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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都開得飛快,過馬路都要等半天。蕭澤那盒煙只剩下一根,他準備去小超市再買一盒,干脆把煙盒捏皺扔掉,把剩的那根點燃處理了。林予站在路邊等,背對著馬路,隔著玻璃窗看蕭澤在門口結賬。他的認知里,蕭澤是冷酷冷漠的,很少關心人,更少有體貼溫柔的一面。但今晚在飯桌上,他能感受到蕭澤的不爽,沒想到蕭澤會為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憤怒,為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嘆息。林予還算不出來蕭澤的過往與今后,但他想為蕭澤祈愿,讓蕭澤不用遭受惱人的不公,最好永遠都這么rourou的。算是那兩本盲文書和這趟陪伴的謝禮吧。蕭澤結完賬出來就見林予望著他發呆,眼神直不楞登,好像又開始裝起了瞎子。走近撣掉煙灰,沖著那張干凈的臉呼出口二手煙:“忽悠蛋,醒醒。”林予咳嗽著揮揮手,剛要說什么就看見蕭澤背后的小超市里出來一人。那人的身形和走路姿勢都有些眼熟,但兜著帽子看不清楚。惹人注目的是,那人踩著人字拖,一雙腳只能看到皮rou,走動間都沒有筋骨突出。腳趾腳背到腳后跟,每一處裸露的皮膚都煞白煞白的,甚至白到透著點光。林予頭皮發麻,感覺戀足癖看了都發憷。他目視著對方走下人行道過馬路,耳邊被蕭澤彈了響指才回神。他迷茫地轉回腦袋:“哥,你看見那個人沒有?怪怪的……”“有你怪?整天琢磨些亂七八糟的。”蕭澤看都沒看,說完把掉落的煙灰踩住碾了碾。鞋底和地面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林予猛地回頭,鞋底碾煙灰都有聲音,剛才那人趿拉著人字拖經過卻沒聽見絲毫的動靜!他焦急地搜尋著,終于看見了馬路對面的背影。飄飄渺渺,就那雙慘白的腳格外扎眼。林予拔腿狂奔,躍下人行道躥向了馬路,既不看車也不看路,就像二踢腳崩出去的射線,猝不及防,眨眼已經跑遠。還好蕭澤反應極快,跟著跑了過去,他在背后大吼:“忽悠蛋!看車!”林予全神盯著馬路對面的人,蕭澤的這聲吼驚得對方看向他們,他也終于看清了帽子下的臉。是立春。還是立冬啊。直覺告訴他是立春,雖然玄幻。立春又如同那晚在書店一樣,看清林予后掉頭就跑。林予已經跑到了馬路中間,右側由遠而近射來一束強烈刺眼的光。一輛箱貨車疾馳而來,鳴笛聲幾乎毫不間斷。“——林予!”蕭澤目眥欲裂,在刺耳的撞擊中爆發出一聲怒吼,他過不去,林予躲不開,最終眼睜睜地看著林予被卷到了車輪之下。“忽悠蛋……”急剎車在路面留痕,箱貨碾壓過那具身體后加速駛離了現場。蕭澤狂奔而至,甚至沒來及看清肇事逃逸的車輛信息。馬路上只看得見那灰撲撲的一團,上面沾滿了塵土和車底的泥垢。蕭澤幾欲嘔血,他在還差幾步時頓住,想起了打撈陳風的尸首。他怕這次走近,只能捧起一灘碎爛的血rou。蕭澤微微搖晃,咬緊牙關再次邁出步子。這時忽然來了陣風,那團沾了泥灰的衣服被吹開一米多遠,根本就沒有林予的影子!cao!忽悠蛋呢?!蕭澤抬頭,恍然看見林予從前方跑回來。一si不掛,清清涼涼,映著暗沉沉的黑夜,周身卻仿佛落著層光。像一尊白玉童子,讓人分不清此刻是現實,還是噩夢一場。第11章紅拂夜奔光著身子的林予正疾步跑來,蕭澤錯亂著低下頭去,重新看向了那團被車輪卷過的衣服。他如鯁在喉,驚駭得發不出聲來。“我身懷百技其中一技就是‘天眼’,我不是凡人……”蕭澤想起這句,當時覺得傻逼,此刻心臟卻狂跳不止。這時林予捂著自己的小鳥已經跑到跟前,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非常人所能理解,也因為全身赤裸而倍感羞臊。并著兩腿,不好意思地說:“剛才情況太危急了,只好金蟬脫殼……哥,害你擔心了。”金蟬脫殼……蕭澤強迫自己回神,他搞不清這世界上有沒有鬼,但有點相信這世界上有神仙了。他們倆杵在馬路中間,再杵下去估計會嚇到偶爾經過的車輛。林予光著屁股處于深夜街頭,像被扒光了示眾。他向蕭澤求救:“哥,你說是不是別捂鳥了,捂臉比較劃算……”蕭澤腦中和心中紛雜一片,還沒理出個所以然來。他解扣子脫掉自己的襯衫,上前直接裹在了林予身上,裹緊后咬牙切齒道:“你他媽瞎跑什么?為了表演金蟬脫殼,還是你他媽也想自殺?!”其實渾身上下只穿一件大襯衫也夠不正常的,但比裸奔要好太多。林予扣好扣子,使勁揪著襯衫下擺,小聲解釋:“哥,其實我剛才看見立春大哥了,所以就去追他。”蕭澤已經快無法忍受:“他已經死了,別他媽放屁。”林予也很為難,抬手指向一旁的空氣,連頭也扭過去看著:“立春大哥,這是我表哥,蕭澤。”蕭澤喉結滾動,看著林予身旁的空氣發怔,但說不出否認的話來。林予還沒完:“哥,立春大哥向你問好。”問你媽問,別了吧。那團灰撲撲的衣服沒人管,任由在馬路上吹著。地上的剎車痕跡也還是那樣,在霓虹燈下一片斑駁。遠遠看去,一個光著膀子的人和一個光著腿的人并肩走進了路對面的酒店大堂。林予只裹著件蕭澤的襯衫,露著光溜溜的兩條腿和一雙赤足。蕭澤則裸著上身,露著結實的肌rou。他們倆進了酒店大堂,明晃晃的燈光照射著,立刻吸引了前臺值班的幾名員工。一個沒穿上衣,一個沒穿下衣,而且林予身上寬大的襯衫顯然能看出是蕭澤的。眾人屏息,隨后交換眼神低下頭回避。他們也知道別人會想什么,畢竟這德行,太像是剛剛茍且結束。還得是野戰。蕭澤和林予盡量目不斜視,徑直走進了電梯。回到房間,林予趕緊套了件短褲,他早就臊得不行了,紅著臉指指沙發:“立春大哥,你隨便坐吧,喝水嗎?”蕭澤張口就要發飆,但臟話到嘴邊又忍住了。他走到林予跟前半蹲,抬手捧住了林予的臉蛋兒:“忽悠蛋,別跟我鬧騰,不好玩兒。”林予受寵若驚,他下午想讓蕭澤摸摸他的后腦勺,但是慘遭拒絕,誰能想到蕭澤忽然就來捧他臉了。他可不好意思了,紅著臉說:“哥,當著立春大哥別這樣,我害羞。”“……”蕭澤用力掐了掐手下的臉蛋兒,“這兒他媽哪有人?!你沒完沒了了?!”他在路上想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