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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覺得遺憾:“應該不止他有這種遭遇吧,任人唯親這種事在很多單位都有,但凡沒點背景的只能慢慢熬,那他來城市以后怎么樣了?”“他很熱愛自己的工作,便堅持本來的事業。其實大城市有時候會相對公平一些,因為很多人都是從四海而來,他也比從前更加努力,不怕苦不怕累,每天都很有干勁兒。”“那挺好啊,將來肯定會發展得不錯,祝賀他!”林予把餡餅吃完了,感覺這個故事也圓滿地聽完了,咧著嘴開始逗貓。蕭澤把書合上,端著空茶杯走了。他沒有說明,故事的主人公叫陳風。一個休假,一個收攤,兩個人把一整天的工夫都耗在書店里,蕭澤起碼還能看書消遣,林予裝著瞎,除了干坐著什么也做不了。想給孟小慧扎條小辮,結果還被撓了幾道血痕。吃過晚飯,外面忽然起了陣涼風,蕭澤把玻璃門打開,準備流通一下空氣。他和林予并排坐在吧臺后面,倒騰兩罐新買的茶葉。一直到了十點多,幾乎已經沒客人進來了,林予往桌上一趴,側著腦袋看蕭澤,忍不住開始打哈欠,把眼淚都哈了出來。蕭澤隨手從旁邊抽了張紙巾,直接一扔罩在了林予臉上。“謝謝哥。”林予擦完坐直身體,以防自己真的睡著,這時忽然瞥到門外進來個客人。他覺得眼熟,隨后馬上想起是早上找他算命的男人,也就是小花奶奶的兒子。不過對方換了身衣服,襯衫長褲,領口和袖口全扣緊了,大晚上出門還挺正式。林予回想起來男人貌似叫“立冬”,在對方從吧臺前經過的時候準備打聲招呼,轉念又想到自己是此刻是瞎子,不應該知道來人是誰,于是仰著頭等對方主動問候。誰知立冬經過時飄來一眼,沒任何表情,一眼過后就移開了目光。仿佛根本不認識,見都沒見過。林予心想,這人什么記性啊。不能因為他沒算準,就這樣輕易把他遺忘吧?立冬在書架間轉悠,和所有來看書買書的客人無異,只不過動作很輕,甚至掩在了風聲里。林予扭頭看了眼蕭澤,蕭澤已經在看手機了,始終沒有抬頭。也就十分鐘的時間,立冬似乎沒有找到想看的書,于是離開了。離開時又從吧臺前經過,這回連個眼神都沒給。等人走遠,林予郁悶道:“哥!我困了!”蕭澤皺眉:“困就睡,喊個屁。”林予問:“你們這些人是不是看不起我們算命的?!”蕭澤擱下手機:“那你先算算我晚上做什么夢。”林予偃旗息鼓:“我也不是很需要你們看得起,愛做啥夢誰管你啊。”越嘴硬的人,越心懷芥蒂,比如這枚忽悠蛋,這根小神棍。林予一整晚在閣樓的單人床上翻來覆去,本來早上沒算準的事兒就夠堵心了,蕭澤還專捏他的痛處。折騰了多半宿,第二天倒是起得很早,林予直奔小公園,原封不動地守株待兔。如果老太太再次經過,他必須抓住機會一雪前恥,不能砸自己的招牌。可惜的是,老太太今天沒來。林予算了不少人,個個都說準,他估計著三天時間就能征服這片的老年居民。但這更讓他不痛快,他明明這么厲害,昨天怎么會算錯了呢。一連幾天,林予恨不得起早貪黑,掃馬路的大姐都認識他了。第五天,周末了,附近來來往往的人比平時多,他也升級裝備,支了張折疊小桌。“媽,慢點,看臺階。”“看見了,這兩天感覺清明了些。”林予豎起耳朵,也顧不上別的了,扒著桌子大喊:“小花奶奶,是你嗎!”這一嗓子驚了周圍的路人,老太太和兒子自然也聽見了,他們走到林予跟前,老太太說:“小伙子,你還記著我呢?”何止是記著你,簡直惦記得茶飯不思。林予手掌朝上伸過去,懇切地說:“奶奶,上回說再免費給您算一卦,您就成全了我吧!”老太太擺擺手:“你呀,聽奶奶的話,找個正經工作,什么服務員啊,快遞員啊,辛苦點也比干這個強。”說完才想起對方看不見,根本做不了那些工作,老太太又嘆息了一聲。林予急死了:“您已經不信任我了,要不讓我給大哥算吧!”他捉住立冬的手摸索,特想問問那天晚上怎么那么冷酷驕傲,明明看著挺親切一人啊。他摸著摸著認真起來,問:“大哥,能再摸摸你的臉嗎?”對方靠近,他伸手撫摸對方的眉眼部位,手指分別點了對方的眉頭,道:“大哥,這是凌云和紫氣,生得極對稱者很少,你是不是有個感情很好的兄弟?”老太太驚喜道:“我有倆兒子,他們感情可好了。”林予有點遲疑:“兩邊眉尾形勢不一,左邊紫霞稍長,右邊彩霞疏淡。大哥,你的兄弟跟你性格很不一樣吧?”他聯系到上次算的,還不死心,“你兄弟最近沒出什么事兒吧?”對方忽然笑了:“我這不好好的嗎?”老太太哈哈大笑:“小伙子,他們哥倆是雙胞胎,那天來的是立冬,今天來的是立春,這就是你算出來的那個‘兄弟’。”林予不信自己又出錯,追問道:“立春大哥,你最近挺好的?”他觀察了一下,這位確實和那天那位不太一樣,發型很規矩地梳著,短袖襯衫也熨燙地平平整整,有點老實巴交的,不那么時髦瀟灑。倒是更像那晚去貓眼書店的,怪不得不搭理他,原來不是同一個人。老太太說:“小春在老家工作,請了幾天假來陪我,我們一起轉轉可高興了。他哥工作忙,那天下午就出差了,今晚才回來。”林予恍然大悟:“大哥,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去附近一間書店來著,有好幾只貓的那個。”對方一頭霧水:“那天我哥出差,我傍晚才下火車,然后就直接回家陪我媽了,對這邊的路也不太熟悉,就沒出門。”“不可能吧。”“騙你干什么,不過你又看不見,怎么知道別人是我?”“……我算出來的嘛。”林予懵了,估計再問就要露餡,但又忍不住,“你確定沒去?”“確定。”老太太還笑著,“他陪我看電視,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小伙子,你可又沒算準,不過放心,奶奶不跟別人說。”林予賠笑,心里吹起了陣陣陰風,他總不能是認錯人了吧?如果那晚是立冬,說明立冬沒出差,可是立冬見過他呀,沒道理像個陌生人。如果那晚是立春,可又有堅定的不在場證明。莫非是失散多年的立秋或者立夏?林予覺得頭好痛,他不會年紀輕輕的也白內障了吧?“