院,如果不能帶走他的話,以后就請人照顧他,我把錢給醫(yī)生、給護士,都不會再給你。”蕭澤上前,并肩站在林予身旁:“跟我們?nèi)タh城給豆豆辦出院手續(xù),以后豆豆交給我們就和你沒任何關(guān)系了,生老病死都不用你負責(zé)。”魏彩虹急了,拉扯林森的衣袖,一個勁使眼色。林森考慮了片刻,將鐵鍬砸在腳邊,說:“八十萬!豆豆是我侄子,要八十萬才能帶他走。”蕭澤說:“行,就八十萬,立字據(jù),按手印。”去縣城的路上林予呈放空狀態(tài),到銀行辦手續(xù)的時候也很恍惚,他那十根變現(xiàn)的金條大概有五十萬,蕭澤再添三十萬,總之把八十萬全數(shù)轉(zhuǎn)給了林森。后來去精神病院,林森坐在吉普車后排合不攏嘴,似是納悶兒地說道:“其實挺稀罕,你一個抱養(yǎng)來的這么在乎那個傻子干什么,賠本兒的買賣。”親叔叔占了房屋田地,除卻這些年林予寄回的每筆款項,還凈賺了八十萬,這么看來,林予不但賠本,還和林獲一樣傻了。林予之所以呆愣無法回神,也在鉆牛角尖,他想不明白人為什么能無恥至此。到達精神病院后,他逐漸恢復(fù)狀態(tài),開始翹首等待著和豆豆的再次相見。辦理手續(xù)沒有花費太多時間,林森覺得這地方實在晦氣,簽完字一刻都沒有多待,更沒有想看看親侄子變成了什么樣子。蕭澤和林予去病房里接林獲,蕭澤收拾東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